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遠離開華北沒多久剛到報社就又接到新活,天剛矇矇亮,顧行遠便揹著行李站在一條荒廢的古道上。頭頂的烏雲堆積成了一片翻滾的濃霧,預示著這將是一個不太平靜的日子。一路走來,他的腳下揚起一陣陣塵土,心裡卻在暗自嘀咕:“怎麼什麼邪門事兒都能找到我?我到底是記者,還是招鬼的?”
報社這次派他前來調查的,是一件關於“詭畫”的傳聞。
據說,在南方某個隱秘的小村子裡,一幅數十年前的山水畫近來突然開始“活了”。畫中原本靜止的景物會在夜間微微移動,甚至隱約傳出低語。而凡是接觸過這幅畫的人,都遭遇了各種離奇的災禍:輕則噩夢纏身,重則家破人亡。
起初,顧行遠並不相信這些荒誕的傳聞,但當報社把調查任務甩到他頭上時,他還是硬著頭皮接了下來。“幹完這一票,我得換個行當,記者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他嘴裡嘟囔著,腳下的步子卻沒停。
顧行遠抵達村口時,天已經完全亮了。這個名為“石畫村”的地方位於群山之間,四周被密林和斷崖環繞,外界很少有人踏足。村口的石牌坊上刻著幾個大字:“石畫有靈”。
“真夠嚇人的,誰家村口這麼寫東西。”顧行遠撇了撇嘴,提著行李往裡走。
村裡的人不多,大多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和稀稀拉拉幾個小孩。當他剛踏進村子時,便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有幾位村民低聲議論著什麼,但沒人主動上前搭話。
“你們這村子就這待客的態度?”顧行遠故意提高了嗓門,卻依舊沒人回應。他只能嘆了口氣,拖著疲憊的步伐找到了一家小茶攤,點了一碗茶水。
“城裡來的?”賣茶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婦,聲音沙啞,眼神卻銳利。
“嗯,來調查點事兒,聽說你們村有一幅‘會動’的畫,能不能跟我說說?”顧行遠儘量把語氣放得隨和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得對方防備。
老婦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你要真想知道,就去找村裡的陳老畫師。他是村裡唯一敢接觸那幅畫的人。不過,我勸你一句,這事兒別問得太深,小心惹禍上身。”
“怎麼,畫還能咬人不成?”顧行遠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但從老婦的表情中,他隱約察覺到,這事兒可能比他想象的更棘手。
顧行遠循著老婦的指點,找到了陳老畫師的家。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屋,門前擺放著幾盆已經枯萎的花草,顯得頗為蕭條。
他敲了敲門,半晌後,一個滿頭白髮、臉色蒼白的老人開啟了門。陳老畫師顯然對他的到來感到意外,但在聽明來意後,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想知道畫的事,就進來吧。”
屋內光線昏暗,四周掛滿了陳老早年的畫作,內容大多是山水和村莊的景象。顧行遠環顧了一圈,目光很快落在了角落裡用紅布蓋著的一幅畫上。
“那就是‘會動’的畫吧?”他忍不住問。
陳老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隨後緩緩揭開了紅布。一幅色彩鮮豔的山水畫映入眼簾,畫中有青山綠水、村莊小橋,構圖極為精巧,但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這幅畫,真會動?”顧行遠忍不住湊近仔細看,卻發現畫面並無異樣。
陳老冷笑了一聲:“彆著急看太久,越看得仔細,越容易被它‘吸’進去。”
“吸進去?什麼意思?”顧行遠皺眉。
陳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聲說道:“這畫不是普通的畫,它承載了村裡的罪孽。每一筆每一色,都是用命換來的。你真想知道,就留在村裡,等到晚上再看。”
當天夜裡,顧行遠住在陳老安排的屋子裡。他原本以為自已能安然入睡,可午夜時分,一陣奇怪的聲音將他驚醒。
那聲音若有若無,像是有人在畫紙上摩挲,又像是細微的低語。
他下意識地開啟油燈,走到畫前,發現那幅山水畫的顏色竟然變得更加濃郁,彷彿被水潤透了一般。而畫中的河水,似乎真的在緩緩流動,發出潺潺的水聲。
“見鬼了!”顧行遠忍不住低罵了一句,眼睛卻一刻也捨不得從畫上移開。
突然,他感覺到畫中的某處微微顫動。他定睛一看,發現畫中的一座小橋下竟多了一隻模糊的身影,像是一個趴在河邊的女人。
“這……這怎麼回事?”他頭皮發麻,連忙後退了幾步。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畫中的那隻身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緩緩地抬起頭。顧行遠只看到一張慘白的臉,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諷。
他瞬間後退,手裡的油燈差點摔在地上。畫中的女人卻依舊靜靜地趴在河邊,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懸念結尾
天亮時分,顧行遠再次看向那幅畫,發現畫中一切恢復了平靜,昨夜的“女人”已經不見。
陳老站在他身後,淡淡地說道:“你看到了吧?那東西一直在那裡,但它只會在夜裡顯形。你若想查清楚,今晚就去畫中的那座小橋看看。”
顧行遠猛地回頭,盯著陳老,眼中滿是震驚:“畫中的小橋?你是說,這畫通向一個真實的地方?”
陳老沒有回答,只是遞給他一盞小燈:“自已去找答案吧。不過記住,千萬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