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了公司一直到出來,姜舒晚一直繃著一股勁,就連小腹都快抽筋了,直到上了車,才鬆了一口氣。

“妹,剛才可以,氣場全開呀。”姜錦豪從前座探出頭。笑著對姜舒晚豎大拇指。

“可是你這麼做,會不會太草率了?”姜亦辰一邊開車一邊問。

“什麼草率?”姜舒晚脫下鞋子揉著疼的緊的腳踝。

“把我跟錦豪安排進公司,這……”

“哥,說什麼呢,我們是一家人,再說了我也不懂經商,有你們在公司,我一百個放心。爸爸走了,媽媽現在狀態也不好,我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們了……”

“你放心,不管到什麼時候,你哥我都得護著你!”姜錦豪信誓旦旦的吼著。

“好,那我跟錦豪一定好好把公司做起來。”

“亦辰哥,嫂子懷孕幾個月了?”

“6個月了。”

“那不是快生了嗎?”

“嗯。她現在身子笨重,出門不方便,你的事我也沒對她說。不然就她那個脾氣,讓她挺著個大肚子過來揍陸承然嗎?”

“呵呵,我覺得她會。”

“她整天唸叨你,說小晚那丫頭最近也不來看她了。”

“有家有口就是好,老婆孩子熱炕頭~妹?你給哥介紹一個唄?就是……”姜錦豪打趣的說,他回頭向後座,卻發現姜舒晚歪著頭已經睡著了。

“睡了。”姜錦豪指了指後座上的人,對姜亦辰說。

“讓她睡吧,我們別吵了。”

“現在看她這樣。媽的,當初我就看不上姓陸那小子,你們還說我多心了。”姜錦豪咬著牙罵罵咧咧了好幾句。

……

姜舒晚是直接回到沈芸那去的,她剛進屋,就看見陸承然直直的坐在沙發上。

“老公你來了?”

陸承然被她嚇了一跳,手上的遙控器差點掉了。

“小姐回來了?有沒有吃過飯?”李阿姨從廚房走出來詢問。

“還沒呢。媽媽呢?”

“你媽媽今天有點咳嗽,吃了藥剛睡下。”

“那麻煩你幫我煮碗麵吧。”

“不要吃麵了,飯菜我都溫著呢,這會在燉燕窩。一會兒就給你吃。”

“謝謝李阿姨。”

姜舒晚走到陸承然身邊,看著他鐵青的臉。就知道他為了什麼要發作。

“老公你怎麼了。表情這麼難看?”

“沒什麼……”

“你是有什麼想說的嗎?那我們去爸爸書房吧。”姜舒晚走在前面,陸承然跟在她身後。

再進到書房,陸承然覺得胸口悶悶的。看著姜舒晚坐到姜延麟的椅子上他恍惚的又看見姜延麟的身影。

“老公?怎麼了?”姜舒晚假意詢問,手在椅子扶手上順勢滑了一下。

“你今天去爸爸公司了?”

“對,董事會那邊有些事需要處理。怎麼了嘛?”

“那你不好奇專案款的事嗎?”

“好奇,但是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會問。”陸承然聽到這話,像是被姜舒晚扇打了一個耳光一樣。臉上火辣辣的。

“……那我以後是不是不用去公司了。”

“沒關係的老公,現在由我接手也是一樣的。我不懂經商,很多地方還是需要你幫我拿主意。”

陸承然抬起頭,兩個眼睛已經通紅,看到他這樣姜舒晚緊張的抓著椅子的扶手。

“之前你爸明明說,希望我去接管公司,現在這算什麼?卸磨殺驢?”陸承然激動的聲音都是顫的,但是他在儘量剋制自已的分貝。牙齒間摩擦的聲音,正說明他有多憤怒。

“老公你在說什麼?我跟你是夫妻,我們誰在公司不都是一樣的嗎?”

“哪裡一樣?你把公司的股份給你兩個哥哥,你有跟我商量過嗎?”

姜舒晚猜得沒錯,果然除了董事會的三人,陸承然還有眼線在公司裡。

“你怎麼知道的……”姜舒晚沒有迴避,直球發問。

陸承然被問的啞口了十幾秒。

“你是什麼意思?”陸承然反問。

“老公,你最近狀態很不好,是不是你公司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工廠那邊的事沒有解決完嗎?”

“……”

“你是需要錢嗎?”

“對,我需要錢……”

“可是怎麼辦,爸爸留下的錢,我支付開除員工的違約金,填了公司賬目上的虧空,還有股份劃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了。”

“你爸留給你那麼多錢?現在沒有了?”

“沒有了,剩下的只有一些投資和金融了,一時間也兌不出什麼,你……這麼需要錢嗎?”

“還好……也沒什麼…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陸承然緊握著拳頭紅著眼睛,起身下樓。姜舒晚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腳踹碎了花瓶。

“怎麼了?怎麼了?”李阿姨從屋裡跑出來。

“沒事阿姨,一隻貓從牆上跳下來,跳到花瓶上了。”

“哎呦呦,這野貓難弄的很,之前就跑到院子裡來過,被我打跑了,這是記仇了!我去收拾去,你吃飯吧,飯菜都在桌上,燕窩記得喝。”

姜舒晚拖著疲憊的身心,腳步也邁的艱難,她坐下來慢慢舀了一勺燕窩送進嘴裡。

眼淚也跟著掉進勺子。

手機嗡嗡的響個不停,姜舒晚抹了把眼淚,接起來。

“你怎麼了?”賀清寒在電話那頭的問候,讓姜舒晚更是想哭。

“沒事……”

“怎麼才吃飯。”

“嗯。回來的晚了些。”

“你哭過?”

“…沒有…”

“需要我麼?”賀清寒低沉的聲音,帶著心疼。

“怎麼,我需要你,你就會出現嗎?”姜舒晚淺笑了一下半開玩笑的說。

“我先吃飯了。掛了。”

碗裡的燕窩,姜舒晚只喝了三口。就吃不下了。

起身來到院子裡,走到爸爸為她做的鞦韆椅前坐了上去,輕輕搖晃。

“我女兒再大也是我的孩子,誰說大人就不能坐鞦韆!”

當初他為她做這個鞦韆的樣子,還清晰的在她的記憶裡。

月亮被雲遮住了一半,只有一個星星在月亮邊閃閃發亮。

姜舒晚在鞦韆上,輕輕的晃著。突然院子外有車子駛過。掉轉頭,似乎又停下。石子在車輪碾壓下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

車燈照進院子,好久都沒有移動。姜舒晚起身走到大門口探頭向外看。

在車燈關掉的那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身邊還跟了一條狗。

兩人四目相對。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賀清寒清瘦的手慢慢伸向姜舒晚,就在指尖輕觸到她的臉時,姜舒晚後退一步。

賀清寒收回手,插進口袋裡。

“汪!”

姜舒晚開啟大門,狗子搖著尾巴走到姜舒晚腳邊。她蹲下來摸了摸它的頭。

“你怎麼把它也帶來了。”

“……出門時它跟上來了,就一併帶過來了。”賀清寒沒說的是,他是故意帶狗來的,將軍作為退役的軍犬,它心思細膩,可以洞察人的情緒,還可以能在味道中辨別很多東西。他覺得關鍵的時候,它可以保護姜舒晚。

就算不能,在她身邊蹭一蹭貼一貼,她可能也會開心點。

將軍坐在姜舒晚的腳邊,任由她對自已的頭摸索。

賀清寒從口袋裡拿出個精美的櫻桃形狀的盒子。

“這是什麼?”姜舒晚接過盒子。

“你的藥。”

姜舒晚在接過盒子的時候,略過將軍的鼻子前,將軍聞到後立馬就站了起來,對著盒子發出嗚嗚的聲音。

姜舒晚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

“它對藥物的氣味很敏感。將軍!沒事的。她需要這個東西才能好好的休息。”

狗子在聽了賀清寒的話後,舔了舔舌頭,身體才放鬆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