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熟悉。”萱兒答道。楚璃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怎麼了?”萱兒問道。楚璃和楚璇都沒有回應這個問題,萱兒在那一刻也是明白了什麼,沒有再問下去,低著頭,像是犯錯了的小孩子。空氣中一再凝重與尷尬。

“罷了,難得我們還能在一起說說話,萱兒若想和皇兄聊些什麼便陪皇兄多待一刻,我還有政務要忙,先回去了。”楚璃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一片尷尬氣氛。

“二哥......”萱兒道。楚璃剛走出沒幾步,萱兒也跟了上來。從踏進東宮那時萱兒就不太明白楚璃為什麼要讓自己去見一個多年未見面的兄長。她一來是不太習慣,二來是覺得很莫名其妙。“我和你一起回去。”她拽著楚璃的袖子,有些靦腆。楚璃無奈,本想讓兄妹見上一面,怕再次見面會變的難上加難,誰曾料萱兒不肯,他也就無可奈何,只好帶著萱兒離開。

“對了,皇兄。選個良辰吉日便和葉姑娘成親吧。在宮中總要給她個名分。”楚璃回頭看著相依的二人,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楚璇也笑了,笑著點了點頭。

北楚十一月的雪還是很大的,只一個下午,地上的雪就已經堆積了起來。楚璃帶著楚萱出東宮時,楚萱走在楚璃的身後,突然間,楚璃只覺後脖頸一涼,回頭看見一臉幸災樂禍的楚萱手裡正捧著雪,要發起下一輪攻擊。楚璃也不讓著她,隨手抓起地上的雪向楚萱拋去。二人就這樣瘋鬧著,那一刻楚璃不是王,楚萱不是北楚的公主,他們只是一對平凡的兄妹,在回宮的路上嬉戲玩鬧,笑聲飄蕩在那一片長廊裡。此時此刻的楚萱還不知道,她即將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她將失去自由,而保護了她這些年的兄長心中更加難受,有苦難言。

破舊的木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北楚京城的一個角落,它看起來那樣的不顯眼。楚鈺自從被洛湫救回後一直沒有出過屋。也是在此時他開始懂得惜命,外面危機四伏,玄夜閣閣主知道他未死後定不會死心,要說受苦的人,他始終想到的都是洛憐。他時常拿起那根銀針發著愣,想著以前的點滴。那次洛憐刺殺劉氏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相見,在小時候,他剛出宮的第一年他們相遇過。他只記得那個時候她被一群黑衣人帶走,他想拉住她的手,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能抓住她時,那幫黑衣人強行拖走了小洛憐,此後的日子裡他們再沒有相見。直到她救了他,他能一眼認出那是洛憐並不是巧合,而是他對她再熟悉不過。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而清冷的臉已經刻在了他心裡,他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正在想的入神時,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看似不像好人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長相說男不男說女不女,頭髮慵懶的用一個簪子固定住,臉上一副不懷好意的笑。

“好久不見,雪神殿下。”

......

......

“我們認識?”楚鈺將那根銀針藏在袖下,面無表情警惕的問道。“殿下或許不識我,但我識得殿下。而且關於君的事......”那人故意停頓了一下,細細打量著楚鈺,接著又娓娓道來:“君若是有興趣,我可以慢慢講與君聽。”楚鈺也警惕的看著面前的人,不由得笑出了聲:“我如果不感興趣呢?”“我打賭你一定會有興趣。”那人笑的更加陰險了。還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團黑霧出現,待黑霧散去,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了楚鈺身前。

“我說過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與天庭作對,你得不到任何好處。”墨凜站在楚鈺身前,再一次厲聲警告對面那人。那人沒有正視墨凜,眼裡只有被他護在身後的楚鈺。“你如何幫著劉芸熙治理北楚我不管,但你若想利用楚鈺來達到你的目的,我絕不會放過你。”說著,二人便要交手。

“慢著!”楚鈺突然開口道。“劉氏的人?”他再次問那人道。那人也沒打算隱瞞,道:

“我今日來只是想告訴你,楚璇在劉太后手裡。是救,或是不救,自然全部取決於你。”說罷,二人再度交手。墨凜試圖用武力來讓那人閉嘴,將法力全部聚集在掌上,一掌劈下去被那人靈巧躲開。可憐了那張桌子,瞬間變成兩半。楚鈺表面淡定,實際上已然無路可退。楚璇不能不救。若非劉氏一直在逼他,他從未想用墨凜教過他的法術來對付凡人。那時與洛憐分開後第二年裡,他被墨凜所救,包括他的文武全部由墨凜一人教授。那時他看著墨凜一個大活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孩子本就有的好奇心讓他覺得這人實在神秘。直到有一天,他說要教他自保術,可以在他不在的時候能夠自保,但絕不能傷人,他便一直記在心裡。哪怕多年過去,自己遍體鱗傷也未曾傷害一人,只是那些人實在逼得太緊,他不願一輩子成為別人的棋子,他要做執棋者。

另一邊,墨凜與那人正打的不分你我。楚鈺見不得這屋裡一片狼藉,大聲呵斥道:“要打出去打!”墨凜和那人一躍身,即刻消失在了眼前。

楚王宮宣政殿。關於向北戎和親一事算得上是國事,劉氏開口自然是金口玉言,但要真正實行命令還需得到大臣們的認可。楚璃為九五之尊坐在大殿之上,詢問著眾臣的意見。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朝堂之下大臣們眾說紛紜。有四五個老臣自然有所顧及,畢竟那是北楚唯一的公主。可細細一想,北楚國力正在走著下坡路,如果嫁去一個公主能換來邊疆太平,這交易也不是不值。就怕到時候北戎王反咬北楚一口,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和親能讓北戎不在來犯我北楚邊境,嫁去一個公主也沒什麼不妥。”楚璃看著下面大臣沒良心的發言,免不了心裡一陣發涼。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去賭一把,賭北戎王可以信守承諾,不在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