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心底泛起一絲不捨,輕聲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比爾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容:“特訓期間是全封閉式的,別瞎想了。哦,對了,這山裡可是有狼出沒的。”
比爾轉身離去,在上車之前,他衝著牧雲揮了揮手。待車子消失在山頂的坡路盡頭,牧雲才緩緩收回視線,看了看手中的鑰匙牌,然後邁步走進樓內。
兩邊的宿舍樓皆是兩層建築。剛踏入樓裡,一股刺鼻的臭味便撲鼻而來。牧雲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強忍著捏住鼻子,往一樓裡面走去。
第一間屋子便是廁所,門敞開著,那股惡臭正是從這裡瀰漫開來。牧雲不用進去瞧,也能猜到這裡肯定長時間無人打理了。
繼續往前走,是一間廚房。裡面除了一口鍋和一個煤氣罐,就只剩下半桶不知是否過期的橄欖油。
再往裡還有一間屋子,牧雲走上前去,推開門一看,裡面堆滿了雜物,灰塵厚得都能有一指深。
牧雲心裡不禁犯起嘀咕,比爾到底知不知道這裡環境如此惡劣?他轉身踏上二樓。二樓同樣有三個房間,緊挨著樓梯的是衛生間。這裡的味道比樓下稍小一些,從地面的灰塵來看,應該也是許久沒有人用過了。
裡面的兩間是睡覺的地方,可除了一張床墊子,再無其他東西。牧雲心裡窩著一團火,站在走廊裡就給比爾打電話,結果卻發現這裡根本沒有訊號。
牧雲憤怒地砸向眼前的窗戶,突然,他瞥見對面那座小二樓裡有人影在晃動。他記得比爾說過,那邊住的是教官。
此刻的牧雲孤立無援,他點燃一支菸,暗自思索著。這地方簡直沒法住人,他覺得應該向基地反映一下情況,起碼得去和教官打個招呼,讓他知道有新人來了!
想到這兒,牧雲走出宿舍樓,徑直朝著對面的小二樓走去。
剛才有比爾陪著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此刻四周愈發顯得荒涼,牧雲心裡不禁有些後悔自已的決定。
來到教官宿舍樓前,牧雲並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出於禮貌,他站在門口輕聲呼喚:“你好!有人嗎?”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可剛才他分明看到有人在二樓走動,難道是距離太遠,對方沒有聽到?他又提高了音量喊道:“你好!”但依舊無人應答。
牧雲走進樓裡,站在一樓仔細聽了聽,感覺一樓應該是沒有人。可越是安靜,心裡就越慌,於是他開始朝二樓走去。
他剛走到二樓,突然從拐角處閃出一個人影。牧雲一隻腳已經踩到了最後一級臺階,對方已經迅速抬腳踹來,目標直奔牧雲的前胸。
好在牧雲注意力還算集中,憑藉自身敏捷的反應,立刻雙手放在胸前,穩穩地抓住那隻腳,借力穩住重心後,順勢往懷裡一拉,緊接著身體側著往上一躥。
這一拉一竄之下,牧雲已然立於不敗之地,而對方則失去重心,差點摔落下去。不過,這人反應也快,用手扒住牆角,重心往下一蹲,總算是穩住了身形,沒有摔倒。
此時牧雲已經來到二樓,他探手抓住對方的脖領,右腿膝蓋順勢壓住對方胸口,直接將對方壓倒在地。
這時,牧雲才看清對方的樣貌,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白人老頭。他鬍子很長,已經有不少變白了,身形偏瘦,中等身材。
“混蛋,快放開!”對方怒目圓睜,顯然是惱羞成怒了。牧雲猜測對方可能就是教官,儘管看起來不太像,但他還是鬆開了手,並伸手去扶對方。
可對方根本不領情,一把推開牧雲的手,自已扶著牆站了起來。牧雲這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個瘸子。他怎麼看都覺得這人不太可能是教官,難道只是個打雜的?
“你好,我是新來的,來參加培訓的。”牧雲客氣地說道。對方上下打量著牧雲,眼神中充滿了不友好。牧雲心想,大概是剛才自已讓他出了糗,於是便拿出一支菸遞過去,他還保留著國內的習慣思維。
老頭慢慢地伸出手去接煙,牧雲以為這樣可以緩解尷尬,可沒想到對方突然一拳打向牧雲的腹部。儘管牧雲反應迅速,但還是被擊中了。
當然,這一拳對牧雲來說並無大礙。可老頭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套組合拳下來,竟把牧雲逼到了廁所門口。
牧雲側目一看,這裡的衛生狀況可比自已住的那棟樓好多了。
老頭雖然腿腳不便,但拳法卻極為犀利。牧雲左擋右拍,嘴裡喊道:“哎,別打了,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然而,他的警告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老頭的拳頭依舊呼呼帶風。
牧雲實在不忍心還手,畢竟對方是個殘疾人,要是還手,恐怕會被人說欺負弱小。可對方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牧雲忍無可忍,突然一個正蹬腿踹在老頭的肚子上,這才暫時遏制住了對方的攻擊。
牧雲怒目而視,大聲喝道:“你到底是誰呀?都說別打了,我是來培訓的,你再打我可真不客氣了!”
趁著老頭暫緩進攻,牧雲打量著二樓,好像除了他們倆,再沒有別人了。難道他真的是教官?這是在試探自已嗎?
再看老頭,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很短的匕首,耍了個刀花之後反握著,嘴角帶著冷笑,又朝著牧雲衝了上來。
“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韓國人?”他終於開口說話了。牧雲下意識地後退兩步,也往自已腰上摸去,這才發現自已的刀和手槍都被比爾拿走了。
這比爾是故意的嗎?
“我是中國人!你是幹嘛的?”牧雲全神貫注地盯著老頭手裡的刀。老頭似乎咧嘴笑了一下,“小子當過兵?”手上的進攻卻絲毫未停。
牧雲被老頭搞得心煩意亂,但又不得不小心應對他手裡的刀。他練習搏擊多年,可唯獨沒有練過空手奪白刃!
老頭握著小刀,進攻變得更加凌厲,牧雲只能左躲右閃,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刺傷。最後,牧雲被老頭逼到了二樓走廊的盡頭,已經退無可退,他也真的急了。
老頭又一刀刺向牧雲的前胸,牧雲一個側身驚險躲過,順勢做了個轉身肘的擊打動作。由於牧雲動作極快,老頭一刀刺空,來不及收刀,腦袋就被重重一擊。
牧雲感覺到擊中目標後,迅速跳出去兩米遠。這可不是在擂臺上,不能隨意補拳,萬一老頭意識清醒,在背後給他一刀可就麻煩了。
所以牧雲在安全距離轉身看去,只見老頭已經趴在地上了,手裡的短刀也掉落在牆角。牧雲急忙衝過去,把刀踢到更遠的地方。
老頭還有氣息,只是腦袋被打得暈暈乎乎的。牧雲氣憤地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腳,一是為了出出氣,二是想幫他早點甦醒。
過了一支菸的功夫,老頭才慢慢清醒過來。牧雲已經從屋子裡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在他面前抽著煙。
老頭捂著腦袋坐在地上,牧雲手裡把玩著那把短刀,發現刀把上刻著狼頭。
“你到底是誰啊?”牧雲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