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捷徑可恥？但快啊！

所謂氣，即能量，也是一種物質。

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莊子於《知北遊》提及人之生也，氣之聚也，管子亦說：氣者，身之充也。

李長青作為漢語言雙博士，研究過古學，明白雜乎芒芴之間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

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投射進木廟，一地清輝。

在運轉功法後，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油然而生，李長青心下泛起喜意。

這麼久了，還是頭一回體會到類似感官的觸覺，而且生命力似乎有所提升的跡象。

“果然，日精月華也算一種特殊的氣。”

李長青試著將煉化的一縷氣朝著本體度送而去，菜花蛇表面頓時泛起一陣微光。

“能夠吸收！”

畢竟，本體和化身共用同一道靈魂。

擱前世，這就叫做一卡雙待，另一張卡停機了也不影響主機的正常執行，還能聯網幫忙充個話費。

只是吸收月華的效率太慢，李長青覺得太慢，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人生沒有捷徑，該走的路，一條都不能少。”

說完，他直接調動香火值。

走捷徑可恥？但快啊！

同樣的路，開飛機和步行，有相比性嗎？

而且他又不會寫日記，這裡又沒監控，那就＝沒走過捷徑。

隨著縹緲的香火迅速煉化，無數縷精純光芒如潺潺溪流湧向菜花蛇。

菜花蛇遍體模樣徹底展現於眼前，原本萎靡的心脈處似陰霾籠罩。

但濛濛光霧籠罩盤屈蛇身，心脈中的雜質如黑色的煙霧絲絲縷縷地被抽離。

光芒所到之處，混雜在筋骨、黏膜的低等血脈雜質如冰雪遇暖陽，開始消融。

李長青默默看著，暗忖所有痛苦應該都過去了，接下來就是豐收時刻。

切換回本體！

“噼啪！”

菜花蛇的體內先是發出一記悶響，像是在打破某種束縛。

突然，一陣噗噗噗的聲音從蛇身內部傳來，那是周身筋骨在通竅。

蛇身逐漸膨脹，鱗片泛起奇異光彩，正式踏入啟智境初階。

李長青睜開蛇瞳，閃爍極其興奮的光芒，歡快地遊動而出。

泥像還在運轉一氣擎天功法，光輝如同璀璨的絲線，纏繞而來。

“爽！”

李長青仰天嘶鳴，周圍氣流激盪，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體內噴湧而出。

再次進階！

踏入啟智境中階！

繼續繼續！

憋了那麼久，就該好好享受享受！

......

蜿蜒山路上。

汗水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留下了一地艱辛印記。

“咦，山霧是不是越來越濃了？”

“怎麼感覺越來越重了，地面似乎還有些震動？”

“我也感覺到了，你們聽，聲音是從木廟的方向傳來的。”

巡邏隊員們膽戰心驚地瞥向前方，似有光芒隱隱閃爍。

起初，只是間隔十息傳來一次炸響。

片刻後，那種炸裂聲越發急促，如同密集的鞭炮聲交織成一片！

震得周圍空氣都泛起了肉眼可見的漣漪，恍惚間彷彿有條龐然大物在前方遊動，沉悶而又極具震撼力。

巡邏隊員經常巡查這條路，但還是頭一回遭遇這種怪狀。

“喘不上氣了，要不就到這吧？”

“太重了，感覺使不上勁，就在這停下吧。”

“距離木廟還有十米，我們遠遠跪拜一下再走。”

未知的畏懼與不安在眾人心頭髮酵，獠牙豬很快就被放置在地。

這些巡邏隊員們慌忙跪下，倉促感謝完長青公，轉身就跑。

龐大的威壓鋪天蓋地，明顯對方動怒了，在使下馬威呢！

他們甚至不敢多望一眼木廟的方向，心中怨極了陳伯。

——你說你不出力幫忙也就算了，還敢惦記人家的東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不，原本自帶善意的長青公也動怒了，以後陳家寨還怎麼在人家眼皮底下過日子？

相比起巡邏隊員的不安，尋寶鼠顯得有些興奮。

它一骨碌爬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木廟中的虛影，吱吱直叫：

“老大醒了？”

“蛇老大，鼠鼠來啦！”

尋寶鼠可沒有想這麼多，在它看來蛇老大和長青公老爺都能罩著自己。

這片地盤，它怎麼也能排第三！

如往常一樣，從門縫鑽進廟。

尋寶鼠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地尖叫：

“吱吱，吱吱吱吱吱？”

蛇老大，你變長變綠變強了？！

尋寶鼠作為信徒之一，李長青能夠大致明晰對方的想法。

他吐了一下蛇信子，丟擲個無語的眼神：

“不會誇你就別硬誇！”

沒有過多理會，繼續沉浸在破境的快樂中。

時而狂暴，時而酥軟，宛若天上人間！

難怪前世有那麼多不當人的存在，原來這麼舒服！

尋寶鼠瞅了眼玄秘安靜的神龕，又看了一眼蛇老大、

它心中冒出個猜測：長青公老爺這是在給蛇老大傳功？

這些味道可真好聞...

鼠鼠我啊，不奢求太多，留下來瞻仰一下長青公老爺的風采，可以嗎？

尋寶鼠四肢跪伏，但沒有任何回應。

據說在人族那邊，不回應等於預設，不知道神會不會也是這樣...

尋寶鼠眼珠子直轉，思維不斷髮散，竊竊自語：

“剛剛那些不請自來的人類跑得那麼快，肯定是長青公老爺不歡迎他們。

但我進出無礙，明顯就是不一樣的地位。”

“長青公老爺之前說過救人會有點獎勵來著，也不知道算不算數。”

“如果不是蛇老大的皮還有部分黏連著，還真不敢認啊，完全不符合妖生，怎麼長得這麼快？

長青公老爺也太厲害了，多拜幾下表達誠意才行。”

......

雖然李長青不想搭理，但尋寶鼠像個蒼蠅似的，在旁邊嗡嗡個不停。

——換做正常人辦事時身後一直有雜聲，這你受得了嗎？

反正他是受不了，同時也不想違背承諾。

心念微動，一部分精純光芒劃分而出，湧向尋寶鼠。

尋寶鼠激動得吱吱大叫。

那些光芒立馬懸而不洩，不再傳輸。

尋寶鼠似是想到了什麼，陷入深深的自責，大氣也不敢喘。

頃刻，光芒如水般流淌而下。

尋寶鼠再也不敢大驚小怪，學著蛇老大的模樣，安安靜靜地修行破境。

......

與此同時。

藥堂內。

孟晴全身扎滿了銀針，灰暗色澤褪了下去。

正當周圍的人面露喜色時。

老醫師的一番話令空氣都為之死寂——

“恐怕中的不是千足蜈蚣的毒，而是碧足蜈蚣！

患者以前操勞過深，身虛氣弱，而且錯過了最佳治療期，毒素深陷心脈。

唯有靈藥才能勉強吊住她的命，但堂內的寶藥都被圖騰徵用了。

老朽無能，只能勉強做到這一步，激發溷昆寶藤的藥效，護住她半日的清醒與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