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宮中史料記載,當初遺失的一塊碎片就在這岱山艦上…”

饒是見多識廣的雲素衣在見到眼前佈滿血鏽的海床以及中間被血鏽侵蝕透徹的岱山艦也感覺後怕,但禁忌碎片事關重大容不得退縮。

“攻擊!”

“蝕月斬!”

沒人願意貿然離開月神號上前探查,而是試圖透過陣法直接將岱山艦擊碎,不論其中有什麼危險,在準四階戰艦面前都不足為慮。

鏘~似月光般溫潤、又如兵刃般鋒利的蝕月斬當即命中沉寂萬年的血鏽岱山艦。

原本應該如那些血鏽妖王般被一刀兩斷、直接散架的岱山艦非但沒有被斬碎,反而如同油鍋之中加入沸水,頓時迸發出劇烈的血光。

“不好!全力防禦!”

轟~原本還算穩定的岱山艦當即爆發出一股劇烈的衝擊波,不止是斬擊產生的爆炸衝擊波,周圍海水中那些原本普通的血鏽也都被衝擊波中的奇異力量給啟用開來。

而月神號靠的最近、幾乎貼臉岱山艦,自然承受了最大的血鏽衝擊,直面危機本身。

嗤嗤~

被啟用的血鏽如同吞噬病菌般在飛速侵蝕月神號的防禦陣法,原本的流雲罩子上很快就佈滿了斑駁的血色斑點,防禦強度不斷衰減。

“好詭異的侵染力量,它們在吞噬陣法上的靈力,並不斷滋生、擴張,即使是準四階的防禦陣法也擋不住嗎?”

哪怕蝕月宮的金丹修士們見多識廣,但也沒有見過今日這個場面,不過這些血鏽雖然難纏,但想要攻破月神號一時半會兒也搞不定。

“安靜!繼續前進!儘快取出碎片!”

雲素衣很快穩住心態,指揮月神號重新靠近岱山艦,目標非常明確,輕易不言撤退。

另一邊,鎮濤艦從發現蝕月宮浮空戰艦從天上下來時就嚴陣以待、做好了發生任何意外的準備。

在發現天上的月亮突然變成血紅色,甚至海中同樣同時出現了一輪血月並炸開之時第一時間開足馬力飛速竄出、全力逃離衝擊現場。

由蝕月斬引發的爆炸衝擊波並不算強烈,但這股衝擊波卻啟用了周圍海域的所有血鏽,不論是沉船遺址中的各種血鏽物品,還是海中的血鏽生物,全都在發生著肉眼可見的異變。

“快快快!快逃離此處!”

鎮濤艦中,不止是上品靈石在燃燒供能,三位金丹修士、甚至其他幾位假丹修士都在全力給鎮濤艦的靈源井供能,讓它爆發出自建造以來最大的動力,全力逃離現場。

也是鎮濤艦沒有飛行側翼,若有對應功能構件,在巨大的推力下或許還真有可能飛起。

不止是霧雨島一方,其他四個方向的三階艦船也在拼命逃離,有三階艦船庇護還好些,那些普通的二階靈船顯然很難躲過這次災害。

“啊~~~”

鎮濤艦逃的及時,血鏽衝擊波並未擊破鎮濤艦的防禦,但船上依然有少量煉氣船工的身體開始出現血鏽斑點,非常活躍,甚至失控。

“救…救救我!”

血鏽斑點感染的速度很快,一個煉氣船工原本只是手掌上有些許血斑,但卻肉眼可見的朝著小臂、大臂,甚至肩膀上蔓延而去。

他試圖運轉功法抵擋,但收效甚微,甚至還加速了血斑的蔓延,讓人群滋生無限恐懼。

嗤~林千帆果斷出手,當即將其被感染的手臂斬斷,並立刻用築基真火將其傷口焚燒結痂,免得被空氣中的微量血鏽透過傷口再次感染。

“啊~”

那人頓時滿臉煞白,忍不住發出慘叫。

林千帆卻沒有理會他的慘狀,而是用築基真火燒掉他的血鏽斷臂。

築基真火溫度很高,當即將已經被活性血鏽染透的手臂輕易燒成灰燼,但灰燼之中的活性血鏽卻並沒有全部滅活,依然還有些殘留血鏽,甚至還想尋找周圍新的寄生體。

“好頑強的生命力!”

林千帆操作傀儡將其扔入海中,並挨個檢查其他船工的狀態,免得帶有隱患。

發病的案例果然不止這一人,鎮濤艦上連續出現了好幾起類似的血鏽感染案例,但都在築基修士的“果斷”幫助下保住了性命。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這幾天不聽警告觸碰過血鏽的人,當時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今晚卻在那道血鏽衝擊波的誘導之下啟用了。

“蝕月宮到底幹了什麼?”

顯然災害源頭直指蝕月宮剛才的行為。

“岱山艦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一場新的災難開始啦!”

霧霞真人望著鎮濤艦背後已經甩掉的那些二階靈船嘆息,這次徵召來的那些人應該是全軍覆沒了,哪怕其中的築基修士也難逃一死。

這些人可都是霧雨島的精銳力量,這次全部折損在這裡,以後還需要很長時間來補充,

不過其他四家的情況肯定也不樂觀,或者說這次徵召來的打撈船隊規模越大損失越慘,尤其是隔壁周家最嚴重,他們為了巴結蝕月宮來的人多且多是本家,這次算是剝了一層皮。

霧雨島和蝕月宮沒有直接隸屬關係,本來就只是臨時徵召過來幫忙的,如今發生了生死危機,自然不可能再繼續留在這裡賣命了,鎮濤艦沒有任何留戀的朝著霧雨島方向逃離,直到徹底離開沉船遺址海域,直到海中海水變得正常,不過海中生物都在死命逃竄。

“鯉龍妖王呢?老祖情況怎麼樣了?”

有林家人這才想到海中的鯉龍妖王,它可沒有鎮濤艦的三階陣法防禦護體。“我還好,死不了!”

恰好此時一條縮小了無數倍的鯉魚妖竄進鎮濤艦防禦陣法內,正是鯉龍妖王,其身軀上雖然沒有明顯的血鏽斑點,但卻明顯受傷了。

“老祖,傷的怎麼樣?”

“這股力量太詭異,非常剋制我的妖力,直接吞噬我的血液,還試圖用我的血液不斷增殖,幸好我當機立斷放棄了兩成精血,將其全部逼了出去,若再晚些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鯉龍妖王心有餘悸的直述自己的感受,它並沒有鎮濤艦那般深入其中,而是遵循心中的莫名危機感一直徘徊在沉船遺址海域的外圍,當衝擊來臨之時,它第一時間衝了出來,並一直在等鎮濤艦,這次也算有驚無險。

“看來此前出現的那些血鏽妖王就是這樣被控制的,若不提前警惕,一旦被其感染上,就需立刻割肉求存,否則必死無疑!”

鎮濤艦雖然成功逃了出來,但這些活性血鏽顯然還會隨著海流不斷擴散擴張,若是大面積感染開來,還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災難呢。

“星瀾,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林千帆前些天也借閱過霧雨島相關奇聞異事的記載,但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這方面的,也就是說到現在林千帆對它還是一無所知狀態。

“我也沒什麼印象,這世界很大,每天都會發生無數怪事,總有我不知道的軼聞。”

“這種可以吸收靈氣、寄生血液、侵染一切含有靈力物質的事件歷史上有沒有先例?”

“確實有類似的事件,歷史上都將其統稱為【噬靈事件】,每一次出現都是一次災害,這種以血鏽為表現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噬靈事件?”

“在瀚海大世界中,靈氣是一切主流力量的源頭,承載著運轉世界的最重要作用,而噬靈現象則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負靈力作用,每次出現都後果嚴重,就像凡人的身體害病一樣,是一次對身體的重大打擊、重大考驗。”

“這麼嚴重?豈不是說…”

“這次這個應該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否則我等早就死了!雖然煉氣築基修士防不住,但金丹修士在提前警惕的情況下已經可以有效規避了,只等元嬰修士出手,應該能清理掉!”

這種事情歷史上也發生過幾次,都是大型災害,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但都在世界的修整下得到了控制,而這次顯然達不到大規模。

鎮濤艦飛速逃離核心感染區後第一時間返回霧雨島,然後透過霧雨島專用傳訊陣繼續給朝春之城通報此事,只有他們才能過來處理。

害怕霧雨島上修士被波及,霧雨島官方通知他們千萬不要觸碰任何血鏽、若手上有血鏽物品要第一時間銷燬掉、甚至最好不要出門、自己或者附近之人一旦發現了血鏽感染一定要及時割肉等等。

但世上總有各種不怕死的鬼,霧雨島上很快就陸續出現了嚴重感染者,先是出現點點血斑,然後慢慢遍佈全身,這個過程中修士對自己的靈力控制越來越弱,直到丹田被完全吞噬、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最後成為一個可以行動的感染源,然後被消滅。

霧雨島官方組織了專司的消殺隊,一旦出現感染者,不論其身份、不論其如何感染的,直接將其物理滅殺掉。

“我們現在怎麼辦?”

鎮濤艦上的林家人狀態還算可觀,因為一切和血鏽有關的東西都被直接處理掉了,船上裡裡外外都由林大嚴檢查過,沒有血鏽殘留,但卻被困在了霧雨島港口,無法安全撤離。

“航線已經關閉了,我們如今處於感染封鎖區,既不能前往朝春之城避難,也無法返回千星之城,為今之計只有繼續等後續發展。”

“真是無妄之災!”

講道理,林千帆感到後悔了,若不是自己私心作祟,跟著宴舒去尋找幾顆兩儀真炁果,鎮濤艦就不會被蝕月宮藉口留下,如今也不會被滯留在霧雨島港口無法離開。

別看現在鎮濤艦還挺安全的,只殘疾了幾個煉氣境的林家族人,但實際上非常被動,若是朝春之城上面不講道理、無差別滅殺,到時候鎮濤艦可就危險了。

“別往心裡去,這些事情本就不是我等可以預料的,順其自然吧,若真的事不可為,我們還有一條退路。”

雖然林大嚴嘴上的退路沒有講出來,但肯定是放棄鎮濤艦和絕大部分普通船工走水路,林千帆當然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沉船遺址,

原本蔚藍色的海面已經變成了淡淡血色,不止是一小團海域,周圍很大一片海域的海水都被染紅了,甚至血海的面積還在不斷擴張。

在元嬰真君眼中,這些血色海水的來源就是水中的微小血鏽,這是一種個體不算強大,但數量卻無窮無盡的特殊生命體。

沒錯,在元嬰真君的觀測能力中,這些血鏽都是真正的活體,一種以吞噬一切含有靈力的物質為生的特殊生命體,自帶遮蔽能力。

在貧瘠的海水之中,它們發展相對緩慢,甚至還會陷入沉睡,但一旦遇到富含靈力的物質,就會透過吞噬侵染完成增殖入侵,

至於它們和血液的關係,越是厲害的生物越是具有一定的抗性,對付這些生物,只有從其傷口處感染進去的效率最高。

“好可怕的增殖能力!是這萬年時間發生的這種異變,還是說當年就有呢?”

一位冷麵女修揮手間便從海中提煉出拳頭大小一塊純粹的血鏽團,雖然可以輕易將其消滅,但稍微哺育一番很快又增殖了出來。

“曦月道友,不打算說說你們蝕月宮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嗎?”

曦月真君剛到一會兒,跟在曦月真君之後的一位老年修士就眉頭緊皺的質問道。

雖然這些血鏽對他們無法造成任何傷害,但他一路飛來,發現海中生態已經徹底廢了,血海所過之處,不存在任何活物,並且血海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顯然若是處理不好,朝春之城還有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醞釀之中。

“就不勞青禾道友關心了,此事我會處理好,道友請回吧,事後我會給出一個交代。”

蝕月宮雖然早就宣告了全權處理此事,但紙包不住火,顯然有人給青禾真君傳訊了。

“呵呵!這片海域是我朝春之城子民賴以生存的土壤,如今發生這麼惡劣的未知災害,我自然是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