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叔心裡有些不情願,依然還是拿出了大部分錢交給楚辭,自已又頂著巨大的壓力。明尚書局的其他的人肯定都不願意,奈何楚辭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書局的恩人,若是沒有楚辭,書局現在還在揹債。

戲臺上的表演也已經漸入佳境,貴客也沒有了來時的不耐煩,大家都沉浸在這樣的悽美愛情故事中。

“暮先生,我家主人有請。”忽的一聲委婉的聲音傳來,向後一看一個穿著侍衛的服侍,正在邀請自已。

暮辭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自已在京城除了明尚書局的人,其他的人自已一概不認識?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自已那麼出名了?還是有詐?

眼神瞟向旁邊的墨叔,墨叔又沒有反應,同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已。

侍衛感受到楚辭的猶豫和擔憂,而是大笑的說道。

“暮先生,不必如此拘謹,我家主人只是聽聞你的才名,有意瞻仰。”

暮辭就跟著他離開,引入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視野猛然變得開闊,雅間佈置著香爐,茶案……

珠簾後面的茶案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只能大約看出他的大致模樣,身上散發的氣質清冷矜貴無比。

廂房裡面安靜的出齊,任何一點動靜都顯得格格不入。

反應過來時,門已經關上了。

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腳自已才把李掌櫃送進大牢,馬上就有人來針對自已?

這反應速度也……也沒誰了?總不能這樣沉不住氣,昨天的教訓還不夠,今天就來找茬兒。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請問您是……哪位?”楚辭探頭問道。

掃了一圈,除了旁邊的兩個侍衛,好像就沒有誰了。

“你還真是隨性。”輕飄飄的一句話,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肯定沒有生氣。

“進來坐。”

楚辭掀開珠簾,坐在他對面。

“我的身份你以後會知道,現在還不是時機,《聊齋》讓你名聲大噪,聽聞你包場在煙雨樓演出,我就來看看。”

楚辭點點頭,心裡繃著的一根弦終於能鬆一口氣,釋然道:“原來是這樣,原來你也喜歡《聊齋》看來是遇到知已。”

“暮兄今天請你過來,其實就是想認識一下,我確實對《聊齋》愛不釋手。”

“我一向喜歡遊山玩水,常年不在京城,對於朝堂大事不感興趣,倒是對舞文弄墨, 詩詞書畫及其有興致。”

楚辭已經默默在心裡猜,面前的人是誰了?大人物難道都喜歡打啞謎嗎?只能暫時靠自已猜,看到他身上的服飾非富即貴。

想了一圈實在是猜不到是誰?自已也不認識誰呀。

腦海裡面出現一個畫面,裡面正是皇子和一個大臣交談的身影,只不過兩個人都是便服。

系統……是想提示自已,面前的人該不會真是皇子吧!

???

這也太抽象了?

一本小說雖然名聲大噪,但是不至於驚動皇族?這也太小題大做了。

但是不能不相信,默默將大祁的皇子全部在腦海裡面過一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情節只在電視劇裡面看到過,就是一本小說,不至於引來皇家的重視。

還是沒找到?到底是哪個皇子自已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大皇子祁常朔,平平無奇,如今都已經奔三十的人了,肯定不會搭理自已一個小小書局,太子殿下祁卓一直恭恭敬敬,明德帝馬彌留人世之際,他身為太子政事那麼多?不可能。

三皇子祁常安正在趕回來,按照路程需要半個多月呢?

還有兩個公主,只記得一位是皇后所出,祁常念。

“公子,你說你才回京不久,不知你以前在何處遊玩?”楚辭試探道。

“錦繡城,雨州,我都去了,家裡突逢變故,召回了京都,好巧不巧趕上了你。”

“錦繡城,雨州???”楚辭默唸了幾遍。

恍然大悟,四皇子是什麼來著?

忘記了?

書上的描寫關於他太少了,只有寥寥幾筆,當初自已也沒有注意看。

只記得他的排行榜和他的結局是……一致。

對大祁的歷史影響甚微,沒有太多關注。

“對了,我聽說你昨天在公堂上據理力爭,讓那些貪圖不義之財的人打入大牢,嚴懲不貸…………”

只見面前的人講的繪聲繪色,漸入佳境,神色昂揚……意氣風發……

大部分都是實情,還有一部分是自已的原話,恍然間他對面前的這位籍籍無名的皇子有了些觸動。

“……大祁就是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不懼強權,直面挑戰,無所畏懼的少年。”他站起身來,目光堅毅的看著楚辭。

眼底的堅定和無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過呢?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李掌櫃其實就是一個蝦兵蟹將,甚至連“蟹將”都算不上,那些老狐狸的手段非常刁鑽高明,讓人防不勝防,你還是多多小心。”

“知道了,謝謝公子提點。”李掌櫃這樣的蛀蟲可真不少,那些老狐狸應該就是朝堂上的那幫狐狸了。

自已親手將李掌櫃送入大牢,收繳家產,關閉書局 ,名譽掃地,每一個懲戒都無疑是最大力度的懲罰。

沒有留一絲情面,這樣做的好處是以儆效尤,殺雞儆猴,壞處就是這一巴掌給了老狐狸一些警醒,完全沒有給他們面子,此後恐怕對自已不少使絆子。

“其實,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運貨的木船,箱子上的封條是明尚書局,回到祁都,你包下煙雨樓,又是名樓又是戲園,想來是想扳回來一局。”

楚辭的手不由得捏緊袖口,最後大方的回答

“確實如此。”

“《聊齋》名聲在外,以後四面八方的錢財都會朝祁都聚集,聚集在明尚書局,就是不知道,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僅僅是為了賺錢嗎?”

這一問確實問住了楚辭。

看向他眼神,堅定不拔,堅定的相信自已有別的用處,堅定的站在自已的一邊

自已竟然有些說不出口,他不能說是因為不久的大亂做準備……

“對。”

“只是如此嗎?”眼神明顯黯淡下來 ,隨後就露出一絲的希冀。

“…………”更猶豫了……

“也不全是,我想在城外選一個好去處建一個酒坊釀酒,當一個清閒的商人,然後剩下的錢拿來收集流傳於世的古籍,妥善儲存。”

“你為何想做一個清閒的商人?而不是在朝堂上一展風采?”

“這個?實不相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