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寒來到樓上的房間,門口處,他輕輕的敲了敲門,床邊坐著的老人看見他來,笑呵呵的招呼他過去。

“奶奶,這幾天還好嗎?”賀清寒沒有了平日裡的清冷語氣柔和。

“還是那樣時好時壞,昨天還把她的手鐲摔壞了,害得她又說了我一頓。呵呵呵。”老人慈祥的笑著。嘴裡說的她是梁婉華。

“要按時吃藥,想出門了喊人一起陪著,或者等我回來帶你出去。”

“你看,這是晴晴給我做的防丟牌,讓我掛在脖子上。”老人從抽屜裡去拿出一個工牌一樣的東西遞到賀清寒手上。

賀清寒接過來看“我叫楊令貞,我患有阿爾茲海默症,如果我出現症狀請幫我撥打……”

賀清寒看的一陣心酸“我們不要這個。”

“沒事的,真的要出事的話,這個會很方便的~”老人卻自然的將牌子掛到脖子上還拍了拍,表示很滿意。

“你最近怎麼樣?看你瘦了這麼多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

“還行。”賀清寒起身坐到窗邊的小沙發上閉起了眼睛。

從小他就喜歡在奶奶房間裡待著,逃避學習,做了錯事,有了壓力,又或者是不開心,又或者是想要放空自已。

“以前只要你心裡一不痛快,就要在我房間裡呆會,現在也還這樣,說說吧。發生什麼事讓我孫子不開心了。”

“奶奶,如果我好像喜歡上一個女人。”

“那是好事呀,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賀清寒腦子裡回想和姜舒晚相處時的一幕幕“她堅強,獨立,善良,卻也很脆弱,有點愛哭。很果斷勇敢,又很膽小……”

楊令貞看著他說的似乎漫不經心,但是眼神裡閃著光。

“你很喜歡她。”

賀清寒拿出手機翻開姜舒晚的朋友圈找到一張照片。楊令貞接過手機仔細的看“是個溫婉的女孩,看著挺不錯的。”

“但是我們之間,似乎有著一種說不清的界限。”

“所以她選擇逃避了?”

“我不確定,她剛經歷了很多痛苦的事……”

賀清寒閉著眼睛,身體向沙發裡沉了沉。

一夜沒睡的他,現在睏意正濃,年輕時候的楊令貞會坐在邊上織毛衣,嘴裡哼著古老的曲子聽著賀清寒碎碎念,現如今患病的她,雖然什麼也做不了,也會安靜的陪著賀清寒。

就連發病誰都不認識的時候,只要賀清寒坐到小沙發上,她就會立馬坐到床頭,一邊晃著身子,一邊哼著他小時候就唱給他聽的曲子。

賀清寒曬著太陽睡了過去,楊令貞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又輕輕的坐回到床邊。

賀清寒睡醒的時楊令貞已經睡下了。他輕輕的起身出去,並輕輕的將門關上。

……

姜舒晚家裡,林漾漾和她一起在給東西裝箱。姜舒晚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包好放進紙箱裡。電腦桌上她和陸承然的合照,她拿起來看了看,把相片拿出來,撕下陸承然的那一半果斷的丟進了垃圾桶。

“把你的這一半留好,等著拿我的照片拼一起!”林漾漾把照片拿過來裝進包裡。

兩人收拾了大半天,林漾漾和搬家工人把最後一樣東西送到電梯口。姜舒晚站在門口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情比下雨的半夜還要悶。

她走出屋子,關上門,那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她心上。

她將自已的房子和爸爸留下的別墅,還有之前買的陳以安的住處,全都交給林漾漾,讓她幫著賣掉。

要不是林漾漾死命攔著,姜舒晚都想連you憶一起兌出去。

“漾漾,明天你跟我們一起去老房子看看,那裡一直都空著,我想重新裝修一下。”

“那你和賀清寒說了沒……”

“我跟他說什麼…我們又沒什麼關係…”

“你們怎麼沒關係啊?你們關係很深的好嗎!”林漾漾指了指姜舒晚脖子後面一塊青紫色的吻痕說。

“嘖!”姜舒晚用手捂住脖子。瞪了她一眼。

“其實你沒必要躲著賀清寒,他單身,你離異,對吧?你們在一起,沒什麼不對的!”

“社會輿論是輿論,新聞是新聞,這商圈誰家沒有點狗血事情被報出來?就前段時間,還有傳聞說我爸在外面包三四五奶呢!那不都是造謠嗎!”

“我們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有的說陸承然是狼心狗肺,也有的說我爸是周扒皮才落得被女婿逼死的下場,再加上陸承然的婚外情……”

姜舒晚停了停,說起陸承然的名字,她心頭一陣痠痛。

“有人拍到我跟賀清寒進了酒店,說我一個把丈夫親手送進監獄的黑寡婦,所以還是別和人家這上市公司的總裁有瓜葛了。我們都挺忙的,沒有時間處理這些爛事。”

“你真的不去宣告嗎?陸承然公司倒閉是你賠付的,姜叔叔是被他氣死的,他還對你下藥……”

“說了又能怎麼樣…難堪的只是我自已而已…”

“你到現在還在為他守住面子,我真是不理解你是善良,還是傻!”

“我只是想守住自已的面子而已……”

“晚上去我那睡吧。陪陪我。”

“必須陪你啊!我再買點小酒給你麻醉麻醉!”

“酒就不喝了,我好像有點感冒。”

“那就不喝,去買你愛吃的那家馬卡龍,然後我們就回家!”

……

夜深人靜,林漾漾躺在姜舒晚床上玩手機玩到睡著,姜舒晚從浴室出來,擦著髮梢上的水。坐到電腦前。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開了那些議論她的文章。

現公司,姜延麟股份已由其女兒接管,一時的輝煌已經逝去……

陸承然這小破公司也能算個老闆?借老婆上位真不要臉……

這女的夠狠心的,親手把自已老公告上法庭,讓這男的一無所有…換做是我我可不要這樣的女人…

聽說是這男的外面有小三!興許是這女的不懂風情,照片都一副死板樣……

勁爆!有人拍到這女的和一個男的進了賓館,男的超帥的好嗎,我的菜我的菜!她怎麼配得上他啊!純純高富帥啊!

她一個離過婚的,根本不配好嗎……

據說對方是江城富豪排名前三!有人知道是誰嗎?求聯絡方式!

看著帖子裡的眾說紛紜,同情,抨擊,恨世,汙衊,甚至還有人對著姜舒晚的照片開黃腔,姜舒晚只覺得這世界真的被惡意充斥。

她心痛的合上電腦,閉上眼讓自已平靜。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要被那些蹭熱度的人不斷的將事情拿出來茶餘飯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