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和蘇景樾不歡而散後,雲苒苒就再也沒看到過他。

她白日不用幹活,只有晚上會過去幫林鶴一同整理卷軸、擦擦洗洗,大部分的重活都是林鶴一人攬下,也用不著她做什麼,她的報恩程序也就陷入了停滯狀態。

林鶴對她很好,偶爾還會和她說些蘇景樾的事情。

雖然都是些府上皆知的小事,但云苒苒還是認認真真地把這些都記了下來,尤其是恩人喜歡的東西,她都記在了腦子裡。

這天晚上,雲苒苒心不在焉地掃著地,擦了擦額前冒出的香汗。

直到耳邊有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不經意瞥了一眼腳下,瞬間嚇得魂飛魄散,整個身子止不住地往後倒去。

原本她都已經做好砸在地板上的準備了,卻沒想到落入了男子寬厚的懷抱中。

她只當是林鶴,輕聲哭訴著:“林鶴,嗚嗚嗚有老,老老鼠——”

蘇景樾身子一僵,懷中馨香陣陣湧入他的鼻腔,月光之下,女子嬌嫩的後頸瑩白似雪,他忍不住滾了滾喉結,眼神暗下幾分。

他已有多日沒見到她了,他很想她。

甚至,連他自已都不敢相信,他竟會對一個小小婢女念念不忘。

“苒苒.....”他開口,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卻沒想到他一出聲,懷中的身軀一滯,打了個哭嗝,轉身錯愕地看著他。

那雙琥珀石般的眼睛溼漉漉的,讓他忍不住想欺負她。

雲苒苒擦了擦淚,迅速從他懷裡撤了出來,像一個普通婢女那般朝他恭敬地福了福身:“大公子。”

懷中的溫熱消失,男人眼底的柔色驀地隨之而去。

蘇景樾不滿地盯著她,上前抓起她的腕子:“雲苒苒,你還在生我的氣?”

“大公子,奴婢沒有生您的氣。”雲苒苒清澈的眼睛無畏地看向他,“先前是奴婢逾矩了,奴婢日後會守好本分,好好照顧您的。”

蘇景樾擰眉,本分?

想起方才從她嘴裡聽到林鶴的名字,加上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他的胸口彷彿被一尊大石壓著,氣不打一處來。

他放開她的腕子,轉而穿過她的細腰,將她抱起走向了內殿。

雲苒苒一驚:“大公子你幹嘛?”

她是真不懂了,明明這次她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怎麼恩人反倒一副更生氣的樣子?

蘇景樾大步跨入浴房,一腳把門踹上,把她丟入了浴桶裡,解下外袍,翻身而上,整套動作連貫而迅速。

雲苒苒被摔得有些頭暈,浴桶有些深,她一時半會爬不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堵住了嘴。

“唔唔...”她推搡著他,抵抗著他的索取。

她才不要做他的小妾。

但男人今日像是剛在醋缸裡浸了一天,渾身的酸味快被醃入味了,他只想好好懲罰這個不聽話的小妖精。

蘇景樾汲取著她口中的空氣,將她整個身子都控制在自已範圍內,被她勾起慾望正強悍地叫囂著。

他不滿地咬了口她緋紅的耳朵,粗喘著氣:“告訴我,這幾日,你有沒有想我...”

趁這個空檔,雲苒苒一把推開他,大力地喘著氣。

總算能正常呼吸了。

眼前的男人衣冠楚楚,上半身根本看不出絲毫皺亂,不像她,被弄得這般狼狽,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想到此,她美眸圓睜,哀怨地瞪了一眼他:“沒有!”

蘇景樾沉下臉,掐著她的下巴:“雲苒苒,你是不是又想著勾引別人,嗯?”

“我告訴你,若你膽敢禍害府上其他人,我定饒不了你。”

這麼不聽話,應該關起來懲罰才是.....

她不知道男人又在發什麼瘋,她拂開他的手,垂下眼:“奴婢是認真的。”

“從今往後,苒苒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婢女,認真完成您吩咐的事,其他的,奴婢不會奢求。”

蘇景樾不理解:“所以,你寧願當我的貼身婢女,也不願做我的女人?”

雲苒苒轉過身,不理他。

經歷了很長的一段沉默時光,她終於聽到了身後之人起身離開的聲音。

耳邊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既如此,日後你就好好幹你的活,別在我面前晃悠。”

“滾。”

又來了.....

雲苒苒最討厭的就是他頤指氣使的模樣,好像她做什麼都是錯的,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難伺候。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出了浴桶,下來時,腿一軟,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回頭望去,男人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欣賞著她這副難堪的模樣,如同站在高處俯視一隻螻蟻。

雲苒苒福了福身:“大公子,奴婢先去外面....”

“誰讓你去外面了?”蘇景樾打斷了她的話。

他褪下衣衫,背對著她,側頭吩咐著,聲音冷得可怕:“以後沐浴準備的事情全部由你來做,包括燒水砍柴這些重活。”

她不是喜歡當婢女嗎?

那就先讓她吃點苦頭。

到最後,他會讓她明白,只有他蘇景樾,才是她唯一的靠山。

*

雲苒苒拎著比她腰還粗的水桶,搖搖晃晃地往屋裡走去。

細膩的頸間落下幾縷微溼的青絲,襯得那截雪頸越發勾人,香汗淋漓,卻仍抵不住她身上的幽香。

忽的,她腳下一涼,險些絆倒。

林鶴從旁邊跑出來,迅速扶起了她,眸中滿是擔憂:“苒苒姑娘,你可還好?”

他欲言又止:“現在公子看不見,不如,我幫你抬一段路吧。”

絆了一跤,她倒是清醒了些。

她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幫忙:“謝謝你林鶴,我沒事。”

雲苒苒咬咬牙,繼續拎起水桶,她素來是隻言出必行的貂,哪怕跪著,她也要完成這件事,絕不輕言放棄。

推開門,她的視線落到屏風後的那道身影上,她認命地走了過去。

這幾日,蘇景樾幾乎沒拿正眼瞧過她,不僅加重了她的任務量,還對她冷嘲熱諷,徹徹底底把她當做了一個奴婢使喚。

昨日圓月,她夢魘了一整晚,今日起來時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總覺得使不上勁。

她晃了晃腦袋,集中精神,提起水桶,往浴房內室走去。

就在她打算舀一勺水倒入時,手中一軟,撒了一大半,有幾滴還落到了她手上,瞬間起了一個緋紅的水泡。

“嘶——”她疼得淚花簌簌,卻又只能壓抑著聲音。

蘇景樾睜眼看到她被燙傷的手,眼底瞬間劃過心疼,但他還是硬生生忍了下去,淡漠道:“真沒用。”

“連這點活都幹不好,你憑什麼以為能當得了我的貼身婢女?”

他冷嗤一聲,眼神冰冷:“以你現在的身份,是沒資格看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