香水小姐在我這裡待了半個小時才走,那隻沖天靈蓋的香水味簡直要把辦公室醃入味了,我把門窗一一開啟,在門口的唐小楓都聞到了,跑過來問我需不需要空氣淨化機。
第二天看著桌子上的咖啡,唐小楓有些期待的看著我,似乎是希望我品嚐並評價一下這杯咖啡,我的舌頭在口腔中發出激烈抗議,艱難開口道:“小楓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其實不會喝咖啡。”
“啊?”唐小楓頓時手足無措:“那我……”
“不是辭退你的意思,”我連忙穩住她:“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給我換個不那麼苦的咖啡,循序漸進一下,我以前從來沒喝過,這杯太苦了。”
“這樣啊,”唐小楓明顯鬆了一口氣,連著語氣都輕快了不少:“您往裡面放幾塊冰,當冰美式喝,就不那麼苦了。”
我眉心舒展,道:“還有這麼多講究呢。”
“是的,覺得太苦可以加冰塊,或者牛奶中和苦味,加冰是冰美式,加牛奶是拿鐵,如果您有興致我可以給您在拿鐵上拉花。”
“你還會這個?”
“是的,”唐小楓說起自已擅長的東西,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活力四射:“賽文經理不愛喝拿鐵,所以也沒什麼人知道我會拉花。”
“賽文不愛喝拿鐵,”我追問道:“那他愛喝冰美式嗎?”
“是的,”唐小楓點點頭:“辦公室冰箱有製冰功能,但是製冰需要一定的時間,您要是喜歡加冰可以適當存一些。”
“知道了,先幫我弄一杯拿鐵吧,拉個花讓我看看。”
“好的!”
唐小楓貼心的沒有關門,屋子裡的香水味還是很濃,我走到窗邊透氣,心裡思索著剛剛唐小楓的話。
氯硝西泮是在咖啡中發現的,唐小楓在出事那天的行動全部被監控拍下來了,她用的是公司公共的咖啡豆,公共的磨豆機和咖啡機,一舉一動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唐小楓本人對賽文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咖啡沒問題,那氯硝西泮很有可能是透過冰塊,一同加進咖啡中的。
我把這個猜測告訴少爺時,少爺反問我:“冰箱的冰格能存多少冰塊?”
“根據賽文的杯子和用量,他存一次冰大概能用一星期。”
“竟然不是老羊?……”少爺吩咐道:“把老羊叫來,資訊共享一下,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我點頭:“知道的。”
不能讓楊卓文覺得少爺懷疑他,與楊卓文資源共享時,我特意說成是今天唐小楓無意提起的,楊卓文頭疼道:“賽文的冰箱有一根淨水管,如果藥放在淨水管水源處,就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下毒了?”
“不會的,藥一定不是在公司下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楊卓文質問道。
“你先聽他說。”
少爺示意我繼續講,我點頭,說道:“氯硝西泮在常溫下為固態晶體,除非人為集中地把它們放在一塊冰裡,否則藥物分散在許多冰塊裡,藥效會大大減小。這本身只是鎮定類藥物,不是毒藥,劑量不夠死不了人。”
“有人制作了一塊氯硝西泮超劑量的冰,那他得把冰放進冰箱或者咖啡中才能藥死賽文。”楊卓文摸著下巴分析道:“當天沒有可疑人員,那麼一定是前幾天有人潛入賽文辦公室!”
“是的!只要我們查一下監控,往前推幾天,很有可能發現兇手的蹤跡!”
調出前七天的監控,從早上八點開門一直到晚上十點關門,從大門、地庫、後門這幾個入口處,上樓必然經過的十二個電梯、辦公區入口以及整個員工辦公區的監控,滿滿當當有幾十個G,就算我們三個同時檢查,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看完並找出可疑人員。
在少爺的默許下,楊卓文叫來了幾個小弟一起看監控,少爺也叫來情人白薇薇幫忙。
白薇薇看了十分鐘監控,就嚶嚀著腰痠胳膊疼,撲進少爺懷裡怎麼哄都不看了,連帶著少爺對監控也沒了心思,丟下我們兩個人抱著白薇薇去了辦公室裡間的休息室。
“就他這樣的,還幹什麼大事。”
楊卓文不滿的嘟囔著,他在我這裡得不到回應,自言自語的細數著少爺因為女人耽誤了多少事,造成了多少損失。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監控,我們最先開始看的是賽文出事前七天的監控,從早到晚不放過每一個進入過他辦公室的人,只要有人進入過賽文的辦公室,就檢視這個人之前有沒有奇怪的舉動,或者從辦公室出來後有沒有甩水、擦手這樣的舉動。
前幾天正逢活動月,每個藝人幾乎都收到了1-2份通告,每個通告都要賽文簽字批准,導致這幾天進他辦公室的人非常多。我和楊卓文看了一個多小時,眼睛疲勞的看不清手機,肩膀連帶著胳膊酸的抬不起來,楊卓文往沙發上一躺,也不看了,讓我一個人先找著。
小弟開門進來時,我看著對方熟悉的臉,對方意料之中的吹起了牛皮:“操,這不是我們的方大學霸嗎,怎麼混到娛樂公司來了?”
我沒搭理他,繼續低頭看手中的監控,他沒得到回應,楊卓文說道:“別貧了胖狗,去看監控,進過賽文辦公室的人統統看一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尤其是衣服溼了或者出來擦手的。”
胖狗在我這吃了癟,坐到我旁邊套近乎,眼睛看著監控,嘴巴就沒停過:“哎,方大學霸,你怎麼不說話啊,現在不當大學霸,改當大王霸啦?”
“做好你自已的事。”
我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這種接近無視的態度徹底惹毛了胖狗,他是少爺的同班同學,是他一開始幫少爺點到,後來覺得自已幫少爺替課就不能隨時跟著少爺拍馬屁,找到我替他給少爺替課。
有一次突擊考試,我給少爺拿了高分,少爺請我吃飯,這才正式和少爺搭上線。幾年下來胖狗覺得我佔了他的位置,沒少嗆嗆我,我也從一開始的生氣爭吵逐漸漠視他,越是無視他,他的火氣越大,少爺把我和他分開來,畢業這幾年我們一次都沒見過面。
沒想到再次見面他還是這麼沉不住氣,瞧我不理他,推推搡搡亢聲道:“都是狗腿子你裝什麼大尾巴狼,給人當保鏢的爛命還真把自已當金子了?”
“老子現在是身價百萬的酒店老闆,你呢?窮鬼鑲金牙你裝什麼鑽石王老五,我他X跟你說話呢!”
胖狗暴起揪住我的外套,拽著我站起來,像是要和我比劃比劃,他看著我毫無波瀾的眼睛知道自已沒有勝算,可氣勢都提起來了,不打兩下下不了臺!
他掄圓了胳膊,照著我的眼睛砸過來,楊卓文來不及制止,或者說他很樂意看少爺手底下的人互相爭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