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宮。自上次刺殺一事落下帷幕後,華陽宮內也沒有傳出有刺客的事情。眼見小啞巴傷勢漸好,楚璃想著找個機會將他送出宮外,畢竟將他留在宮內只會對他有弊無利。
華陽宮。華陽宮內的景色看來很是華貴,十分宜人。外庭鵝卵石鋪成的一條林蔭小路上,左側是一個偌大的池塘,池塘中三兩隻金魚游來游去,好不自在。而池塘的荷花上青蛙在咕咕唱著歌。路的右側蝴蝶翩翩起舞,累了便挑著最好看的那朵花落下,鳥兒也來趕著來湊個熱鬧。劉氏平時空閒時便會讓丫鬟陪著在華陽宮中散步,喂喂魚,賞賞花,逗逗鳥。
“陛下前些日子救回來那男子,傷勢如何了?”劉氏問著一旁的丫鬟。“回太后,陛下說他傷勢痊癒後自會派人送他離宮。”劉氏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深宮後院啊,陰謀重重,更何況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入了宮便是踏進了深淵。如果讓他留在宮裡,反而是害了他。陛下能夠想到這一點便是好的。”那丫鬟低頭不語,認真聆聽著。似乎每一個宮中人都清楚,入了宮門,哪怕是那些為朝廷做事的大臣也是。伴君如伴虎,人心難測,可即使如此明白的人,如此清醒的人為了生計也不得已而為之。“你若是想家了,哪天哀家叫人送你出宮回去看看吧。”劉氏難得的溫柔道。那小丫鬟忙跪了下去,“奴婢沒有親人,五年前娘娘將奴婢留在身邊,娘娘就是奴婢的親人。”劉氏見勢,忙將那小奴婢扶起,心中竟有了些許不忍,到底也是沒有多說什麼。下一秒,抬袖從寬袖中拿出一個玉瓶,交到那小丫鬟手裡。那小丫鬟疑惑地看著劉氏。劉氏也不語,只一個眼神示意。那小丫鬟也是機靈,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的來意。
“在未確定之前,哀家要活的。”
“喏。”
曦和宮,一侍衛慌慌張張跑過來報信。
楚璃正在批閱奏摺,見狀從容開口:“什麼事?”那侍衛望了望左右,不敢做聲。“有什麼話直說。”見楚璃面露不悅,那侍衛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嚴……嚴太傅,欲……舉兵謀反……”聽得這話,楚璃才將手中的奏摺放下,不可思議又有些懷疑。
“哪來的訊息?此事若有假,朕絕不饒你!”
“屬下不敢欺瞞陛下,只是……”那侍衛再次不敢做聲,生怕觸怒龍顏。
“說。”楚璃不怒自威道。
“臣親眼所見太傅操兵演練,各個武藝高強,還有……”
“還有他向宮中傳達的書信……”
這下一向溫潤的楚璃心中也有了忌憚,無論是真是假,只有有宮中大臣謀反的訊息傳出,一定會使人心中慌亂。
“你可見那信中寫了什麼?”楚璃問道。那侍衛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未曾得見。”
楚璃長舒一口氣,讓那侍衛退了去,臨走時不忘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屬下,白潯。”
太傅府。自夫人嚴華不在身邊後嚴書景每日鬱鬱寡歡,他沒有借酒澆愁的習慣,更多的是自己靜靜的在案桌前一遍又一遍為他的愛妻作詩,那每一首詩中都寄託著深深的思念之情。
“太傅,凌相來了。”一小廝在嚴書景耳邊說了一句話便離開了。
秋風沙沙作響,門口那人順著風而來,水墨畫樣的衣服隨風而起,腰間的掛飾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迎面而來,面相上有了男人的俊美和女人的妖嬈,三千長髮只用一支玉簪簡簡單單綰起。明明是一張極美的長相與那不俗的氣質,卻讓人對他沒有想要親近的慾望。
“你來做什麼?”嚴書景甚至不願多看他一眼。只見凌書瑜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劉氏太后說了,如果讓她發現楚鈺沒死或者在這世上的某一處角落,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夫人嚴華了。”嚴書景聽得嚴華二字,心中咯噔一下,手中作詩的筆也停在了空中。
“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物極必反,可要想清楚了在做事。畢竟你的夫人她……可是懷有身孕了。”
嚴書景聽到這,不由得輕蔑的笑了一下。“你今日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凌書瑜看著嚴書景,二人靜默片刻,嚴書景又道:“可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說罷,只聽得凌書瑜不禁笑出了聲,而那笑聲卻聽出了奸詐和陰謀。
“罷了,信不信由你。”話落,凌書瑜轉身向外走去,走至庭院外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而留嚴書景一個人,他將那案桌上詩詞一旁的字條開啟,那上面白紙黑字赫然寫著四個字:
今晚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