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章 他的愛與恨
第五人格之歐利蒂絲大學日記 卡佳鴨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三年後的那個深夜,靜謐得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動。維克多,靜靜地佇立在王子的寢宮之中,宛如一尊被歲月定格的雕像。月光如紗,透過雕花窗欞,絲絲縷縷地灑落,在少年納西瑟斯安詳的臉龐上勾勒出如夢似幻的柔和輪廓。每一道睫毛的陰影,恰似夜空中閃爍的流星拖曳的痕跡,每一次輕微的呼吸起伏,猶如微風拂過平靜湖面泛起的漣漪,此刻都深深烙印在維克多的心頭,成為他生命中無法磨滅的印記。
他凝視著那張熟悉的臉龐,目光中交織著溫柔與沉重。自幼相伴,他早已將納西瑟斯視若已出,這份情感,宛如根系深深扎入土地的參天大樹,盤根錯節,難以割捨。然而,使命的召喚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的內心。責任如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儘管心中有萬般不捨,如同絲線纏繞,千絲萬縷扯不斷,卻也只能將這份眷戀默默深埋在心底最隱秘的角落。
維克多緩緩轉身,每邁出一步,都似有千鈞之重。那腳步,彷彿踏在自已的心尖上,每一步都伴隨著劇痛。他感覺自已帶走的不僅僅是那漸漸遠去的身影,更是這片刻寧靜中所蘊含的無盡眷戀與牽掛。他輕聲呢喃:“對不起,納西瑟斯殿下。”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如同一片羽毛,輕輕地飄落,卻又重重地砸在他自已的心上。
當艾格從睡夢中驚醒,屋子裡除了他,已然空無一人。他猛地坐起身,眼神中還殘留著夢境的迷茫與驚慌,脫口而出:“維克多?”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帶著一絲顫抖。
盧卡被他的喊聲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著:“嗯?怎麼夢裡還夢見維克多啊?你們關係也太好了吧。”
艾格深吸一口氣,努力整理著混亂的思緒,緩緩說道:“我夢見納西瑟斯的回憶了……”
“啊?”盧卡瞬間清醒,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維克多是納西瑟斯的丈夫,為了保護納西瑟斯,似乎落在了四大家族的手中。”艾格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憂慮。
“什麼?”盧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我們現在看見的維克多?”
“我不確定,但我能肯定的是維克多停止在了23歲。”艾格皺著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細思極恐啊……”盧卡喃喃自語,“為什麼後來維克多會為四大家族之一的瓦爾登家族辦事啊?他應該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吧……”
“也許。”艾格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也是一團迷霧。
第二天,他們與伊索卡爾匯合。艾格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纏著維克多的男人。
伊索向來不喜歡說廢話,直接切入正題:“梅洛笛家族已經和教父菲利普合作,謀劃納西瑟斯的復活計劃。當然,我不清楚計劃的具體內容。”
“計劃中一定有艾格,能不能讓他不參加婚禮。”盧卡焦急地說道。
“確實,我也在想這方面的解決方法。”伊索眉頭緊鎖,“但是梅洛笛家族已經封閉了教堂的出入口,就連我也沒辦法離開這裡。我們只要能撐到推理先生的到來,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從現在狀況來看,婚禮一定會舉辦,舉辦後會發生什麼,我們什麼也不知道。”艾格憂心忡忡地說道。
“哦對了,我們和新娘瑪爾塔合作了,她為了解開蠟像之謎而混進教堂的。”盧卡突然想起。
“蠟像之謎?”伊索一臉疑惑。
“對,她說黛米看到黛米的父母被菲利普砌進了蠟像裡面。她懷疑那座蠟像在菲利普的專屬收藏室,那個收藏室只有新婚的夫妻可以進入。”盧卡解釋道。
“也許復活納西瑟斯和這些蠟像有關……”伊索沉思著說道。
與此同時,維克多被困在一間閣樓裡面。他環顧四周,心中一驚:“這裡是瓦爾登家。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走進來一位滄桑的中年人。此人正是瓦爾登伯爵,他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說道:“維克多先生,我該說好久不見?在大學裡過得還好嗎?”
“瓦爾登伯爵……”維克多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安,他想起了伊索的話。
瓦爾登伯爵緩緩伸出手,手裡握著一把拆信刀,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維克多,說道:“維克多,我將給你最後一個任務——殺了納西瑟斯。”
維克多聽到這句話,宛如一道冰冷的雷電劈中了他,整個人瞬間僵立在原地。這個要求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割裂著他的內心。要他親手結束艾格的生命,那個與他朝夕相伴,有著無數回憶的艾格。每一刻的相處畫面此刻都在他腦海中如走馬燈般翻湧,那些歡笑、那些陪伴、那些溫暖的瞬間,都成了這道命令下他內心痛苦掙扎的枷鎖。這命令對他而言,無疑是無比沉重的打擊,彷彿要將他的心徹底碾碎。
“我知道你會是如此反應……”瓦爾登伯爵似乎早有預料,“我曾告訴你,當你完成最後的使命時,便可進入長眠。最後的使命不是我釋出的任務,而是你進入長眠的必要條件。你是由納西瑟斯創造的最完美的一幅畫。納西瑟斯隕落之時,你便陷入了長眠。而當艾格誕生之日,你便重新墮入凡塵。”
“只要我殺了艾格,我……”維克多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彷彿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沒錯。”瓦爾登伯爵肯定地說道,“我一直以來都沒有騙你。”
“我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殺了艾格。”維克多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因為瓦爾登家族需要你。”瓦爾登伯爵冷冷地說道,“而現在這把拆信刀是你最後的價值。用它殺了艾格,你便可以進入長眠。”
在遙遠的時空彼端,納西瑟斯正處於一種近乎癲狂的創作狀態。他一次又一次地揮動畫筆,每一次落筆都傾注著他對完美的執著追求。那畫布上,每一筆色彩的交織,都像是他靈魂的傾訴;每一線條的勾勒,都飽含著他對心中所愛之人的深情。這不僅僅是一幅畫的創作,更是他對心愛之人無盡思念與深情的凝鑄。
那些被遺棄的失敗品零落地散落在角落,它們或歪斜或破損,彷彿被世界遺忘。在寂靜之中,似乎能隱隱聽見低低的啜泣與哀怨之聲,那是來自這些失去價值的存在深處的悲鳴。納西瑟斯的狀態愈發失控,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狂熱與絕望。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那柄拆信刀,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他輕輕將刀刃貼上肌膚,緩緩劃過,彷彿透過這種方式,能與內心深處那股追求極致靈感的力量產生共鳴。每一絲細微的疼痛都像是開啟一扇通往未知創作領域的大門,讓他覺得離真正的藝術更近一步。
終於,在無數次的嘗試與掙扎後,他畫出了最完美的畫作。那幅畫作,便是他的“維克多”。
“維克多,我只有你了……”納西瑟斯凝視著嶄新的維克多,眼中滿是深情與依賴,“維克多,不要離開我……維克多……”
維克多每天都要面對納西瑟斯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愛意,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這種原本應該讓人感到幸福和甜蜜的感情,卻讓他的內心逐漸變得麻木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已會對這份熾熱的愛毫無感覺,或許是因為納西瑟斯太過執著、太過熱烈,以至於讓他感到了一種難以承受的壓力;又或許是他自已的心早已封閉,再也無法容納任何人的進入。無論原因究竟如何,維克多發現自已根本無力拒絕納西瑟斯的糾纏,每當對方深情款款地望向他時,那些溫柔而炙熱的目光總會令他不由自主地陷入沉默之中。
同時,他也無法給予納西瑟斯所期望的回應。儘管他明白對方心中那份深深的愛戀,但他就是無法調動起自已內心深處的情感去回應這份熱情。於是,他只能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玩偶一樣,默默地任由納西瑟斯擺佈和玩弄。
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地流逝著,直到某一天,維克多突然感覺到自已的思緒像是掙脫了束縛一般,從他一直生活的那個熟悉之地飄飛而出。彷彿有一種神秘莫測且強大無比的無形力量正在牽引著他的思緒,引領著它向著一片完全陌生的領域緩緩前行。
這股力量帶著維克多穿越層層迷霧,越過千山萬水,最終將他帶到了一個充滿未知與變數的命運路口。站在這裡,維克多茫然四顧,心中既有著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又隱隱升起一絲期待和好奇——不知道等待著他的將會是怎樣一段奇妙而又曲折的人生旅程呢?
維克多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緩緩地走過了瓦爾登家族那廣袤無垠的土地。這裡曾經綠草如茵、繁花似錦,但如今卻只剩下一片荒蕪與死寂,彷彿被大自然無情地拋棄。
接著,他來到了尤利爾家族的領地。昔日宏偉壯觀的城堡已然倒塌,殘垣斷壁間瀰漫著煙塵和死亡的氣息。狂風呼嘯而過,捲起陣陣黃沙,讓人睜不開眼睛。
隨後,維克多踏入了梅洛笛家族所在的區域。原本肥沃富饒的農田此刻已變成了汪洋澤國,洪水肆虐,淹沒了無數房屋和莊稼。人們流離失所,哭聲和呼喊聲交織在一起,迴盪在空中久久不散。
最後,維克多抵達了德羅斯家族的地域。這個曾經繁榮昌盛的家族,收容了孤苦無依的他的家庭,也未能逃脫厄運的降臨。就在一夜之間,整個家族慘遭血腥屠戮,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然而,正是在這裡,維克多再次見到了那個人——納西瑟斯,他的主人亦是他曾經的愛人。
“維克多,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