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藝表演開始,每一位女子都精心打扮過。
她們的目光無一例外看向謝雲州。
或溫婉大方,或豔麗動人,或靈動可愛,在這個中秋宴上,姜雪落看到了太多貌美如花的女子。
她們的目光直勾勾的停留在謝雲州身上,姜雪落只覺得眼睛都看花了。
而至始至終,謝雲州的目光都沒有看向姜雪落。
他好似真的在認真的欣賞著每一個女子的表演。
禮部尚書特意將自已的女兒放到最後壓軸表演。
那女子妝容豔麗,舞步大膽,跳著跳著就跳到了謝雲州跟前。
她一雙眼睛好似會說話一樣,盯著謝雲州。
謝雲州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嘴角勾出一抹嫵媚的弧度,只壓下腰拿起謝雲州一旁的酒杯。
嘴角含笑的勾了勾,朝著謝雲州拋了個媚眼,然後倒了一杯酒。
非但如此,她身形一動,便端著那杯酒來到了謝雲州跟前。
場上一陣驚呼,方才那些表演的女子無不露出憤恨的目光。
不過女子並未有停下的打算。
她舞步翻飛,用手輕輕託著酒杯,就要遞給謝雲州。
此舉太過於直白,讓人看的不免臉紅心跳。
赤裸裸的勾引還是什麼。
姜雪落愕然的看著這一切,臉上不禁都有些發紅。
直到那女子依然不顧眾人的目光,將酒送到謝雲州唇邊。
謝雲州垂著眸,並不能看清楚裡頭的含義,但是也沒有出聲阻止的意思。
女子見此,膽子更大了起來,一雙眼睛就要說話一樣,緊緊盯著謝雲州不放。
然而,就在這時,她腳下忽然不穩,整個人就順著謝雲州的身子倒了下去。
“小心。”男子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來,那禮部尚書之女的身子都麻了半邊。
一杯酒水全部灑在了謝雲州的胸前。
女子伸出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去,身子貼在謝雲州胸口處。
在他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
謝雲州嘴角微勾。
殊不知在場的所有女子都嫉妒瘋了,她們怎麼沒想到,她們也可以啊,可以假摔在攝政王的懷中。
誰不會啊!
就連那些大臣們都懊悔起來,看向自已的女兒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那眼神的責備毫不掩飾。
分明在說,你個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勾不住。
看著禮部尚書絲毫沒有羞恥之心,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個個大臣們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出幾個洞出來。
而這廂,姜雪落頭疼的厲害。
她倏然起身,當著眾臣的面,說道:“朕乏了,諸位大臣你們繼續。”
身後,女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哎呀!”是一聲嬌呼。
大臣們也驚呆了。
姜雪落聽到這聲也連忙轉身,看到眼前情景她也呆住了。
只見謝雲州已經將禮部尚書給扶了起來。
女子幾乎半邊身子都依在謝雲州胸前。
只聽謝雲州道:“本王的衣衫溼了,這便也告辭了,諸位大臣可以繼續。”
走就走唄,幹嘛還帶個人走。
若是眼神能殺人,那禮部尚書的女兒就能被殺個百八十回了。
姜雪落身子僵了僵,從始至終,謝雲州的目光都沒有看向姜雪落。
好得很。
姜雪落從大殿出來,月色清冷,空氣中的涼意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回了自已寢宮,徑直走到梳妝檯前一股腦卸下頭上的釵環。
滿滿當當的,壓的她頭疼。
饒是如此還不夠,她用錦帕將面上的胭脂,以及唇上的唇脂都一一除去。
待一切做完,便露出了女子純潔無瑕的一張面龐。
一旁的紫川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也忍不住讚歎道:“陛下真是太美了,即便不施粉黛,也比那些個女子美上百倍千倍。”
“哼,那個攝政王也不知道是什麼眼光,明明陛下這般美的人在眼前,他今日眼神是不是有問題。”
“他竟然看都沒看陛下您一眼!”
姜雪落面色變了變,忽然斥責道:“紫川!”
“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攝政王乃是大理國肱股之臣,他立下汗馬功勞,有女子愛慕他,本就是情理之中,你休要胡說。”
“陛下,”紫川很是替姜雪落不值。
“奴婢只是替您抱不平,以您的姿色,完全可以碾壓那群女子。可攝政王,不知怎地,竟然看都不看過來。”
“他難道沒有發現,陛下您今日裝扮特地有所不同嗎?”
“紫川!”姜雪落再次斥責說聲。
“你今日話有些過於多了。”
紫川見她面色的確不太好,便斂住唇,不再敢言語。
姜雪落見紫川嚇的臉都白了,大概是知道自已語氣有些不好。
她於是嘆息一聲說道:“你去給朕備一壺酒,趁著月色,朕想獨酌一杯。”
“是。”紫川應聲。
姜雪落是沐浴完才出來飲酒的。
“紫川你先在一旁候著,若是有事,朕會叫你。”
她褪去繁複的宮裝,只著了一件素白的寢衣。
姜雪落坐在寢殿的門前,眼前,是一樹的桂花。
抬頭,便是一輪冷月。
看著明月,姜雪落原本複雜的心跳漸漸平穩下去。
她給自已斟上一杯酒,然後對著明月舉起了杯子。
“我敬你。”
她沒有說敬誰,可心中已經泛起了酸澀。
她自顧飲下一杯酒。
入口甘醇卻又帶著一抹苦澀。
看著一輪冷月,姜雪落莫名覺得孤寂與冷清。
姜雪落嘴角露出一抹輕笑,“果然,酒是個好東西。”
說罷,她又是一杯下肚。
如此反覆飲了幾杯,讓她的臉上都染上了紅暈。
姜雪落難得有女兒家的體態,只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她才能暗自流淚。
明明她才不到雙十年華,卻在肩上承擔了那麼多。
她心中實在苦悶至極。
尤其是越發清冷的月色,讓她整顆心都染上了寂寥與悲傷。
正迷茫著飲著酒,忽然覺得大概是自已眼花了。
眼前一身月白常服的男子已經到了跟前。
姜雪落用力搖搖頭,頭暈暈乎乎的,嘴角露出一抹輕嘲。
一定是自已眼花了。
眼花了。
但是,她還是起身,搖搖晃晃的站到男人跟前。
“呵呵,你來做什麼?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正在你的溫柔鄉里,作何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謝雲州蹙了蹙眉,他不過是換了身衣衫,眼前人兒怎麼喝成這樣了?
他握住姜雪落的手,皺眉問道:“你這是喝了多少了?怎麼醉成這個樣子,紫川就是這般伺候的?”
他抬眼看了一圈四周,哪裡還有紫川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