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是不是艾曼麗有什麼不在場證明?”我一想又不太對:“如果是下毒,就算艾曼麗離開了,照樣能毒殺賽文,少爺說監控顯示艾曼麗當天確實進了賽文的辦公室啊。”
楊卓文不多辯解,指著車後座:“把電腦拿過來,上面有賽文辦公室門口的監控影片。”
我開啟電腦,在桌面上找到監控錄影,用48倍速快速看完當天的影片。
影片中,艾曼麗一大早就去了賽文辦公室,她看起來精神狀態不佳,進到賽文辦公室沒幾分鐘就出來了,在這期間只有賽文的助理唐小楓給他煮了現磨咖啡送到辦公室,在門口就把咖啡交給了賽文,期間除了賽文自已進出辦公室外,再沒有其他人進入賽文辦公室。
“對了,咖啡裡查出毒物了嗎?”我問楊卓文。
“現在就去送樣本,”楊卓文警告似得說到:“一會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別多嘴,別亂動。”
楊卓開車行駛在一條鄉間小路上,周圍除了稀疏的樹木就是大片的農田,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在路邊一個岔路口賣麻花的三輪車附近拐進岔路。
這條路比鄉間小路好走不了多少,水泥地面坑坑窪窪,在這個連路燈都沒有的地方,竟然有人擺攤賣車載CD,楊卓文見我一直盯著,出聲提醒道:“別亂看!”
“哦,好。”
我收回視線,目不轉睛的看向前方。
剛剛那個賣麻花的和這個擺攤賣CD的肯定是探子,如果有可疑的車輛經過這裡,他們要給什麼人通風報信去。
工廠隱藏在一片廢棄的農村裡,我們剛一下車,就有穿著背心短褲的青年壯漢圍過來:“楊哥,怎麼親自過來了?”
“老鄧呢,讓他去實驗室等我。”
“誒好,楊哥……這是誰啊?”從我剛一下車,兩個中年男人就已經在搜我的身了,楊卓文默許著他們這些行為,搜完身才慢悠悠開口:“少爺的人,不用理他。”
“少爺也太不放心你了吧,虧我們還給他賣命!”
中年男人不滿的小聲嘀咕一句,跟著楊卓文向村子內部走去。
我追了兩步跟上幾人,周圍全都是一人高的土牆,從歪斜的大門看進去,大部分房屋院子雜草叢生,甚至一些房子已經坍塌變成一片廢墟。
幾人腳步很快,快到我一走神就容易跟丟,終於幾人在一片外觀酷似集裝箱的建築前停下,門口守著的兩人遞給我們每人一個防毒面具,他們雖然明裡暗裡的對我有些敵意,但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我猜是少爺與楊哥之間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糾紛,所以少爺讓我來盯著楊哥,楊哥的手下對我也頗有微詞。
我被他們夾在中間,除了眼睛能看到周圍擺滿了某些物質的原料和半成品之外,距離任何東西都隔著半米遠,幾人像防賊一樣防著我,直到進入了一間用氣門完全阻隔的密閉房間,裡面的人戴著防毒面罩,從頭到腳用防護服裹得嚴嚴實實。
“老鄧。”
楊卓文向著唯一抬起頭的大白走過去,從衣服內兜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查查這裡面摻了什麼物質,儘快給我。”
這個叫老鄧的男人也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接過瓶子就揮手讓我們離開。
我驚訝的多看了兩眼老鄧,楊卓文和少爺地位差不多,他竟然也會乖乖聽老鄧的話,剛回到車上我就迫不及待的問楊卓文:“楊哥,我們下一步做什麼?”
“吃飯唄,”楊卓文發動車子,跟唱戲似得說到:“要想馬兒跑,就給馬兒吃好草~”
我們兩個大塊頭蹲在小馬紮上,吃著5塊一碗的手擀麵,楊卓文吃的滿嘴油光分析道:“我說你就別盯著艾曼麗了,我都跟你說了她不是兇手。”
我堅持抱著楊卓文的電腦,反覆檢視著當天的錄影:“可只有艾曼麗進過賽文的辦公室,並且咖啡也是送到她的手上,由她端進去給賽文的,她最有可能下毒!”
“她沒時間弄毒藥。”
我問埋頭吃飯的楊卓文:“你怎麼知道她沒時間?”
楊卓文擦擦嘴,頗有些警惕:“你跟著我就行了,別多問。”
好吧,我暫時放下電腦,把兩人的賬結了。
當我回來時就看到楊卓文盯著手機表情凝重,:“楊哥,怎麼了?”
“咖啡裡有大劑量的氯硝西泮,這種東西能從很多藥品中提煉出來,不好查來源。”
“氯硝西泮微溶於水,而且是苦的,放在咖啡裡看不出來也喝不出來!”
“呦,你還懂這個?”
我乾笑兩聲:“上學的時候是醫藥專業,略微瞭解過一點。”
“就算這樣兇手也不是艾曼麗。”
“為什麼啊,這明顯就是她乾的嘛!”
楊卓文一巴掌拍在我腦袋上:“給你說了別多問。”
奇怪,太奇怪了!
他們究竟在隱藏著什麼秘密?
我抓了抓被拍的發麻發癢的腦袋,坐上楊卓文的副駕駛,車上放著巨大音量的DJ曲子,我猜楊卓文的心裡也很煩躁,他堅持艾曼麗不是兇手,但他又找不到其他證據。
我抱著楊卓文的電腦翻看著全公司的監控,從艾曼麗踏入公司到她離開,只要能拍到艾曼麗身影的監控我都調出來一一檢視。
大概是老天都心疼我這麼努力,在一個拐角監控的角落,我看到艾曼麗在經過員工辦公區時,胳膊向外小幅度擺動了一下,似乎是丟掉了什麼東西。
我沒有聲張,又換了幾個角度,在各種刁鑽的影片角度中,從綠植的葉片間隙看到了她丟出去的東西——一個白色的球狀物。
只不過運氣不佳,球狀物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被一個員工伸腿的時候踢到桌子下面去了,員工們忙著自已的手頭工作,沒人注意到她扔東西的動作,踢球狀物的員工也沒感覺到異常。
“楊哥,回公司吧。”
對我提出的要求,楊卓文沒說什麼,或許他以為這是少爺交代我的,車開到公司樓下已經天黑了,我打著手電在影片接近的位置尋找線索,直覺告訴我,那白色的東西很可能是一個紙團,上面一定寫了什麼關鍵的資訊!
幾番摸索下,在辦公桌最裡側靠近抽屜的地方看到了那個紙團,顧不上我的定製西裝,跪在兩天沒人打掃的地上把紙團勾出來。
迫不及待的開啟那張紙,上面有一些劃痕,除此之外一個字都沒有。
我疑惑的翻找字跡,手機一歪,手電筒斜著打光,那些劃痕變成了文字!
抓起桌子上的鉛筆輕輕地塗抹,兩個大大的字立刻浮現出來——‘救命’
保持著跪姿全神貫注的塗抹紙張的其他地方,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黑影逐漸接近,向我的後背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