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再次甦醒的時候,緩緩睜開眼,強烈的陽光如無數把利劍般直直地刺進他的眼眸,那光芒尖銳而熾熱,讓他下意識地又緊緊眯起了眼睛。過了許久,他才逐漸適應這耀眼到近乎灼人的光線,緩緩看清周圍的景象。
此時,正值中午時分,那熾熱的太陽高懸在頭頂正上方,毫無保留、毫不留情地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高溫。周遭的空氣彷彿被點燃了一般,熱浪滾滾,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遠處的山巒在這熱浪中扭曲變形,彷彿虛幻的幻影。
秦安艱難地坐起身來,只覺得渾身的骨頭彷彿散了架一般,每一處關節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每一塊肌肉都在痠痛,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被重錘狠狠敲擊過,嗡嗡作響。
他費力地回憶著之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與猴子獵殺者的殊死搏鬥中,那猴子獵殺者身形矯健,動作迅猛如風,鋒利的爪子一次次朝他襲來,帶著致命的威脅。而他自已則在生死邊緣拼命掙扎,每一次的躲閃,每一次的回擊,都傾注了全部的力量和勇氣。
他想起自已在絕望中毅然決然跳進那湍急河流的決絕瞬間,心有餘悸。當時,那奔騰的河水咆哮著,彷彿要將一切吞噬。但為了生存,他別無選擇。
想到自已竟藉此躲開了獵殺者的追殺,在一處水流平緩的地方被衝上岸,他心中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對未知前路的迷茫。
被河水衝上岸後,秦安不知昏迷了多久,此刻緩緩甦醒過來,身體依舊無比虛弱,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經歷了這一連串幾乎要命的遭遇,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呼喚出那個神秘的面板,渴望從中獲取一些關於自已處境的資訊。
當面板在眼前浮現時,秦安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也瞬間沉到了谷底。之前那還算廣闊的地圖區域,如今只剩下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點,而面板上卻多出了一條蜿蜒綿長的河流圖案。這意味著他隨著河水不知飄蕩了多遠的距離,完全偏離了自已原本熟悉或者說有所規劃的路線,也預示著小松鼠不會有機會再遇上了。
“這可怎麼辦?”秦安喃喃自語,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他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心中一片茫然。
秦安無奈又苦澀地長嘆一口氣,那氣息彷彿帶著無盡的疲憊與無奈。肚子卻在這時極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那聲音在這寂靜得近乎死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強烈的飢餓感如潮水般洶湧襲來,一浪接著一浪,讓他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眩暈,眼前甚至出現了短暫的模糊,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搖晃。
“不行,得先找點吃的,不然還沒等走出這裡,就先餓死了。”秦安虛弱地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不安。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中顯得那麼渺小和無助。
他咬著牙,強撐著痠痛無比的身體緩緩站起身來,雙腿直打哆嗦,彷彿風中的殘燭,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再次跌倒。
但飢餓的驅使讓他顧不得那麼多,開始在四周艱難地尋找食物。他的眼睛急切又充滿期待地掃視著每一棵可能結果的樹,每一處灌木叢,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那眼神中滿是渴望,彷彿這些枝頭能瞬間變出豐碩的果實來。他顫抖的雙手用力翻動著每一塊可能藏有果實或根莖的石頭,甚至趴在地上仔細檢視草叢的深處,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的希望。
然而,一番辛苦的搜尋下來,除了滿心的失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找到。汗水順著他的額頭不斷滑落,滴在乾燥的土地上,瞬間消失不見。他的喉嚨乾渴得幾乎要冒煙,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灼燒著他的肺腑。
就在秦安感到無比絕望,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隻肥碩的野兔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那野兔毛色光亮,在草叢中歡快地蹦蹦跳跳,對周圍的危險毫無察覺。陽光灑在野兔的身上,彷彿給它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秦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老天保佑,這一定是老天可憐我,給我送來的救命稻草。”秦安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那般謹慎。悄悄地靠近野兔,心裡快速地盤算著如何才能出其不意地將其一把抓住。
但他實在是太虛弱了,動作遲緩而笨拙,還沒等靠近,野兔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瞬間像箭一樣逃竄開來。那速度之快,讓秦安根本來不及反應。
秦安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這難得的食物,拖著沉重的雙腿拼命地在後面追趕。可他的速度與野兔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呼吸越來越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把心肺給吐出來。不一會兒,野兔就消失在了茂密的草叢中,不見蹤影。秦安望著野兔消失的方向,絕望地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中滿是失落和無奈。
秦安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燃燒他的喉嚨,喉嚨裡彷彿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彷彿風箱一般,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這樣不行,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抓不住它。”秦安懊惱地想著,滿心的失落和無奈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望著野兔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沮喪。
這時,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突然想起了腰間的手槍。“用手槍或許能解決它。”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他自已迅速否定了。
“不行,絕對不行,手槍的聲音會吸引來附近的野獸或者那個可怕的獵殺者。”秦安的眉頭緊緊皺起,如同擰在一起的麻花,陷入了極度的糾結和兩難之中。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餓扁的肚子,那裡幾乎已經貼到了後背,飢餓的感覺像無數只蟲子在啃噬著他的內臟,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折磨。“如果沒有食物補充,我根本沒有力氣繼續走下去,更別談走出這片該死的森林了。”秦安咬了咬牙,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但眼神卻逐漸變得堅定,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不管了,拼一把,總不能就這樣活活餓死。”他在心裡給自已打著氣。
秦安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槍,那手槍在他手中彷彿有千斤重。他對準野兔可能出現的方向,手因為飢餓和緊張不停地顫抖著,像是風中搖曳的樹葉。汗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額頭滾落,模糊了他的視線,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砰!”槍聲響起,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突兀和響亮。那聲音彷彿一道驚雷,打破了森林長久以來的寧靜。然而,這一槍卻打空了,子彈擦著野兔的身邊飛過,嵌入了旁邊的樹幹,濺起一片木屑。野兔受到驚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該死!該死!該死!”秦安懊悔不已,一邊狠狠地捶打著地面,揚起一陣塵土,一邊低聲咒罵著自已的無能。
“這下好了,不僅沒打到兔子,還可能把附近的危險全都引來了。”秦安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深深的恐懼,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彷彿隨時都會斷裂。
他緊張地豎起耳朵,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彷彿一片在狂風中飄零的落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周卻依然安靜得讓人害怕,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那鳥鳴聲在此時顯得格外淒厲和詭異。秦安稍微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弦依舊緊繃著,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周圍的樹木高大而陰森,枝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濃密的綠色天幕,陽光只能艱難地透過縫隙灑下幾縷微弱的光線。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和腐爛的樹枝,散發著一股潮溼腐朽的氣味。草叢中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讓秦安的心跳愈發急促。
就在他幾乎要完全放棄希望,心灰意冷到極點的時候,那隻小兔子居然鬼使神差地又跑了出來。
或許是它認為危險已經過去,又或許是這片森林中的食物實在太誘人,讓它捨不得離開。秦安看到這一幕,驚喜得差點叫出聲來,他趕緊捂住自已的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又把兔子嚇跑。
“這是老天給我的最後機會,一定要把握住。”他在心中暗暗對自已說,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那顆原本已經沉到谷底的心瞬間又被點燃了希望的火苗。
秦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已狂跳的心平靜下來,他不斷地在心裡告誡自已:“冷靜,一定要冷靜。”雙手也儘量不再顫抖,他緊握著手中的手槍,彷彿那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努力調整著自已的狀態,眼睛緊緊盯著野兔,再次舉起手槍,瞄準野兔的身影,手指緩緩扣動扳機。此刻,他的世界彷彿只剩下了自已和那隻野兔,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砰!”這一次,槍聲響起的同時,野兔倒在了血泊中,四肢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秦安興奮地連滾帶爬的跑過去,腳下的枯枝敗葉被他踩得嘎吱作響。他撿起野兔,感受著它沉甸甸的重量,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激動,眼淚差點奪眶而出。“終於有吃的了,終於能活下去了。”他嘴裡唸叨著,聲音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彷彿在向這個世界宣告自已的勝利。
……
此時,夕陽西下,天邊被染成了一片橙紅。秦安找了一個相對安全且避風的地方,那是一處被幾塊巨大岩石環繞的角落。他用石頭和樹枝簡單地圍起一個圈,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枯草,火光照亮了他憔悴但充滿希望的臉龐。他熟練地處理著野兔,手法利落,像是已經做過無數次。將處理好的野兔架在火上慢慢烤制,火苗歡快地跳躍著,舔舐著兔肉。
兔肉在火上漸漸變得金黃,滋滋地冒著油,散發出誘人的香氣。那香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讓秦安的肚子叫得更響了。秦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熟悉的特殊效果再次出現,一股暖流瞬間流遍全身,他感覺自已的精神和體力都在迅速恢復。每一口兔肉都彷彿是生命的源泉,滋潤著他乾涸的身體和靈魂。
“終於能緩一口氣了。”秦安靠在樹上,望著天空中悠悠飄動的白雲,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和憧憬。“只要活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出路,一定能走出這片森林。”他暗暗發誓,眼神堅定而執著。周圍的森林在夜色中顯得越發神秘而深邃,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叫聲,但此刻的秦安已不再感到恐懼,因為希望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