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針鋒相對

林晚棠面沉似水，雙眸之中寒意逼人，“不知夫人此次又打算將何種罪名強加於我身上。”

冰冷的語氣夾雜著不耐煩。

“林氏，你可不要忘記了，你仍然是我沈家的媳婦，如此囂張跋扈，難道全然不顧及絲毫禮法和規矩了嗎？

王氏滿臉怒色，惱怒林晚棠對自已的不敬。

林晚棠竟敢一口一個夫人地稱呼著自已，全然沒把她當作婆母來看待。

她以為她真的走得了。

“你為何要將海棠院裡的所有下人全都驅趕出去？”王氏質問。

那些下人抱著包袱等著她安排，她只覺得頭痛。

這幾年來，不知不覺間她竟在海棠院中安插瞭如此多的人。

她既不能輕易地將他們打殺了事，也不敢隨意發賣給他人。

若是發賣，侯府內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恐怕很快就會在上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可是放任這些人留在明華堂，她同樣難以安心。

因為誰也無法保證這些為了些許銀錢便能背叛林晚棠的人，不會有朝一日為了利益而出賣她。

聽到王氏的質問，林晚棠反問道：“海棠院本就無需這麼多人伺候，還是夫人想把她們留在海棠院是有所圖？”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這也是為你好！“

王氏滿心疑惑，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處出現了差錯，才致使林晚棠如今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如此強硬和難以掌控。

“夫人如果這麼好心，就把她們的身契都給我吧！”林晚棠沒有和王氏廢話。

她的院子烏煙瘴氣，而這一切正是王氏在背後搞鬼。

想當初，她太過天真愚蠢，總覺得只要這些人不生事，偷偷拿走一些錢財，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於那些傳遞訊息之事，她自認為自已行得正坐得端，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便侯府各處都知曉了又能如何？

然而，令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些貪婪之徒不僅貪圖財物，甚至膽敢謀害人命。

見林晚棠不鬆口，王氏道：“吳婆子竟被你打得宛如一攤肉醬！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外面的人定會指責你心如蛇蠍、手段狠辣，你難道不清楚嗎？”

意思是把這些人趕走了，她們會出去傳揚她的壞名聲，這樣總該怕了吧？

可林晚棠卻絲毫不為所動，淡定自若地回應道：“傳出去便傳出去罷！外界之人若得知此事，頂多不過是議論侯府的小妾實在過於囂張跋扈，竟敢指使下人妄圖謀害當家主母。如此一來，受眾人唾棄辱罵的該是夫人和大少爺了。”

聽到這番言辭，王氏頓時臉色鐵青，這個賤人，竟然軟硬不吃。

“既然夫人不願將她們的賣身契交予我，那就煩請您帶著這群人離開吧。”

林晚棠瞥了一眼王氏帶來的那幾個身材粗壯、膀大腰圓的婆子，王氏也是沒招了吧！

以為這樣她就會被嚇到了？

而那些從海棠院出去的下人躲在後面像鵪鶉一樣不敢做聲。

不過剛剛她們聽到林晚棠要身契，眼睛皆是一亮。

在海棠院裡當差，那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這裡不僅吃喝不愁，每月的例銀從未被剋扣過一分一毫，而且時不時地還能收到豐厚的賞錢。

更重要的是，主子對待下人們極其寬厚仁慈，從來不會動輒打罵責罰。

如此美差，就算是在上京城裡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一些膽子大些的下人們紛紛用祈求的目光望向王氏，眼巴巴地盼著王氏能夠發發善心，把身契交給少夫人，讓她們繼續留在海棠院中。

王氏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道這些人的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無非就是想賴在這兒過好日子。

要她將這些人的身契送給林晚棠？哼，門兒都沒有！

林晚棠看在眼裡，看來在這些人的眼裡，她還是那個善良的蠢貨。

林晚棠也只是想讓王氏閉嘴而已，知道她不會拿出身契約。

王氏可不敢賭這些人不會反過來咬他一口。

林晚棠道：“還有件事兒得跟夫人講清楚，侯府裡的各房各院可沒少從我這兒拿走嫁妝。所以還請夫人您知會一聲，讓他們統統給我原封不動地還回來！”

“那些個物件兒有你當初自已心甘情願送出去的，哪有再往回要的道理！”

王氏這才急了。

林晚棠的嫁妝可都是實打實的好物件。

她都送出去了孃家侄子侄女很多件。

這些怎麼還回來。

林晚棠冷笑道：“呵呵，這世間之事本來就沒道理可言。屬於我的東西，我心情好了樂意送人那就送；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了不想送了，自然就得收回來。這些話可不正是夫人您教給我的麼？”

林晚棠曾經送給二房嬸子一對祖母綠手鐲，後來被王氏看見了，她很眼紅，逼著林晚棠去要回來，當時就用的這一番說辭。

王氏指著林晚棠吼道：“你……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這麼和婆母說話。難道連雲澤和侯爺書房裡的東西你也討要回去不成？”

\"夫人您要是不提醒我的話，我恐怕還真是差點忘了前院可有我不少嫁妝呢。不過夫人請放心，該屬於我的東西，自然要一件都不會少地全部討要回來！\"

林晚棠雙手抱胸，目光直視著王氏，其態度之強硬令王氏一時愣神。

王氏此番前來海棠院本想仗勢欺，卻未曾料到不僅未能討得半點好處，反倒碰了一鼻子灰，最後還要逼著把嫁妝還回去。

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她氣得轉身就走。

林晚棠目送著王氏狼狽不堪的身影。

原來王氏提及銀錢也會如此氣急敗壞呀！

往昔，王氏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彷彿世間萬物皆不入其法眼一般，更是常常對林晚棠橫加指責，嫌惡她渾身充斥著銅臭之氣。

甚至就連林晚棠的外祖母，也曾遭到過王氏的嫌棄。

原來都是假裝的清高啊！

彩星湊上前去，\"小姐，如今您難道當真不再懼怕夫人了嗎？雖說這段時日以來奴婢知道小姐的膽子大了，但似今日這般毫無懼色地與夫人正面交鋒，可當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呢！\"

林晚棠微微揚起下巴，輕笑道：\"怕又如何？不怕又怎樣？事已至此，一味地委曲求全只會讓他人愈發得寸進尺罷了。再說，本小姐對這些人沒有了一絲情義，又豈會再如從前那般任人欺凌？\"

頓了頓，她轉頭看向彩星，接著吩咐道：\"去，將那包藥粉拿來。”

既然今日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便不能將所有的期望盡數押注在宮中的那位身上。凡事總要給自已留條後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