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把話說清楚

加溼器絲絲縷縷的吐著霧氣，賀清寒拉了拉窗簾，生怕陽光稍微刺到眼，擾了午睡的姜舒晚。

姜舒晚壓根就沒睡著，賀清寒在房間裡是沒說話，但是他也沒老實待著，窸窸窣窣的在屋裡像個老鼠一樣。一會拽拽被子，一會摸摸她的手，就差過來看她還喘不喘氣了。

姜舒晚嘆了口氣一手託著肚子，一手拄著床想要坐起來，賀清寒見狀趕忙拿起抱枕墊在她身後。

“你醒了？”賀清寒一張冷清又好看的臉湊到姜舒晚臉跟前。

“我根本也沒睡……”

“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發生那件事之後，已經過去一個星期，賀清寒暈倒後被帶去解毒，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絡江城的醫院將姜舒晚接回來，讓她住院養胎。安排醫院最豪華的病房，最全面的護理。

姜舒晚也是害怕孩子出現意外，就他安排什麼她就接受什麼，讓她住院，她就乖乖的在醫院裡待了一個星期。

大部分時間都是賀清寒這個準爸爸在照顧，沒做過這種事的他，被李阿姨訓了不知道多少回，他也不惱，就嗯嗯的點頭。

不光姜舒晚極為不適應這樣的賀清寒，最受不了的還屬馳銘了，他跟林漾漾躲在門外，一臉的噁心表情。馳銘的五官都要集合了。

“寶貝，我有點鬧眼睛，還有點鬧胃……”馳銘吧唧了下嘴說，林漾漾倒是看的十分起勁，像是在看韓劇一樣，嘴角都壓不住。

“多好呀！你看他倆現在氣場，就很合好嗎？不過這賀清寒，到底是被下的什麼藥？迷魂湯嗎？失憶了嗎？怎麼醒來就變這樣了……”

“他這是徹底淪陷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跟夏知瑤那可是打小就在一起的情分，她卻兩次舍他於不顧，反觀姜舒晚挺著個大肚子，差點就舍了兩命為救他！以往想靠近他的女人，不是貪財就是貪色的，像你姐妹這樣，說翻臉就翻臉，說給他晾一邊就晾一邊算是頭一個了，這麼真心對他的，為是頭一個！”

“那是，我們家晚晚還說什麼了！這就是家裡遭了變故，不然，將來指不定比賀清寒強多少倍呢！”兩人在門口正嘀咕著，接姜舒晚回家的沈芸和兩個表哥，風風火火的來了。

姜錦豪進屋看見賀清寒，二話沒說，衝過去就揪住他的領子，他個頭比賀清寒矮一個腦袋，那畫面有點搞笑。“賀清寒！你小子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妹妹跟你在一起就沒好過！不是你媽，就是你前女友，你們家想幹嘛！我念在你是我大學哥們的份上，還以為你小子不錯呢，結果你三番五次挑戰我的底線！”

“錦豪，這是幹什麼！別嚇到妹！”姜亦辰扣住姜錦豪想要給他拽到一邊。

“對不起，錯在我。讓晚兒遇到危險，是我不對。”

“晚兒！你還有臉叫的這麼親熱！我今天一定要揍你！”姜錦豪在姜亦辰懷裡一陣折騰。

“哥～”姜舒晚假裝難受似的一聲喊，姜錦豪立馬消停下來，趕緊過來看姜舒晚怎麼了，兩隻手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落在她哪裡合適，感覺碰哪裡都會碰疼她，這忙過勁，都還不忘咬牙切齒的指了指賀清寒。

“咋了妹子，嚇著了？好好好，哥閉嘴，我閉嘴！”

“好了！你倆幫我拿晚晚的東西！”沈芸拍了拍姜錦，豪示意沙發上的行李說。姜亦辰立馬拽著姜錦豪去拿行李。

姜舒晚坐起來，看了看站在那裡像犯錯的小狗一樣的賀清寒有點想笑。一個大個子寬肩窄腰的霸道男人，實在不適合這副可憐兮兮樣子，她還是喜歡看賀清寒原來那副冷峻的模樣。

“賀清寒，來幫幫我。”姜舒晚邊說著邊朝賀清寒伸手。給了他十足的臺階。

賀清寒看著面前的女人，陽光裡她的瞳孔裡好似灑滿了暖陽，揚起的灰塵飄在光線裡，像是一個個金色的精靈在圍著她。

好看極了！他心想！他走到她跟前，接過她的手握在掌心，扣在自已胸前，低下頭吻住了她。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

姜舒晚偷偷的睜開眼睛，眼前是他長長的睫毛和緊閉的雙眼，那樣子是那樣的動情。她一隻手輕輕的環住他的腰，他身體一怔，姜舒晚雖然這方面沒什麼經驗，但笨拙又溫柔回應了他的吻。

賀清寒鼻息重了一些，停止了唇上的動作，他慢慢的鬆開她。“你不該回應我。”

姜舒晚有些詫異“你不喜歡？”

“不，我怕我剋制不住。”突如其來的虎狼之詞，讓姜舒晚的臉更紅了。賀清寒見狀淺笑一下，將她輕輕的攬入懷裡。

“謝謝你，晚兒……”晚兒這個稱呼，她聽著彆扭，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他是第一個。

門口咯咯的幾聲敲門，打斷了兩人。

“二位。回家再黏糊吧，我們要走了。”

兩人相視一笑，賀清寒牽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往外走。

“那天，你為什麼會出現？”賀清寒突然發問。

“我看到夏知瑤發的照片，突然就有些衝動。”

“你愛上我了？”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會救我，那麼危險，你不怕你自已出事嗎？”

“沒多想，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伸出去了。”

“姜舒晚，我愛上你了。從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

“呵呵……”

賀清寒笑而不答。

“等你身體好些，我父親會親自登門拜訪。你不用有壓力，不管你嫁不嫁給我，你都是我的女人，你肚子裡，是我賀清寒的孩子。應該，也必須給你個交代。”

他的話說的斬釘截鐵一般，姜舒晚沒有反駁什麼，只輕輕的嗯了一聲。

其他人在停車上等著姜舒晚出來，賀清寒扶著她慢慢的走，兩人剛走到車子邊上，林漾漾炸了毛的聲音讓人都向一個方向看過去。

“我靠！陰魂不散嗎你！你還有膽來是麼？”馳銘抓住衝動的林漾漾。不讓她衝出去。沈芸幾人納悶的鼓掌看了一眼。姜舒晚嘆了口氣說“媽，哥，你們先上車。”

“好的。那你快點。”沈芸看出幾人的神色不對勁，但也沒多問，將姜錦豪和姜亦辰都推進車裡。自已也上了車。

不遠處，夏知瑤一身白衣緩緩的向幾人走來，她身邊是賀思語。表情尷尬所似又堅定。

“清寒……”夏知瑤走到賀清寒面前。

“你還來幹什麼？”賀清寒再面對她，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情分。語氣平淡冷漠。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麼？”夏知瑤眼裡帶淚，這話一出，姜舒晚低頭淺笑一下，她想要起身離開，卻被賀清寒一把拽住圈在懷裡。

見賀清寒不語，夏知瑤嬌柔的聲音帶著哭腔“清寒，是我錯了，是我愛你的方式太極端了，我不應該這麼任性，我只是看到你身邊站了別的女人，我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才會做出那種事來，我希望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我把我最寶貴的都給了你，我不想就這樣和你結束……”

夏知瑤楚楚可憐，一字一句聽上去是那麼動情，如果換做是毫無關係的人，姜舒晚肯定要感動的流淚了。

“這演技，奧斯卡欠你一火車皮獎盃吧！”林漾漾始終雙手環抱在胸前，眯著眼睛聽夏知瑤的獨白。她怕夏知瑤犯起綠茶的勁，再傷了姜舒晚，在邊上時刻準備待命，好衝上去揍她。

姜舒晚有點聽不下去，無奈賀清寒將她圈的太緊，她逃都逃不開。

“夏知瑤，我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把給足了你面子，但是，這不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來向我索取的理由！”

“清寒，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你的錢！我是……”

“你最重要的東西給了誰？這麼多年，我替你保全了你的名聲，跟你在一起，我並沒有碰過你，我為你做的已經夠了！”

說完，賀清寒摟著從不耐煩到驚呆了吃瓜的姜舒晚就要走，思索片刻他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夏知瑤和賀思語。

“你對我是愛情，還是權利和地位的攀附，你我心裡都清楚。不要踐踏別人的真心！等你徹底失去他的時候，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

不知道夏知瑤是不是徹底死心，她雙手自然下垂，她沒有再哭，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賀思語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原來他知道，當年是我跟你發生了關係……他只是為了保全我的名聲才跟我在一起……”夏知瑤在賀清寒這裡，已經徹底沒有了自尊。她眼神晦暗，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

“賀思語，當年你為什麼沒有來找過我……”

“我找過，但是你的家人告訴我你去了國外……瑤瑤，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也是我對不起你，所以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看著你對別的男人說愛……”

“思語，真可笑，我很可笑，你也是……”

三人的從小的情分，估計也就停止在了這一刻，一個隱忍，一個貪圖，一個卑微。註定會有人被傷害。誰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

白色枕頭上散落著長長的頭髮，女人赤裸著的上身，她正趴在床上半睡半醒。

男人一隻手拉起被子替她蓋了蓋。

“思語，我渴了……”疲憊又沙啞的聲音響起，一杯溫溫的水就放到床頭櫃上。她坐起來，將一整杯水一飲而盡，接著又躺下。

“瑤瑤……”賀思宇坐在床邊，滿眼心疼的看著床上的人。他不光心疼她，他也為自已感到悲哀，可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選擇了這樣的結局。

他本想將她從自已的過去和現在徹底剔除，可是當她雙眼迷離的吻過來，她撲向他懷裡的時候，還有她指甲抓著他的背喊著思語思語的時候，他就沒有辦法恨她。

床上的夏知瑤坐起來，從賀思語背後輕輕靠過來，賀思宇回頭間正和她微微抬起的下巴觸碰，他沒有閃躲，而是抬起下巴欲擒故縱的微啟雙唇。

賀思宇吻心裡的感覺複雜，卻又難以剋制。

她的手環住他的脖子。

“輕點……”

“嗯！”

“思語……”

“我…在……！”

……

姜舒晚被賀清寒安置在床上，軟軟的被褥是賀清寒交代保姆提前就曬好了的。

“你渴不渴？橙汁怎麼樣？”賀清寒微笑著詢問。

“好。”姜舒晚看著眼前的男人，對他的情感又多了幾分不光是因為他對自已的情感，更是因為他本質上就是個高尚的人。

姜舒晚低頭和跳到懷裡的白貓互動，賀清寒站在門口看著。“我跟夏知瑤……”

“沒關係，你可以不用說。”姜舒晚覺得，這種替人背黑鍋的事，換做是誰，被知道的時候，都會被笑話的吧。

“沒什麼怕你知道的，當初夏知瑤和思語偷吃了禁果，恰巧我出現的時候，思語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夏家人就以為她家女兒的清白，是被我奪走了，思語本就被賀家人排除在外，我守住這個秘密，不光是為了夏知瑤的名聲，更多的是為了我爺爺，他不能再揹負什麼罵名了，他已經一無所有……”

“我發誓，我跟夏知瑤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碰過她，都是她勾引我……但是我剋制住了……我……”

“停！這虎狼之詞，胎教可聽不得！”姜舒晚趕緊捂住他的嘴半開玩笑的說。

賀清寒壞笑了一下，貼近姜舒晚“但是你勾引我的時候，我沒想過要剋制。”

姜舒晚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她躲開賀清寒並推開他“賀清寒你夠了！”

賀清寒輕輕的將她摟進懷裡“晚兒，謝謝你。”

“謝我？”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和孩子都平安無事。”

“……”

“我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好，我相信你！但是現在你能放開我了嗎？不是說要給我拿橙汁嗎？”

“再抱一下。”賀清寒在她耳邊低語

“你還會撒嬌？”

“我會的可多了…你喜歡我什麼樣…”

“賀清寒……以前沒發現你這麼不正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