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竟然飄飄灑灑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劉裕跟著冬狩隊伍頂風冒雪行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樣子,蒼茫大地已經是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之下盡顯北國風光之獨特魅力。
冬狩隊伍又行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大雪才漸漸變小,待得到達犬臺宮之時,大雪已經完全停住。苻堅見大雪停歇,不由大喜吩咐虎賁等禁衛軍去清掃走馬場的積雪,準備接下來的賽馬大會。
劉裕畢竟是有級別的武官,沒有被苻堅派去掃雪,閒來無事就趁著這個空檔,靠在一輛牛車上閉目養神。
毛傾心則是跟著幾個長安城的貴女,興高采烈的跑到觀象觀去了,說是要去看什麼波斯人進貢來的馴象。
毛傾心本想邀請劉裕一起去的,但被劉裕婉拒了。劉裕前世進過很多次動物園,早就看膩了大象,而且大象那裡又臭又腥的,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跟一群小女生在一起玩,既沒有什麼好聊的,也怪尷尬的。
正當劉裕打盹打得正舒服之時,苻陽卻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劉裕很是警醒,聽到腳步聲,立即睜開了眼,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迎面走過來的苻陽。
苻陽走到劉裕身前,尷尬一笑,表情很不自然的說道:
“劉郎君,其實我跟他們並不是一夥的。我昨日出手,也只是一時技癢,想試試你的武藝而已,還請劉郎君莫要心生芥蒂才好。”
劉裕見苻陽主動前來示好,也不想多樹敵人,便衝著他淡然一笑,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東海公客氣了。昨日之事,我只當好武之人之間的切磋,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也請東海公莫再掛懷。”
苻陽見劉裕大度的接受了他的示好,笑容馬上變得自然起來,指了指東北方向的一個木棚,帶著商量的口吻說道:
“他們在那邊下注賭馬。劉郎君,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原來是叫我去賭博。難怪跑來示好!這個時代,還真是滿大街的賭鬼啊!這些人一個個富得流油,往後結交權貴也需要大量錢財,不如趁機狠狠贏他們一筆。只是這個賭本,卻不能由我自已出。哈哈!有了!先敲苻陽這小子一筆再說。”
劉裕聞言,在心裡大大的吐槽的同時,也飛快的轉著念頭。
劉裕故意沉吟了一小會,然後苦著臉,裝作手頭很是拮据的樣子說道:
“東海公,我家境貧寒,又初來長安,手頭可沒有什麼餘錢去賭博。”
苻陽拍了拍胸脯,十分慷慨的說道:
“這有何難?我借些賭本給你即可。”
劉裕一聽有戲,趕緊試探著問:
“能借多少?輸了會不會要我還錢?”
苻陽開懷大笑,一副不將輸贏放在心上的樣子。“輸了自然不用劉郎君還錢。只是,你若贏了,可得分我一半哦。哈哈!六個金餅夠不夠?”
劉裕也是喜笑顏開,連忙表示謝意。
“夠了,夠了!哈哈!東海公可真夠仗義的。他日我若發達了,定不忘東海公今日之恩惠。”
苻陽當即大笑回覆,表現出很是莫逆於心的樣子。
“苟富貴,勿相忘。哈哈!”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向著木棚方向走去。
劉裕走進木棚之時,只見木棚正中間擺了一張長几,長几周圍圍了十來個人,大呼小叫的甚是熱鬧。
長几後面站著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時而向人群裡面招呼幾聲,時而又轉過身去,在他身後的一張帛布上寫些什麼。
劉裕湊近一看,才知道那上面原來是寫的各個賽馬的編號,以及下注人的名字和下注的金額。
“嗤!搞得還挺專業!竟然還有人在這裡開起了盤 口,做起了狗 莊。”
劉裕心裡不由暗笑,扭頭小聲問苻陽:
“這位莊家姓甚名誰?”
苻陽飛快答道:
“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行唐公苻洛,前些年領兵攻滅代國的就是他了。按照輩分,他是我的族叔。我這位阿叔與長安第一富商趙掇乃是親家,有錢的很,故而大家才會讓他當莊家。”
劉裕一聽苻洛這個名字,就知道他是個反賊,不由心裡繼續暗笑:
“哈哈!原來又是一名亂臣賊子。苻氏家族似乎都是天生反骨,一個個都特別喜歡造反。只是他現在應該是謀反失敗被苻堅發配到涼州西海郡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長安?可能是我穿越過來後,推遲了他謀反的時間吧。”
劉裕暗暗記住苻洛的樣貌,覺得這樣有強大能力搞亂苻秦的大反賊,都值得他好好記住,好好利用。
劉裕聽得頻頻點頭,對著苻陽豎了豎大拇指,刻意逢迎道:
“苻郎君一族真是英雄輩出啊!”
苻陽聽了劉裕的馬屁果然十分受用,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劉郎君謬讚了。不知劉郎君想買哪一號賽馬?”
“苻郎君莫急,容我再看看。”
劉裕一邊跟苻陽說話,一邊仔細瀏覽帛布上的內容。
很快,劉裕在帛布上發現了兩個人的名字:
姚萇和慕容垂!
只見姚萇買的是二號賽馬,下注金額是五十萬錢,賠率是兩倍。
而慕容垂買的是四號賽馬,下注金額是也是五十萬錢,但賠率卻是四倍。
“原來這兩個王八蛋也下注了。他孃的,今天不想個辦法讓他們輸光光,我就不姓劉!”
劉裕一邊瀏覽帛布,一邊琢磨著怎麼讓姚萇和慕容垂輸錢。
驀地,劉裕眼前一亮,看到六號賽馬那寫著賠率二十倍,並且六號賽馬壓根沒有人下注!
看到這,劉裕心裡立時有了一個好主意,眼珠轉了一下,突然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裝出一副表情很是痛苦的樣子對苻陽說道:
“苻郎君,我……我有些鬧……鬧肚子。你在此稍待,我去去就回。”
苻陽雖然感覺有些突兀和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關心的說道:
“那劉郎君你快去快回,我在此等你。”
劉裕捂著肚子退出木棚,待走到無人之處,立即直起身子,用最快的奔跑速度,撒腿就往毛家營地奔去。
劉裕一到達營地,立即喚來丫鬟小畫,劈頭就問:
“小畫,你那裡可有繡花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