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的行程很滿,最終錄製新歌的時間定在了三天後。

在高野竄騰下,林雅把錄新歌的時間告訴了陳墨。

因為不好意思打電話,只發了訊息。

然後心臟怦怦跳的等著陳墨回覆。

陳墨這邊根本不知道林雅的心理活動,他只是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時間,林雅錄《一次就好》,他是想去的,但因為和《說唱我最大》的錄製可能有衝突,所以陳墨沒有直接給林雅肯定的答覆。

他並不知道,模稜兩可的回答,在林雅那裡就約等於了拒絕。

......

林雅的行程滿,高野只能見縫插針的給她安排工作。

但是陳墨交給高野的工作,她必須挪到前面來完成。

好在林雅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藝人,並不是所有的通告一定都要經紀人跟著,大多數只要助理跟著就夠了。

高野在速讀一遍劇本後,又回去研讀了一遍。

陳墨讓她負責選的角色雖然是電影裡的配角,但確實個性鮮明的重要配角。

高野在研讀劇本後,更是絲毫也不敢馬虎。

趕緊就在公司成立了選角團隊,著手選角工作。

橙寶傳媒。

會議室。

高野擼了把頭髮,又搓搓臉。

“下一個。”

高野原本以為袁華這個角色很好選。

就是找一個長得帥一點,但還要帶著一點幽默氣質,文藝又木訥,愚蠢又狡猾的形象。

但是一連面試了十幾個,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

連貼一點邊的都沒有。

不是過於油膩,就是過於呆板,還有的就是長得單純的壞。

這些顯然都不符合袁華這個角色的設定。

旁邊的選角經理小心翼翼的在高野耳邊說道,“高爺,這個是最後一個袁華。”

“啊?”高野趕緊翻後面的簡歷。

確實後面的就都是要試鏡其他角色的演員簡歷。

“行吧行吧,先看看這個吧。”

最後一個了,如果這個還不行,那就只能先把袁華這個角色放下了。

高野還帶著一點期待,希望最後這個就是最好的,然後直接留下,免得再麻煩了。

結果......

“你們在收簡歷的時候都沒粗篩一遍嗎?”

最後一個面試演員出去後,高野實在忍不住把資料夾摔在了桌上怒吼道。

選角團隊都不敢吭聲。

並不是高野挑剔。

剛才演員面試他們也在場,確實和角色太不貼臉了。

就算後期家長妝造,氣質也不符合。

這是他們公司第一部電影,絕對不能在選角上有紕漏。

高野揉了揉鼻樑。

“繼續,繼續。”

雖然袁華的角色沒有選出來,但是後面的還有其他角色要選。

所以面試還要繼續。

面試繼續進行,會議室內的氣氛卻愈發凝重。

高野按按發脹的太陽穴,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嗒嗒聲。

“下一個,試鏡王老師的演員。”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板正中山裝的中年男人他先是微微鞠躬,然後扶了扶眼鏡,開始自我介紹,聲音抑揚頓挫,帶著點老派知識分子的拿腔拿調。

他表演的是王老師收禮那段。

動作幅度很大,眼神刻意地左右瞟動,手指捻著並不存在的“禮物”,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近乎貪婪的笑容。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呢……同學們真是太客氣了!”他的臺詞功底不錯,但那種“壞”流於表面,像舞臺劇裡的丑角,只讓人覺得滑稽,卻絲毫感覺不到真實生活中那種道貌岸然下的精明算計和市儈。

高野閉了閉眼,沒等對方演完就抬手打斷了:“好了,謝謝,回去等通知吧。”

那演員愣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沒想到會被這麼快打斷,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和不滿,但還是保持著禮貌退了出去。

門一關上,高野就洩氣般地往後一靠,對著選角團隊:“看見沒?這就是問題!要麼是模式化的表演,要麼是對角色理解完全跑偏!王老師是什麼?是那種表面上為人師表,骨子裡趨炎附勢,愛佔小便宜,但又沒到真正大奸大惡的地步,甚至偶爾還能流露出一絲人性複雜面的小人物!”

選角團隊的人低著頭,不敢吭聲。他們已經盡力了,合適的演員可遇不可求。

會議室裡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高野煩躁地翻著後面所剩無幾的簡歷,越看心越涼。

難道真要降低標準?或者擴大範圍海選?但是時間不等人啊……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兩下,沒等裡面回應,一個工作人員探進頭來,臉上帶著點為難和急切:“高爺,培培姐,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外面有個男人,說是來送東西的,但死活非要見培培姐一面,說有重要的事……攔都攔不住,您看……”

高野正一肚子火沒處發,聞言眉頭一豎:“不見不見。”

工作人員縮了縮脖子,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他說……他說他叫王建國,以前跟過培培姐的組,他想跟老師們見見......”

“王建國?”張培培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在被高野挖到橙寶傳媒前,一直在做選角工作,跟過的組很多,見過的群演就更多了,一時想不起來王建國這個人,但確實覺得耳熟,她也在猶豫要不要見一面。

高野正在氣頭上,剛想揮手讓工作人員趕緊把人打發走,忽然,會議室外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夾雜著一個略顯沙啞卻中氣十足的男聲。

“高製片!高製片您就給一分鐘!就一分鐘!培培老師,您還記不記得我,我是王建國啊!”

話音未落,會議室的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身影幾乎是跌撞著闖了進來。

來人約莫四十五歲上下,個子不高,微微發福,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夾克,頭髮有些凌亂,臉上帶著奔波勞碌的風霜色,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透著一種近乎偏執的渴望和急切。

他被兩個保安模樣的人一左一右架著胳膊,卻還在奮力掙扎,試圖往高野這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