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景和六年。

對比閔梓諾的活潑開朗,明暄那叫一個高冷。

不過才是個六歲的孩子,就早已修煉的如冰山一般。

兩個孩子平日裡就是玩在一處的。

還有徐慧的孩子徐迎,時常也會來和他們玩。

兩個女娃兒,時常嘰嘰喳喳的。

徐迎和閔梓諾生性活潑,又都愛舞刀弄棒。

可兩個女孩子耍的那都是花架子。

對比明暄最小,但是他最刻苦。

只因他的義父攝政王謝雲州對他平日裡最為嚴厲。

才六歲大的孩子,早已熟讀四書五經。

還讓迎風將軍親自教導。

那孩子做不好,晚上回去還要受罰。

單是外人見了,就覺得心疼不已。

更何況,姜雪落這個親孃。

姜雪落心疼的看著明暄一身的傷。

“珩兒,咱們不學了,改明為娘就去攝政王告假,咱們以後再也不跟他學了。”

明暄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

只搖頭道:“沒關係的母皇,我要學,這些我都想學。”

姜雪落越發心疼。

“你告訴孃親,你為什麼要這般用功,為娘看著心疼的慌。”

明暄小小眼眸卻深不見底,“我只想保護您,讓您不要再暗自神傷了。”

姜雪落一愣。

“我沒有,為娘沒有不高興。”

明暄卻很執拗,“可我都看到了,我看到孃親你哭了。”

“是攝政王義父他幫您弄哭了,我看聽到了。”

姜雪落面上一愣,當即就閃過一抹不自然。

她理了理鬢角的頭髮。

“那個,大人的孩子,你小孩子不懂,你別管了。”

“明兒個,你就不用去學了。就說是為娘說的,誰都不能強迫你去學那些。”

明暄卻繼續道:“可義父說了,我將是天下之主,只有多學習,才能懂得更多,才能超越常人,得到常人所不能得到的。”

姜雪落聽著,在心裡怒罵謝雲州。

好好的孩子,看看都教了些什麼,都給人糟踐成什麼樣了。

姜雪落依舊耐住性子道:“沒事的,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好。至於那些喊打喊殺的,都不是你個小孩子能摻和的。你呀,還是開開心心長大,這樣娘就很開心了。”

明暄卻繼續說道:“不,孃親,我要成為這天下最強的人,這樣我就能保護你了。”

小小年紀,言談這般成熟,姜雪落在心中越發心疼。

翌日晚上。

謝雲州進入她的房中。

姜雪落一把將枕頭扔到男子身上,“你看看你乾的好事,把珩兒都教成什麼樣子了?”

“謝雲州,你是不是想讓任何人都是你這個樣子?”

謝雲州注視著姜雪落,滿心滿眼都是笑意。

“好,陛下您說得對,明兒個我就讓夫子們都別教了,讓他做個開心快樂的太子好不好?”

姜雪落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這會功夫,謝雲州人已經到了她跟前,將她抱到了床榻上。

姜雪落大驚失色。

她想起明暄說的話,頓時大囧。

“喂,謝雲州,你幹嘛?我同意了嗎?”

“你趕快放開我,我都沒同意,被孩子看到了像什麼樣子?”

“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謝雲州伸手輕輕攬過姜雪落,“陛下,您操勞一整日了,是時候讓臣給您鬆鬆筋骨了。”

“我保證,只給您按摩,什麼都不做。”

姜雪落在心中怒罵,怎麼可能,每次都用這招來騙她。

最初,她生完明暄的那兩年,謝雲州那叫一個克已復禮。

多次路過她殿前,都不帶進來的。

可兩年一過,他藉口看孩子,硬是賴著不走。

多少次,說是要看著自已入睡便離開。

了姜雪落睡著睡著,就感覺到身後有個火熱的身體。

她本能的拒絕,卻禁不住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枕邊風。

無數次,半推半就,姜雪落便從此上了這人的當。

這會在她走神的功夫,謝雲州已經輕輕挑開她的衣衫。

“落兒,我幫你瞧瞧,你身子好了沒有?”

一提到這個,姜雪落便大囧。

她又羞又躁,拱、起身子,“謝雲州,你別過來,你說話不算話,我討厭死了,你給我走開……”

“落兒,別趕我走,我就陪著你,只要別讓我走。”

又是這樣,姜雪落不知從何時起。

昔日冷酷高高在上的男人,何時低下眉眼,匍匐在她身下,虔誠的捧著一顆心到自已面前。

謝雲州襲上來的時候,姜雪落只能在心中無奈的嘆息出聲。

之後,便是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吞入了腹中……

相比謝雲州,近水樓臺先得月,謝西赫的日子那叫一個苦逼。

自打被閔玉禾騙到大理,他又不能棄大殷朝於不顧。

只能兩地奔波,這中間一來一回就要有兩三個月。

後來,謝西赫氣的牙癢癢,好不容易捱了三年。

這才將大殷國都遷到了大理國邊境。

這樣,只有一城之隔,便可以常來常往了。

甚至於,謝西赫能一連多日流連於大理皇宮。

到了不得不上朝的日子,就會央求謝雲州去替他上朝。

謝雲州可不願意,只冷眸看他。

得,算你狠!

到了謝暄六歲的時候,謝西赫實在不想代理朝政了,便提出兩國合成一國。

姜雪落都驚呆了。

謝雲州竟然也同意。

這謝家兩兄弟腦子不是有問題吧?

大理一個小國,竟然要把大殷這等強國合併,說出去誰信啊?

可竟是真的。

謝西赫終日忙著生娃,哪裡還有空。

自打他將國都搬過來,已經一連生了三胎。

以至於謝雲州每次看到姜雪落,眼眸都是熱的。

兩國合併之後,所有的朝政都交到了明暄身上,謝雲州全力輔佐於他。

堂堂八歲小娃,倒是打理的像模像樣的。

反倒是這孩子越發深沉,越來越高冷,越來越沉默寡言。

直到明暄十歲那年,姜雪落親眼見著明暄給謝雲州行禮,“父王。”

姜雪落瞪大眼睛,捂住唇瓣。

只聽明暄冷靜的聲音繼續響起,“如今朝政我都已經瞭解不少,只是您,什麼時候把我母皇娶回去。”

“您都不會哄她嗎?她其實想哄並不難,要不要我幫您?”

謝雲州冷哼一聲,“哼,你知道什麼,我與你孃親那叫情趣,你管好自已便好。”

明暄反倒說道:“父皇若是真行,也不會十年了,都沒將母皇娶到手。”

謝雲州這次沉默了一會,並沒有做聲。

直到姜雪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謝雲州的聲音幽幽嘆息出聲:“她是過不了自已心裡那關。沒關係,無論多久,我都能等,就算是一輩子,我都願意等下去。”

不知為何,在聽到此處的時候,姜雪落一顆淚滑落下來,內心酸澀、內疚、無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