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比賽剛結束沒多久,李恆杉的傷還沒徹底痊癒,就被李家以怠慢修煉為由,剝奪了他的修煉資格,然後被送到了李家一座大山深處的礦場裡挖礦去了。

不用說,這都是李恆林從中搞的鬼。

他把對蘇牧的恨,完全轉嫁到了無辜的李恆杉身上。

李恆林的爺爺,大長老李宣鶴,雖然族中地位不如族長李洛明,但在族中權勢卻比族長還大。

一方面,這歸功於目前李家的幾位強者,除了蘇牧的義父李洛承之外,都出自於李宣鶴這一脈。

另一方面,李洛明實力不濟,而且性格也較懦弱,助長了李宣鶴囂張的氣焰。

原域世界人人都崇畏強者,李家人自然也是。

因為大長老以及他周圍人的實力相較更強,李家人,尤其是掌握一些家族實權的人,更加畏懼大長老。

若是沒有義父李洛承強者光環的庇護,現在的蘇牧所遭受到的,可不僅僅是冷眼和戲弄,怕是早就在李恆林的挑唆下,被送去某個礦裡做苦力去了,就像李恆杉一樣。

也正是因為有李洛承這座靠山,所以李宣鶴才再三叮囑李恆林,千萬別無緣無故對蘇牧下手。

萬一失手將蘇牧打死或者打成重傷,李洛承知道後發起飆來,整個李家都得天翻地覆。

否則以李恆林對蘇牧的仇恨以及他睚眥必報的性格,蘇牧早就慘遭毒手。

李恆林走到離蘇牧兩米遠的地方,他雙手環胸,右腳向前伸了一個腳掌的長度,腳跟踮著地,輕點腳尖,頭微抬,身子稍稍向後仰。

因為個子高,這讓他的眼皮不得不稍稍往下耷,才能讓他的目光和他那兩個比別人要稍微寬大一點的鼻孔,一齊直直地對著蘇牧,一副盛氣凌人又桀驁不馴的樣子。

“哎,蘇牧,要不這個月,我陪你練練?”

李恆林一點頭,帶著戲弄和挑釁地語氣笑著說,他剛說完,身後的幾名爪牙十分配合地鬨笑起來。

蘇牧也跟著輕蔑地笑了笑,撥了撥斜劉海,一副漫不經心地說:“你這是在向我下挑戰書嗎?我沒退化前,怎麼沒見你向我挑戰過?”

面對蘇牧的諷刺,李恆林也不生氣,嘲笑地回道:“你蘇牧以前是人人敬畏的天才,我們哪有資格向你挑戰嘛。這不,你為了照顧我們,刻意將自己變為廢物,想必就是想給我們這些凡人一次挑戰你的機會吧?”

說完,他將雙手一攤,回頭看向身後的爪牙。

“是啊是啊,求求你了,就給我們頭兒一次挑戰你的機會吧,天才,哈哈~。”

一個五大三粗,留著平頭,裸露著左半邊碩大胸肌的爪牙隨聲附和道。

“天才你放心,我們頭兒可不會像李恆杉一樣吃爆氣丹,因為對待廢物,哪需要什麼爆氣丹嘛,哈哈~。”

另一個由於天生捲髮的原因,而導致頭髮亂糟糟,看上去像雞窩的爪牙諷刺道。

離著李恆林最近的,形象跟之前的李恆杉差不多,貌似是李恆林新晉智囊的爪牙跨了一步上前,超出了李恆林半個身位說:“天才,到底敢不敢接受我們頭兒的挑戰嘛,可別說不敢啊,否則就是縮頭烏龜了。”

說完,新晉智囊又將整個身子縮回了李恆林的後邊,生怕晚了一點,就要捱揍似的。

蘇牧和李恆林的對峙引來了路人的注意,他們想吃瓜,卻又忌憚李恆林,所有都紛紛離得遠遠地駐足圍觀。

“我就知道,上個月蘇牧擊敗了李恆杉,讓李恆林很沒面子,李恆林肯定不會放過蘇牧。”

“難道這個月又有好戲看了嗎?到時候一起去看,嘿嘿嘿~”

“要我說還等什麼,現在就動手啊!”

“……”

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嘰嘰喳喳地議論紛紛。

“不敢!打不過。”

蘇牧凝視李恆林一會兒後突然開口,語氣如此乾脆,絲毫沒受李恆林一夥人的挑釁和激將。

一向爭強好勝的蘇牧竟然這麼輕易就認慫,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尤其是原本想激怒蘇牧,讓他接下自己的挑戰的李恆林,一時錯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小子,好像還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認慫呢。”

李恆林闇然心想。

“蘇牧哥哥自從退化後,心性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李沫兒也黛眉微蹙,有些驚訝地看著蘇牧,心中默唸:“以前若是受這般挑釁和刺激,恐怕已經爆發了吧。”

“怎麼?從天才變為廢物,這心氣兒似乎也沒那麼高了呢?”

李恆林整理了一下臉上錯愕的表情,又變成一副輕蔑地樣子諷刺說。

“什麼天才,純粹就是個廢物。”

“他呀,只不過是個躲在女人身後的縮頭烏龜,別指望他敢接受挑戰。”

“就是就是,也就敢欺負欺負李恆杉這樣的老實人。”

李恆林話音剛落,身後那群爪牙迫不及待,一唱一和地挖苦道。

“隨你們怎麼說吧。”

任他們怎麼挑釁,蘇牧都不為所動。

他一邊轉身離開,一邊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反正我就是一個兩段武生,打不過七段武生,不丟人。”

最後“不丟人”三個字,他刻意說得又重又拖沓,引來圍觀群眾一陣鬨笑。

“你~”

見蘇牧不上套,李恆林恨得咬緊牙根,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笑什麼笑?”

他怒目圓瞪,虎視四周爆吼一聲,嚇得圍觀群眾一溜煙的作鳥獸散。

李沫兒側身站在原地,滿眼愁光的看了看蘇牧的背影,而後轉過身,面色陰沉地對李恆林說:“李恆林堂哥,蘇牧哥哥現在很不容易,我警告你不要再為難他了。”

她說這話時,目光又變得如此堅毅和果敢,就像是一個母親要保護自己孩子時才會出現的那種目光。

李恆林感觸到了李沫兒的目光,不禁心頭一震,但臉上始終保持仇視的表情。

他愣了會兒,嘴角向下一撇,皺了皺高闊的鼻樑後吸了口氣說:“好,聽沫兒妹妹的,我們走。”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頭兒,就這麼輕易放過那個小子了?”

新晉的智囊弓著腰,下半身跟在李恆林的身後,可胸部以上卻探到了李恆林的前面,憤憤不平地說。似乎饒了蘇牧,對他來說就是世界末日一樣。

幾乎每個爪牙都有這樣的特徵,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激化自己的擁護者和擁護者死敵之間的矛盾。

李恆林冷視了新晉的智囊一眼,嚇得他趕緊一縮腦袋收回了逾越在前的上半身,速度比受了驚嚇的王八收回細長的腦袋還快。

“明天你給我盯緊他,看看他要挑戰什麼?”

李恆林突然駐足說,驚得新晉的智囊一個趔趄,差點撞到他。

“放心吧頭兒,這事兒包我身上。”

新晉的智囊滿臉堆笑地說,嘴巴幾乎咧到了耳後根。

沒受李恆林挑釁的影響,蘇牧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中午,他去了武鬥堂,按照計劃,他報名挑戰一頭四十年的兇獸。

捕捉兇獸讓武生挑戰以增強武生實力是一些世家大族特有的修煉方式。

因為兇獸不可圈養,它們與野獸不一樣,天生自帶一股傲氣。

兇獸被捕捉一個月後,實力會出現衰退現象,時間再久,就會變得鬱郁無神,與普通野獸無異。

有的兇獸甚至會絕食而亡,以維護作為一頭兇獸的尊嚴。

只有生活在深山老林裡的野生兇獸,才能擁有與他們年齡相匹配的實力。

李家有專門負責去靈湖城西邊的魂斷山脈裡捕捉兇獸的隊伍,源源不斷地為李家供應最新捕捉到的兇獸,普通的武生學堂可沒這種雄厚的實力。

負責登記的是個四十多歲,頭髮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

雖然他的頭髮留得很長,但因為太過稀疏,無法像大多數中年男人一樣盤在頭頂。所以他乾脆像女人一樣,扎著一條垂到腰背的辮子。

“這個月的四十年兇獸有三種,鐮齒虎、幽靈黑豹和巨石魔蜥,你要選哪頭?”

中年男人坐在案前說,肉色的頭頂隱約可見。

他雖然認識蘇牧,但還是看了看蘇牧的積分簿,臉上雖不動聲色,但心中卻不住暗歎。

“這小子,兩段武生挑戰四十年的兇獸,李家上次能做到的,估計只有他義父李洛承了吧。”

這三種兇獸蘇牧以前都挑戰過,對他們的特性也瞭如指掌。

鐮齒虎剛烈兇猛,不可硬敵、幽靈黑豹迅敏矯健,神出鬼沒、巨石魔蜥身堅如磐,難以擊潰。

“那就巨石魔蜥吧。”

蘇牧右手捏著下巴思索片刻道,這巨石魔蜥皮糙肉厚,剛好可以試試我木子九劍的真實威力。

木子九劍已經修煉將近一個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這劍法在實戰中的真實威力。

蘇牧前腳從武鬥堂出來,新晉的智囊就貼著牆根,躡手躡腳地竄進了武鬥堂。

他假裝也要去挑戰兇獸,實則是確認蘇牧的挑戰專案。

親眼看到名單上寫著蘇牧挑戰的是一頭四十年的巨石魔蜥後,就趕緊馬不停蹄地向李恆林彙報去了。

“蘇牧,這次看你還能不能完好無損地走出賽場。”

李恆林聽了訊息,先是深沉地,皺了皺寬闊的鼻樑後點了點頭,而後雙目凝視遠方,嘴角微揚,眼神裡閃爍著一縷邪魅地笑著說。

一眨眼,五天悄然而過,到了挑戰的當天。

蘇牧自然還是透過了武論課的月底考核,拿到了挑戰的資格。

儘管有比賽,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早起鍛鍊,將筋骨活動開,為上午的比賽做好準備。

吃完早飯,蘇牧提著無名劍出門,萬里無雲的晴空讓他的心情也格外輕鬆。

昨天下午煉完氣,靈氣值又漲了7點,已經來到了576點,相比五天前又漲了30點,離升三段武生只差24點了。

“今天挑戰完四十年的兇獸若是獲勝,下午去煉氣怎麼也得漲個二三十點的靈氣值,看來今天就能升段了。”

蘇牧邊走邊心中盤算,臉上沾沾自喜,活像個去菜市場買菜,佔了小便宜的家庭主婦。

不知不覺他就來到了自己被安排挑戰的場館,這裡主要是安排中低段組的兇獸挑戰賽。

因為這次李沫兒的挑戰也被安排在了上午,所以這個月她不能陪同蘇牧一起。

“不知道小妮子今天狀態如何,她要挑戰的可是七十年的巨石魔蜥呢。”

蘇牧來到場館門前,看到絡繹不絕進出場館的人,心中暗想。

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正要踏進場館,就見李恆林一夥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喲~我們的天才來了。”

李恆林還沒開口,新晉智囊率先一臉壞笑,雙手環胸地大聲吆喝,引來了周圍眾人的目光。

蘇牧嘴角往下一撇,無奈地咂了咂嘴,一副厭惡的表情喃喃自語道:“這夥人,還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