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在單元樓門口伸了幾個懶腰,再次回到這個自已待了幾年的“家”。

她緊張又恐懼地開啟每個房間的門,連衣櫃裡都開啟看看,確認林棟是徹底消失後,長舒了一口氣。

接著她又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拿出手機撥打林棟的電話,是忙線……

她躺在沙發上,聞得到沙發上有淡淡的酒精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沙發的一側,有一塊汙黃的枕巾——因為林棟的頭很油,他又喜歡躺在沙發上,所以王薇常在沙發上墊一條枕巾。

這是林棟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她舉起這塊枕巾,在垃圾桶上猶豫了一會,轉身走向洗衣機,又將床上用品能洗的都換好一起放進洗衣機。

“差不多了吧。”王薇脫了外衣,躺在這個終於屬於自已一個人的被窩裡,舒服的轉了個圈。

這套四件套她早就買好了,是她最喜歡的淡紫色,有淡淡洗衣液的清香,很柔軟。她拿出手機,躲在被窩裡一一給林棟的狐朋狗友們打電話……

“林棟啊……林棟他和我在一起呢!嗯嗯!嫂子,你放心,他喝多了,嗚嗚嗚……你聽見了吧?他跟你打招呼呢。”

“嫂子……他跟我在一起呢!他喝多了。什麼?冬子?哦!冬子也和我們在一起呢!嗯!嫂子你放心,林哥絕對沒問題……”

……

一連打了七八個電話,直到想不出任何一個林棟的朋友,應該夠了。

王薇睡了一上午,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回到了上大學的時候,在階梯教室,和同學們一起上課,後來畢業了,她將學士帽拋向空中,彷彿從未有過的輕鬆。

起床後,王薇把洗衣機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曬好。

接著給自已煮了一碗麵,收拾好之後又進浴室洗澡。

在鏡子前,王薇看著自已身上的陳年舊疤,一條條地撫摸過去,就像摸著什麼稀世珍寶。她再湊上前,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已的臉,才27歲呢。

王薇撐在洗漱臺前,痛哭著……

這是最後一次哭了,哭完,就是新生。

梳妝打扮好,王薇背上包出門去,在小區門口碰到門衛大爺,王薇笑著和大爺點了點頭。

……

“一杯卡布奇諾。”小玲兒倚靠在咖啡吧檯上。

程銘衝好了一杯咖啡,遞給面前的這個小姑娘。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一個小女孩要跟老沈這樣的罪犯攪和在一起,難道是老沈的女兒?

“給我啊?發什麼呆?呆狗……”小玲兒不滿地向程銘伸出手。

程銘才回過神將咖啡遞給小玲兒。抱歉地笑笑,“對不起,走神了,請問有會員卡嗎?”

“嗯,1*********。”小玲兒喝了一口咖啡,“技術不錯,也許你應該考慮換個工作。”

“什麼?”程銘突然明白過來,自已已經暴露了。那她為什麼還要告訴自已手機號?難道他們根本就不怕?

不過確實蹲守的這些天,除了那天見過的女人進去過雜貨店,確實沒再發現雜貨店的任何訊息。

只能再找找其他路子了。

結束一天在咖啡館的工作,程銘回到事務所,將今天記錄的手機號輸入調查網路,發現這個手機號關聯了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在運營一個國內賣農產品的網站,這個網站其他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是一個牛油果連結貴得離譜,1萬塊錢一個?

直覺告訴程銘,這個網站一定有問題,他試著購買一個牛油果,發現網址跳轉至境外網站,必須要使用VPN才能登入,在程銘登入外站後,還需要使用比特幣支付。

更可怕的是,這家“店”的訂單記錄顯示,過去五年裡,至少有二十多個人因為“交易”而離奇消失或者死亡。

“一直有人消失,難道就沒有人尋著線找到這家雜貨鋪嗎?自已都能查到的東西,警方會查不到?”程銘感到疑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這些消失或者死亡的人,並沒有共同聯絡,一般來說確實是很難查到這樣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而自已能查到這裡,也是因為那封匿名信,將這些人的資訊都詳細寫了出來。”

“是誰在做局?又為何要請我入局?”

程銘想得腦袋有點痛,昏昏沉沉地就裹著毯子在沙發上睡著了。

……

王薇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卻在接到老沈的第二個電話時,感到徹骨的寒意。電話裡,老沈的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脅:“王小姐,按照我們的約定,該輪到您幫我一個小忙了。”

王薇聲音顫抖:“什麼忙?”

老沈輕笑一聲:“沒什麼大事,只是……再幫我處理掉一個‘麻煩’。”

電話結束通話,王薇看著自已窗外,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車窗降下,老沈的身影在車內若隱若現。

程銘逐步逼近真相,卻發現自已也被捲入了老沈的犯罪鏈條;而王薇在完成“交易”後才明白,她已經無法從這個深淵中脫身。真正的荒誕與罪惡,隱藏在一場巨大的交易遊戲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