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憂實在看不了蘇念念這樣,他一把將人摟進懷裡。

從旁邊的桌子上抓過幾張紙來,“啪”的一聲拍在蘇念念面前。

“給,這個你收好。以後,這個寨子就是你的了。”

蘇念念一愣,什麼意思?

她將那幾張紙拿起來,一一細看。

一張是黑瞎子寨的地契,一張是黑瞎子寨的所屬人契約,還有幾張是一些人的身契戶籍之類的東西。

蘇念念剛要說話,系統音響起:

【任務獎勵:府邸一座。已發放】

【任務獎勵:居民若干。已發放】

蘇念念……

這意思是,這黑瞎子寨是她的府邸?

就這?

她有種被系統當槍使的感覺。

顧無憂看她不說話,以為她看不上這破寨子。

顧無憂道:“你要是嫌這裡不好,那我把青龍寨也給你。”

蘇念念嚇得眼睛都瞪大了。

顧無憂摟著她痴痴地笑:

“你要是還嫌少,我把我自已也給你。以後你是大當家,我是小夫人,如何?”

蘇念念覺得,這人肯定是被什麼給附身了。

大白天的這是發什麼癲呢。

顧無憂道:

“媳婦,這寨子是你的,你得管起來。

我不能總在這邊,明天我得回去。”

蘇念念想想,也是。

這個破寨子,是系統發放的獎勵。

她不要的話,總覺得有點吃虧。

那就留著吧,反正她也沒地方去,就把這裡當做她的大本營吧。

顧無憂都有點鬱悶了,他都說明天要回去了,他媳婦怎麼沒給點反應啊?

顧無憂道:“明天我就得回去了!”

蘇念念這時才聽出來他話裡的哀怨。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嗯,好。慢走不送。”

顧無憂氣得恨不能把她就地正法。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蘇念念被他說的不知怎麼回答。

討厭他嗎?

好像沒有。

她只是不想被困住而已。

她嘆了口氣:

“我怎麼會討厭你呢?你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就在這時,守衛來報。

說有一隊人在山腳下,要見大當家的,為首的人叫王來富。

顧無憂一揮手:“叫他們上來,那是自已人。”

守衛出去傳令了。

鄒平安跟屋裡的其他幾個人一使眼色,幾個人都隨著他出去接人了。

顧無憂見人都走了,一把將蘇念念摟了個滿懷:

“媳婦,你可想死我了。”

說著在蘇念念臉上“吧唧”就是一口。

蘇念念被他緊緊的抱著,動彈不得,心裡無奈的嘆息。

不一會功夫,王來富,武清和錢串子他們都進了屋。

一進屋,一眼就看見了蘇念念。

一群人呼啦啦地喊著小夫人,小嫂子,那個熱乎勁就別提了。

蘇念念眉眼帶笑,一一跟他們打招呼。

顧無憂說:“大夥都聽好了。

這黑瞎子寨是你們嫂子的產業,她是這黑瞎子寨的大當家。

以後有什麼事直接問她,她說咋幹,你們就跟著咋幹。

楚州楚海,你們就留在黑瞎子寨。

這裡剛接手,需要改動的地方肯定不少。

有用錢,用人的地方,給青龍寨遞個信,從青龍寨調。”

蘇念念聽的心裡暖暖的,她笑眼彎彎地看著顧無憂。

顧無憂被她看得心癢癢,伸手在她臉上輕捏了一下。

這小臉……真他孃的滑溜。

他接著說:“錢串子,你明天去一趟官府,把黑瞎子寨的歸屬地契什麼的,都改成你嫂子的名字。

蓋上官府的大印,你嫂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寨主。

這事,必須要在官府過個明路。

以後黑瞎子寨可是正經村寨,不能還頂著個土匪窩的帽子。”

錢串子笑得都看不見眼睛了,連連點頭稱是。

顧無憂問武清:“你們帶了多少人過來?”

武清道:“除了建造隊,還有三十人。”

顧無憂說:“這三十人都留在黑瞎子寨,以後就是黑瞎子寨的人了。他們幹啥活都聽夫人安排。”

說到這裡,他看向蘇念念:“這些人你先用著,要是不夠用,再從青龍寨調。”

蘇念念都聽呆了,她急忙說:“夠了夠了。”

顧無憂攬著她的腰,又跟錢串子說:

“你回去給支點銀子,這裡破破爛爛的什麼都缺,哪哪都得用錢。

給你嫂子多送些銀子過來,從我私庫裡出。”

錢串子一個勁的點頭,心想:你早這樣,小夫人也不至於鬧這麼一出。

事情都安排完畢,一群人開始喝酒聊天。

這一頓酒,從巳時一直喝到未時末。

顧無憂嘴上嚷嚷著要回青龍寨,腳下卻挪不開步。

蘇念念不解地問了一句:

“不是說,明天才回去嗎?怎麼現在就要走啊?家裡是有什麼著急的事嗎?”

王來富錢串子他們哪個不是人精,聽見這話,忙說:“哪有什麼著急的事啊,大當家這是喝多了,喝的記錯了時間了啊!”

邊說著,邊連拉帶勸地把顧無憂哄進臨時收拾出來的,乾淨的房間。

蘇念念本來是想下山告訴李嬸子,那幾個姑娘的事情。

王來富他們哪能讓她走呢,問明瞭李嬸子家的住處,忙派人下山,去告知李嬸子寨裡的情況,好讓李嬸子放心。

蘇念念也是真擔心顧無憂,怕他再鬧起來,就留了下來。

山上有青龍寨的弟兄來了,蘇念念放心地陪著顧無憂躺了下來。

顧無憂其實一點沒醉,他在心裡給自已的這群兄弟們叫好:幹得漂亮!

回去必須有賞!

他將頭埋在蘇念念頸窩,喃喃著輕聲細語,說著他這些天對蘇念念的擔心和思念。

蘇念念聽得淚盈於睫。

這個男人,粗魯霸道,但是內心深處卻是極其溫柔細膩。

他可能自已都不知道,他是多麼沒有安全感。

他身材魁梧,平日裡總是冷著臉,走路帶風,說話粗聲粗氣。

在街頭巷尾或與人稍有衝突時,便會怒目圓睜,挽起袖子,隨時準備大打出手。

這樣的一個人,卻在夜深人靜時,會獨自坐在月光前,目光遊離,神情落寞。

他的雙手會不自覺地緊緊握成拳頭,這是下意識的動作,也是他無意識中想要憑藉武力,保護自已時才會有的舉動。

他害怕失去,害怕被拋棄。

在愛人面前,他雖表現得強硬獨斷,實則是害怕心儀之人看穿他內心的脆弱。

他真的太需要有人愛著他,陪著他了!

他會常常在夢中驚醒,冷汗會經常溼透衣衫。

可能是那種無盡的孤獨感讓他窒息。

蘇念念覺得,他是非常渴望有個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理解他的。

但他又害怕敞開胸懷後會受到更深的傷害。

他的霸道,只是為了掩蓋內心的不安;

他的粗魯,不過是試圖築起一道保護自已的屏障。

在這看似強大的軀殼內,是一個渴望溫暖與關愛的靈魂,在黑暗中獨自掙扎,尋求著那一絲能讓他安心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