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庭夜確實在泳池,仰著頭靠在泳池邊的臺階上。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光衣果的上身,結實肌肉線條優美的手臂上,突出的喉結因為他仰頭的動作看上去格外性感。

聽見聲響,他睜開眼,看向了剛進來的沈輕。

那眼神,很冷,很深。

“過來。”虞庭夜開口,聲音很沉,帶著壓迫。

沈輕望著兩人之間隔著的一片水池,沒說話,打算從泳池邊上繞過去。

“脫、光、下來。”虞庭夜仍舊一臉冷漠,語氣透出幾分不耐。

沈輕腳步一頓,站在水池邊,同樣冷下臉望著虞庭夜。

很顯然,虞庭夜每次的反應跟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虞庭夜陰沉地望著他,沈輕冰冷的眼神和臉色被他盡收眼底。

他雙手搭在池邊上,朝沈輕輕蔑一笑:“怎麼,不願意?”

沈輕還是抿著唇沒開口。

不行。

沈輕雙手攥緊,彷彿只有在心裡一遍遍提醒自已,才能控制住自已想轉身離去的衝動。

他在虞庭夜的注視下,緩緩抬起手開始解自已的衣物,外套、襯衫、牛仔褲一件一件落到地上,最後他身上只剩下唯一一點布料,他抬腳想下水。

虞庭夜卻是十分不耐煩的重複:“脫光。”

沈輕縮回腳,又在他的目光下,將身上最後一塊布料脫了。

泳池裡的水並不冷,甚至還有點溫,泡在身上應該挺舒服,但沈輕無心享受。

他很快游到虞庭夜面前,墨黑的長髮溼透貼在他的臉上,在水面上撲開。

白皙的臉上掛著水花,像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沈輕眼神冷清的看著虞庭夜。

虞庭夜比他要高,此時也正垂著一雙眸打量他。

“譁——”

忽然,虞庭夜眼裡泵出一抹狠厲與憤怒!他一把摁住沈輕的後頸,將沈輕整個頭摁了進水裡!

沈輕猝不及防的被嗆了好幾口水,爆發出激烈的反抗。

但虞庭夜手勁絲毫不松,甚至更加用力將他向更深處按去。

倏的!一個灼熱滾燙的東西頂在沈輕的臉上。

那是虞庭夜的——!

沈輕腦子轟的一下炸了!

水花飛濺,他掙扎得更厲害了。

“咳咳咳!!!”

虞庭夜扯住他的頭髮,將他一把從水中撈出。

沈輕被嗆得滿臉通紅,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虞庭夜靠近他一步,下身頂著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語氣陰寒到了極點:“說!你跟謝知秋做過沒?”

沈輕兩手握住虞庭夜的手腕,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快被虞庭夜掐窒息了,可無論他再怎麼用力,卻始終無法撼動那隻禁錮自已脖頸的手。

“唔——”

沈輕眼角溢位淚水,痛苦閉上眼,眼前出現朦朧的一片黑。

虞庭夜的手驟然一鬆,他意識不清的向後倒去。

幸好一隻強勁的手臂及時攬住了他,他才不至於跌進水裡。

兩人的身軀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朦朧中,沈輕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在自已眼前響起,聽上去好像有一點焦急?

“沈輕!沈輕!”虞庭夜輕拍著他的臉頰,輕喚著。

好一會兒,沈輕才稍微恢復意識,他偏頭咳嗽,脖子上被掐出一條紅痕。

虞庭夜攬著他,怕他站不住栽進水裡,等沈輕咳嗽停下,他一彎身把人抱了起來。

沈輕被嚇一跳,慣性帶動往他身上一靠,驚慌地摟住他。

“你……”沈輕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已的啞得發不出聲音。

“別動。”虞庭夜臉色很沉,抱著他,把他放到身後的岸上。

沈輕渾身上下不著一縷,長髮貼在胸前,垂著眸,溼淋淋的看上去很可憐。

虞庭夜深深的望他一眼,又上岸把沈輕抱了起來,往室外旁的躺椅處走。

沈輕靠在他肩上,身體控制不住的輕微的顫抖著。

他確實被嚇著了。

如果剛才虞庭夜不鬆手,他很有可能會因為窒息身亡。

虞庭夜把他放在躺椅上,從旁邊扯了塊浴巾扔到沈輕身上。

沈輕顫顫巍巍的將浴巾裹到身上。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他卻覺得很冷。

眼眶也酸,沈輕自已都沒察覺到,自已正在無聲的流淚。

虞庭夜往自已身上纏了塊浴巾,轉頭看見沈輕這副樣子,莫名煩躁。他伸出手,想抬起沈輕的下巴檢視他脖子上的傷。

但手還沒碰到人,沈輕就像被踩尾巴的貓似的,猛的往後一縮,紅著眼眶望著他,帶著哭腔啞聲卑微嘶啞道:“不要……”

虞庭夜手一頓,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他冷笑一聲,心裡那點愧疚頓時煙消雲散:“怎麼?到我這兒就是不要。”,他伸手捏住沈輕的下巴,沈輕往旁邊躲了一下,沒躲掉。

虞庭夜打量一番那條被自已掐出來的紅痕,一點不心疼那是假的,但語氣始終沒有軟和半分。

他嘲弄沈輕:“難道你跟謝知秋上床的時候,也是喊的不要嗎?”

“我…沒有……”沈輕紅著眼眶,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檢查完傷痕,虞庭夜鬆開手,沒接他的話,將裹著浴巾的沈輕抱起來,進了室內。

他抱著沈輕上樓,進了主臥。

把人放在床上,他拿起床頭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對面幾乎是秒接。

虞庭夜說:“金叔,幫我買點消炎的藥膏送過來,要擦的。”

二十多分鐘後,門鈴被按響。

虞庭夜接過藥,金叔望著他,沒鬆手。

在路上醞釀半天的話還是沒忍住:“小夜啊,我看小沈不是那種人,你…那什麼還是剋制點吧,別做太過了,這才一個小時不到……”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這才一個小時不到,就需要擦藥了,這誰受得了。

虞庭夜皺起眉,臉色不悅:“你以為我把他怎麼了?”

金叔鬆開手,心道,在車上都那個過了,當然可想而知,沈輕會被怎麼懲罰啊。

他還欲開口再勸兩句。

虞庭夜就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門。

回到臥室,沈輕仍是一臉戒備的望著他。

虞庭夜冷著臉走過去,將藥袋子扔在床上,在沈輕面前單膝跪了下來,抬眸看著眼前的人,說:“抬頭。”

沈輕沒跟他嗆,乖乖抬起了頭。

冰涼的藥膏抹到脖子上有點癢,沈輕手攥著床單,喉結因為緊張的吞嚥,上下滑動著。

這是虞庭夜又一次給他擦藥。

虞庭夜是個佔有慾近乎癲狂的人。沈輕害怕的想,自已下一次會不會死在這人手裡。

“虞庭夜……”沈輕啞聲開口。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呼這人的姓名。

他收回仰著的頭,眼眶紅紅的望著眼前的人,眼底滿是委屈。

他問:“你是不是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