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怪獸役前輩，哥斯拉的主演

“唉呀，真是漂亮，我都不敢想這樣的皮套要是穿在你身上，會呈現出多麼出色的效果。”

成田亨捏著畫稿，對谷明嘖嘖稱奇。

他還是忘不了自己最滿意的設計。

加燈、改眼等等，都是為了拍攝做出的妥協，是逼不得已的情況。

“距離正式拍攝還有一點時間，阿明，最近你如果有時間的話，白天可以多來萬谷這邊，你畢竟還是個初心者，對於攝影機的拍攝方式，皮套演員的工作等等，都需要適應一下。可以多和其他皮套演員交流一番。畢竟……”

畢竟你忽然一下子就成了主役，其他皮演肯定會有不服氣的感覺嘛。

尤其是，萬谷的很多皮演，都是從東寶借來的，那些東寶的皮演裡不乏二十年前就在做皮演的人，心裡面的傲氣根本就難以言喻。

成田亨解釋著：“尤其是那位中島春雄君，你可要和他打好關係，他最早在東寶時，便是擔當哥斯拉的皮演，皮套演員的工作經驗是非常豐富的。”

谷明記下。

既然是哥斯拉的皮演，那確實可以稱得上演藝界的大前輩了。

按照日本人排資論輩的規矩，這種資歷的皮演，萬谷一也不可能隨意指使，多少要給出一些禮數。

成田亨又大約叮囑了幾句，方才告知谷明今日無事，可以回去了。

等到正式拍攝開始時，會再行通知谷明的。

谷明倒是沒走，辭別成田亨以後，順路就去了攝影棚。

那邊雖然還沒有投入運用，但已經在進行各種測試，好應對不久以後的拍攝。

谷明跑去買了幾包煙，回來一一散出去，很快就讓在場的工作人員們，迷失在一聲接一聲的‘先生’‘大哥’之間。

萬谷拍攝的經驗，乃至於最近的安排，亦是毫無保留的告知了谷明。

谷明大約對比了一下攝影機未來會放的位置，又看了看拍攝現場的沙盤。

這裡會在不久以後，佈置成第一話的戰場。

“到了那個時候這裡就要灌水，變成水池了。古谷君，我可真同情你啊，水戰是很麻煩的，早在哥斯拉時期，就只有萬谷英二導演能夠拍好水戰的場景了。”

谷明雖然拍攝過《鎧甲勇士》，但那其中沒有水戰的場景，谷明對此，也不是很瞭解。

當下谷明立刻虛心望向工作人員，打聽著：“大哥，我也是第一次做皮套演員，對這些事情還都不是很清楚。你說水戰很特殊什麼的……那是怎麼一回事？”

職員聳了聳肩，攤開雙手做了個游泳的姿勢。

“水不是很深，大概只有你們腿腳的位置，但是，要拍攝的時候，也是偶爾會摔倒的吧？那個時候，水就會從皮套的窺視孔和縫隙裡湧入你的身體裡，把你變得又溼又熱，連呼吸都會變得困難起來了。”

他堵著鼻子，繪聲繪色的向谷明展示著這一幕：“稍有不慎就會窒息過去的，以前萬谷英二先生參與制作哥斯拉時，那位中島先生就因為不慎吸入水而導致窒息昏迷過去，差點就溺死了。不過後來，聽說他是做出了什麼改進，後來便再也沒有昏迷過了。”

谷明聽完，若有所思。

若是真的這樣，那麼拍攝水戰場景的時候可要小心一些。

既然中島春雄對水戰場景有心得的話，谷明認為，可以去打聽打聽，或許能得到一點經驗傳授。

“那麼，中島春雄先生在哪裡呢？”

職員聳了聳肩：“他當然不會來了，至少也要拍攝之前才會來的，那位先生可是從一開始就被定下的‘怪獸役’，這部作品裡至少一半以上的怪獸要由他出演！”

谷明還想再打聽打聽其他的事情，若是可以的話，最好現在就去拜訪中島春雄。

“中島先生當然是住在東寶的員工宿舍裡了，不過，這個時間沒準有其他的拍攝任務。”

職員到底還是說了宿舍的位置。看谷明躍躍欲試的樣子，職員順口補充了一句：“若是你想去拜訪中島先生的話倒是沒問題，但伴手禮可要考慮好，這個，伴手禮嘛……”

他眼睛盯著谷明手裡的香菸，不說話了。

谷明失笑一聲，順手把整盒煙都塞給了對方。

“‘彈子房’。”職員解釋：“那位中島先生喜歡去彈子房。倘若你願意負擔他去彈子房的花銷，他會告訴你任何事情。”

彈子房。

谷明著實被這個稱呼驚到了。

彈子房，又叫柏青歌，顧名思義，就是打彈珠的地方，不過和小孩子彈彈珠不一樣，彈子房是有著賭博性質的地方，彈珠發射出去後，在機器裡自然滾動，並最終落入特定的地點。

由此來計算分數，換取禮品。

禮品不能直接兌換錢，但很巧合的是，一般在彈子房周圍，都有當鋪……

所以很多人會混跡於彈子房，把打出來的禮物拿去換東西。

有時候能一獲千金，而有的時候，卻會傾家蕩產。

谷明沒去過彈子房，但是他曾經看過一個影片，在街頭，有個日本人因為打彈子房輸了三十萬円，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大喊著什麼‘三十萬円’之類的話哭到昏厥。

路過的人還很好心的給他補水——就是朝他身上尿了一泡尿。

僅僅只是一天時間就能輸掉三十萬円的地方，顯然不怎麼好玩。

谷明姑且還是行了一禮謝過職員，方才離開萬谷。

他是扮演奧特曼的主役，而那位中島春雄則是怪獸役，以後是要多多合作的，提前拜訪一下總不是壞事。

若是兩個人有了衝突，那麼拍攝的進度也會大大耽擱。

倘若條件允許，谷明，也希望能夠做到最好。

東寶公司位於東京的千代田區，就在澀谷的隔壁。不過要跑過去的話，大抵也是會大汗淋漓的，既然要和人見面，當然會讓人印象很差。

谷明乘車，一路靠著打聽，算是找到了東寶公司的員工宿舍。

那位職員倒是說不需要其他的伴手禮，但要去和人見面還空手，多少有些奇怪。

谷明便在路邊的店裡買了套糕點。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反正谷明是不會吃的。

“中島春雄……就是住在這裡了吧。”

谷明看著眼前的樓房，格外標準的團地外觀，和國內的赫魯曉夫樓別無二致。

“看著不像是在家的樣子。”

谷明大約透過窗子看了一眼，但窗子拉了窗簾，看不出裡面活動的跡象。

他便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門，表明來意。

“請問，中島春雄先生在嗎？我是從萬谷來的古谷明，特意來拜訪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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