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以後多回去陪陪奶奶好嗎?”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儘管奶奶也十分捨不得我們,但依舊含著笑把我們送出了村。

淮安趴在汽車的後座上,就這麼望著那小小的人兒越來越小。

“好了淮安,等你放寒假我們再回來看奶奶。”

“嗯。”

淮安似乎很討厭這種分別的感覺,又或者他從來沒習慣過,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種道理他應該是知道的。

“淮安”我輕輕的叫了他一聲,他也淚汪汪的看著我,好像在我這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不過看他這樣子我想說的話也終究沒有說出口,我…應該還有時間。

我輕輕的給他擦著眼淚,他也如往常那樣依偎在我身上。

前方的司機時不時的從後視鏡中望向我們,我想他一定覺得我們這樣很奇怪吧?

不過就像奶奶說的那樣,沒人能反對。

或許是太累了吧,淮安就這樣以一種看上去就極不舒服的姿勢睡著了,我將他的鞋脫下,想了想,我又脫下了自已的外套,裹在他的腳上。

一是怕淮安受涼,二嘛也是怕前方的司機有怨氣,畢竟我們之間也不認識。

因為奶奶家一直都留有我們的一些衣服,所以為了省事,我們來的時候便什麼也沒帶。

也不知道淮安這麼睡會不會著涼。

這路程還真不算短,窗外從低矮金黃的油菜花田,變成了高聳入雲的鋼筋大廈,我見時間差不多時,揉了揉淮安的腦袋。

“淮安,我們快到了。”

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說著“哥哥,我再睡會兒”但我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說著,“沒關係,哥哥抱著你”

淮安長大了,我啊,也抱不動了。

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背,很涼,我暗道不好,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下了車,雖然不能抱著,但背還是沒問題的,我讓司機幫我把淮安放我背上。

也許是之前的舉動讓他對我們還是有點好感的吧,他沒拒絕,我就這樣託著身子將他揹回了房間。

淮安似乎一點力氣都沒了,上樓梯時好幾次把我嚇得夠嗆。

說實話這是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照顧生病的人,該怎麼做能?我似乎只知道吃感冒藥這一個方法。

我在家找了找,我記得爸媽以前都會在家備一些藥品。不知道淮安這些年有沒有養成這樣的習慣。

好吧,看來是沒有。

回到房間,我看了看天色,我想藥店應該還沒有關門,於是我穿上衣服,準備出門去給淮安買藥。

可淮安就像是有感應一般,那雙閉了五六個小時的眼此時竟然睜開了。

“哥哥,你要去哪?”

他的聲音虛弱中又帶著點委屈,一個感冒能把人摧殘成這樣嗎?答案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你也不知道在家裡備點藥”我有些嗔怪道“好了,你乖乖躺著,哥哥出去給你買點藥,馬上就回來。”

我想我都報備了,這下可以出門了吧?可是我想錯了。

“哥哥”他一遍喚著哥哥,一遍虛弱的走下床,抱著我。

我連忙把他推開了,這件衣服是麻纖維材質的,外邊比較涼。

可淮安見我推開他似乎更委屈了,本來就生著病,小臉紅撲撲的,這麼一下我感覺我心都要化了。

我趕緊脫下外套,裡面穿的是一件毛衣,雖然也不是很暖和,但要比那件外套好一點。

我連忙將淮安扶回床上,我坐在他的床頭,輕輕嘍過他,他就趴在我胸前的位置,似乎還在因為剛才我推開他的事情所委屈。

我一遍遍的說著,剛剛哥哥為什麼要推開他,過了好久他才緩和了下來,只是眼睛依舊紅紅的,這麼水汪汪的望著我。

“哥哥,你不要走,你陪著我就行了。”他說著,我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

比剛才更燙了。

就在我有些進退兩難時,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在奶奶家半夜發燒也是這種情況。

當時奶奶似乎是用酒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揉搓著,可是具體有哪些部位我有些忘了。

不過現在我似乎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在客廳翻找著,我想酒應該有吧?結果我又錯了,淮安不喝酒,唉要是爸爸在…

對啊,想到這我連忙去爸媽的臥室,我記得爸爸是睡在靠門的這邊,果不其然,我在這邊的床腳下找到了一瓶還未開封的酒。

不知道爸爸有沒有饞它了。

我去廚房拿來一個碗,將酒倒了些進去,我記得這個是用不著太多的。

回到房間,我將淮安扶起靠在床頭,我還是先從我比較確定的幾個部位開始下手吧。

太陽穴,眉心。

不過知道是知道,就是手法有點欠妥,剛開始忘記固定淮安的腦袋了,揉太陽穴時腦袋一晃一晃的。

“哥哥我有點暈”

“咳咳…那個頭暈是正常的。”

後面我學聰明瞭,兩百同時弄不行,我就一遍一遍的弄嘛,我讓淮安靠著我,這樣好固定一點。

太陽穴過了是眉心,這個我記得奶奶以前揉兩下還要掐幾下的,突然想起鼻子好像也要掐,但這個好痛還是算了吧,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

解釋是手心和腳心了,這個還是挺容易的就拿拇指沾一點酒順時針揉就行了。

不過給淮安揉腳心時他似乎有點癢,時不時的要往後抽一下。不過淮安的腳白白軟軟的還挺可愛。

做完這一切我再次摸了摸淮安的腦袋,還真的有用 似乎不是那麼燙了。

我站起身看了看淮安,我想著似乎還有個比較重要的位置,唉!我想起來了,還有頭。

好像是五根手指頭都沾一點酒,然後順著頭皮往後腦勺劃,好像還有句咒語叫“五指梳頭輕輕鬆!”

不過我想咒語應該可以不念吧!

就這樣在我的一番折騰下,淮安再一次睡著了,我關上燈,輕輕的走出了房間,我還是覺得應該去給他買一盒感冒藥。

於是我再次的穿上外套,離了家,關大門時我真是一點一點的往外拉,生怕關門的聲音會把淮安吵醒。

“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