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天地正氣，凌雲有寶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

周明低聲吟誦著正氣歌。

如果說，世上有哪一篇文章能夠描述天地之間的正義概念，那麼毫無疑問就是文天祥的這一篇正氣歌。

值得一提的是，此方世界之中，周明還沒有聽說過文天祥的名字，更沒有聽到過這麼一篇正氣歌。

想來是還沒有創作出來。

所以，他現在可以說自己是這篇正氣歌的原創。

但周明顯然沒有這個想法，只是認真研讀正氣歌，體會其中的意思。

歌中有言，天地正氣千變萬化，存乎於萬物之中。在和平的時候，英明的君主和開明的朝廷便是正氣的體現。

而在危難的時候，則會凝聚在一個個人和一個個事物上面。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齊莊公貪戀大臣崔杼的妻子，與其私通，崔杼明面不敢得罪，暗中計劃，後來尋到機會，將齊莊公算計斬殺。

齊國太史將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崔杼知道後大怒，要求其修改史書，改為齊莊公得病暴斃。

太史不願，被殺。

其二弟繼承太史官職，依舊如實記錄，又被殺。

三弟繼承官職，崔杼威脅道：“你的兩個哥哥都已經被我殺了，你若是還想活命，就把史書給改了。”

三弟：“據事直書，是史官的職責，失職求生，不如去死。”

依舊按事實記錄，崔杼無奈，只好放了他。

三弟離開的時候，正好碰上另一位史官手持竹簡而來，竹簡上同樣真實記錄的這件事情。

原來這位史官知道三弟被崔杼找去，以為他也會被殺，因此前來，記錄這件史實。

董狐筆的事情則更加複雜。

晉靈公登位之後，昏庸無道，相國趙盾屢次勸說，惹煩了晉靈公，於是派殺手襲殺，殺手卻認為趙盾是忠臣，因此不願出手，自殺而死。

晉靈公又設局埋伏，趙盾提前知道了訊息，趕緊跑路，但還沒有跑出晉國，碰上了晉靈公的姐夫趙穿。

趙穿得知事情之後，回來勸說晉靈公，晉靈公不聽，還惡語相向。趙穿無奈，帶人將其誅殺。

趙盾回來之後，依舊為國相，擁立新王。他官是怎麼記載這件事情的，就找來了史官董狐。

當時以竹簡記書，文字簡練。尤其史書以大事記，通常一整年的事情，都僅僅只是用十來個字記載一兩件大事。一個人物幾十年的人生，能在史書上留下百字，都算他厲害。

像這件事情，自然就不可能不可能詳細描述完整經過。

趙盾一看，史書上只有‘秋七月，趙盾弒其君’這短短的幾個字，趙盾不解，君主並不是我殺的，為什麼這麼記載？董狐說：“君主雖然不是你殺的，但你卻是其中的主導者，做為國相，你沒有逃得太遠，有能力回來，趙穿也因為你而弒君，之後，你又沒有懲治兇手。我不這麼記，應該怎麼記？”

相比太史簡，董狐筆的典故顯然更加複雜，因為趙盾在這裡面並沒有做錯事，他當時怎麼會知道趙穿回來之後，會一怒之下殺了晉靈公呢？但董狐所做乃是正義，因為他完全遵循了史官的職責。

後續歌中，還舉了其他例子，如張良，蘇武，嚴顏，嵇紹，張巡，諸葛亮等等。

這些人各有各的事蹟，而做下這些事蹟的原因，也都各不相同。

有為君主之忠，有為血脈之仇。

有慷慨激昂，有鞠躬盡瘁。

但總而言之，做自己最應該做的事情，便是正義之舉。

如晉靈公派出去的那位刺客。

身為刺客，他應該遵從命令。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晉國人，他認為趙盾是一個好官，於是放棄自殺。這自然是正義之舉。

相比之下，趙盾在晉靈公死後，擁立新主，不計趙穿之罪。這些行為可以說是正確，但卻並不正義。

“不同的人，不同的身份，都有著各自不同的正義。甚至有些人的正義，還是完全相悖的……”

周明感慨：“所謂：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是正義！便是如此。”

若按照這個理論來說，天底下的正義，恐怕是十分的好找。

周明之前所猜測的，最難觸動的正義之劍，反而應該是最容易觸動的。

然而事實上，周明這幾天將自己的投影放在了很多人的身上，其中很多人的所作所為，都完全符合正氣歌中所描述的‘正義’，卻從沒有觸動過正義之劍。

“時窮節乃見……”

周明思索：“正氣只有在危難的時候，才會充分的體現。難道說，是因為我所找的人選，處於的環境都太過平和了？”

一位臣子，盡忠職守。

在和平時期，可以說理所當然，畢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而戰亂時期，甚至是國家即將傾覆的時候，這位臣子依舊能夠盡忠職守，做好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事情，甚至追求更好。

如此，方是正氣凸顯之時！“所以，我欲尋正氣，應該是在那些混亂之地，如西域，中州，隋，唐，宋三國，才是最好。”

周明正準備看看這些地方的情報，小哀忽然傳來訊息，卻是凌雲窟那邊，已經被她給探索了一遍。

周明當即透過小哀定位，調整空間開啟傳送門，踏步便出現在作出洞窟內。

面前是一塊石壁，石壁上竟然雕刻著一隻英武雄俊的火麒麟。

周明一看，這火麒麟壁畫之內，好似有無盡的奧妙，一時之間，竟完全被這火麒麟壁畫吸引，忽略了其他。

許久之後，方才醒轉，腦海中已然多了兩門武學。

是為‘天命劍道’‘圓融金指’。

“有意思……”

周明自然明白，這正是凌雲窟寶地之內，藏著的一大寶藏，昔日十強武者武無敵所留下來的武道傳承。

玄武真功！

武無敵也是武林世家出身，其家族傳承了十種極其強悍的武功，統稱為十強武道。

他天資極其強大，甚至強大到可怕的地步，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將這十強武道全部修煉到大成之境，而後還將其歸納總結，融合為一，形成了一套武功。

這便是玄武真功。

此功不落於文字，而是化作一幅火麒麟壁畫，唯有在壁畫之中參悟，才能領悟出玄武真功。

而且是適合於自己的玄武真功。

但若是悟性不足，大概就只能領悟出一招半式。

周明能夠領悟出兩套完整的武功，資質也還算是可以。

只是和那些時代的主角，各個逆天的人物相比，卻還是差了許多。

周明扭頭，就看見小哀也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麒麟壁畫，便問道：“小哀，你領悟了幾門武功？”

“武功？”小哀搖頭：“我一門都沒有領悟。”

“嗯？”

周明一愣，隨即卻是明白了，小哀說到底也只是超級計算機孕育出來的靈，學習那些實際的東西，自然是輕鬆無比。

但是像玄武真功這種玄之又玄的玩意，讓她自己領悟，就有些抓瞎了。“沒關係，我教你。”

周明便將自己領悟的兩門武功教給小哀，小哀很快就將其學會。

再看壁畫之時，目光就不似方才那般迷茫。

“我好像看到了刀法，槍法，劍法……很多武功，但……似乎都不完整。”

玄武真功再怎麼玄乎，終究也是武功，其基礎的部分，在世間其他武功上面都能看到影子。

再加上週明傳授的兩門武功，小哀就好像是突然找到了鑰匙一樣，憑藉自己強大的計算力，從壁畫上面看到了許多武功技法。

但，這依舊不足以讓她領悟全部的玄武真功。

“算了，東西就在這兒，以後早晚能學會的。走吧，先去看看其他的寶物。”

二人隨之離去。

凌雲窟很大，僅僅是外層，便有無數蜿蜒的通道，構成一座天然的大迷宮，到了深層，還會不斷的往地下去，出現高低起伏，蜿蜒複雜的結構。

受火麒麟影響，整個凌雲窟都燥熱無比，有的地方甚至能看見岩漿，尋常人進都進不來，在外層就會被熱死。

火麒麟若是受傷流血，就有機率生長出血菩提，但是極其稀少。

在龐大的凌雲窟之中，想要找到血菩提，真不比大海撈針來的簡單。

不過，小哀已經將其探索完全，自然找到了不少血菩提，都被周明收入空間。

還有聶人王，斷帥遺失的雪飲狂刀和火麟劍。

周明同樣收入囊中，然後丟出一份投影。

聶家祖先曾在洞窟之內，留下一份傲寒六訣。

也被周明記下。

諸多寶藏，一個不留。

最後只剩下聶人王，斷帥，火麒麟和黃帝墓葬，都在凌雲窟深處。

周明進入空間，造了一隻機關蜘蛛，送入凌雲窟內，尋找二人。

在找到之後，便控制蜘蛛隱藏在暗中，透過蜘蛛身上的印記定位，一瞬間開啟傳送門，在二人身上留下印記之後，便立即離去。

兩位高手瞬間察覺，但在四周瞧了瞧，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一點生命氣息。

“聶兄，你也感覺到了？如此說來，便不可能是錯覺了。”

“難道是那惡獸？”

“我們再去四周看看吧，此地已經是凌雲窟深處，距離龍脈所在並不遙遠，還是謹慎一點，萬不能出了差池。”

“好。”

空間之中，周明看到這一幕，讚歎：“不愧是昔日在中州，都能闖出一番大名聲的強者！”

中州是夏，商，周等王朝統治的核心地帶，歷史悠久，武道傳承最多，也最強。

想要在這片地區闖出名聲，比在其他國度都要困難許多。

而且這裡的許多高明武功，都涉及到精神力量，最典型的就是剛才周明參悟的玄武真功。

十種武功融會在一副麒麟壁畫上，真可以說玄之又玄。

聶人王，斷帥的修為都是二花宗師，凝聚的也都是氣，精之花，但他們的精神力量，卻遠遠超過其他國度的同級強者。

由此帶來的就是更加可怕的敏銳感知。

當然，這也和周明目前的修為不高有關。

但好在，一切順利。

周明也不急著去找火麒麟和黃帝墓葬，將投影重迭在聶人王的身上，本體則前往劍界，接近玄陽三劍，開始了感悟。

這一瞬間，過去對他完全可以說是愛搭不理的玄陽三劍，皆是震顫起來。

守護，蒼生二劍，都流露出種種奧妙。

正義之劍也有所動。

周明顧不上其他，認真感悟起來。

直到聶人王，斷帥二人在凌雲窟之中巡視了一遍回來，他才結束。

“再看看斷帥如何……”

周明又將自己的投影重迭在斷帥身上。

瞬間，又起波瀾。

守護，蒼生二劍突然動了起來，來到周明身邊，緩緩旋轉，同時一道道劍氣散發，流露出無盡的奧妙。

雖說沒有認主，但態度卻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

如果說，這兩大劍氣各自是一所學校，那麼在此之前，是根本不讓周明進門。

重迭了聶人王之後，情況大為轉變，允許周明進門，只是讓他自學。

而重迭了斷帥，則是這個學校突然派出一個個老師，細心教導。

最後的正義之劍，雖然並沒有展現出這樣的態度，但所流露出來的奧妙，也是之前的十倍以上。

“這……聶人王和斷帥，明明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怎麼區別這麼大？”

周明愕然。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原因。

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聶人王是個玩刀的，而斷帥，卻是劍客。

玄陽三劍……重點不僅僅在於他們各自所代表的概念，同樣的，‘劍’也是一大重點！不是劍客，玄陽三劍雖然也不嫌棄，但顯然也不會主動。

“靠！現在這年頭，就連劍氣都會玩歧視了？！”

周明無語。

也就是說，他以後不僅要找符合相關概念的人，這個人最好還是個劍客。

周明不禁有些皺眉。

本來符合條件的人選就很少了，再加上這麼一個要求，恐怕一下子就要篩掉一大片。

畢竟，武者和普通百姓相比，只能算是一少部分。

而劍客也只能算是所有武者之中的一部分。

別看天下學劍者那麼多，但若是和整個九州四海的人口總數相比，完全算不了什麼。

“算了，苛刻便苛刻吧，若真是找不到這樣的人，大不了……我自己造一個！”

周明心道，隨即便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服用一道完美之氣，開始參悟玄陽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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