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安化坐立不安的看眼時間,凌晨兩點。

越來越接近進入界域的時間,無人有心情睡覺,全都枯坐等待著。

“要退出這次聯合軍訓嗎。”

小老弟不知道第幾次開口詢問,但始終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急促的集合哨響起,暫時待在軍帳內的所有人全都以最快速度在西邊荒地集合。

短短一分鐘,兩千人隊伍便已集結完畢。

宋維中懸停在空中,精神力掃過確認全都到齊。

“現在準備分批進入界域。”

說完這句話,他落到地面上,向千人隊伍鄭重行武道禮。

“安定的代價是犧牲,國家不會強迫任何人參與戰爭,但我懇求諸位的選擇完全發自內心。”

話落,率領隊伍朝界域之門所處的地下廣場走去。

常空走下階梯,再次看到那迸濺電弧的藍白旋渦,之前的守門人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

宋維中上前,行武道禮。

“臨時新一團請求入內。”

中年男人的視線掃過後方那一張張尚未擺脫稚嫩的臉,輕嘆口氣,快速在身前桌子上填寫資訊。

“十人一組,進入界域之門。”

宋維中的聲音傳來,混在人群裡的教官開始分割隊伍。

調整輪椅位置,中年男人面朝少年們行武道禮。

常空看眼中年男人,超越同品級的精神力讓他清晰感受到此刻的氣氛,心底五味雜陳。

排隊跨過藍白旋渦,後腦出現重擊感。

朦朧中意識恢復,腳下傳來踩踏金屬發出的咯吱聲。

“跟上隊伍。”

率先進入界域之門的章場催促道。

常空小跑兩步跟上,走出周圍界域之門的金屬通道,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阿房宮主城廣場上十分空曠,沒有常理認知下的接待人員,只有這群剛穿過界域之門的少年,孤零零站在原地。

天空被斑斕渲染,陽光灑下,映照出大片五彩的光輝,像是覆蓋而下的極光。

從沒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的幾人痴痴的抬頭仰望。

章場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

“在界域生物和人族大量死亡後,太多血液蒸發凝聚在空中,就會形成這種現象。”

以為是界域某種奇觀的眾人聽後,落寞的垂下腦袋。

“由蒸發的血液形成,這得死多少人。”

葉光倫喃喃道,常空輕拍小老弟肩膀,但自己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自從進入界域後,所有人都被籠罩在整座阿房宮的肅殺和悲壯影響。

“哎,走吧。”

章場嘆息一聲,身為軍人他自然經歷過獸潮,清楚那種絞肉機般的絕望,也不清楚這群少年最終會有幾個選擇留下來。

按照宋維中的要求,章場打算帶這十人去一品戰區看看。

前幾日才爆發一場大規模攻城,雙方都需要休整時間,阿房宮難得出現了片刻寧靜。

“教官,我們真的會派上用場嗎。”

一名和常空幾人同行計程車兵不安問道。

“只要敢上戰場,就是英雄,不論是宗師還是一品武者,人族就是有這群人,才得以延續。”

穿過焦黑的城牆,前方變得寬闊,遠遠望去,大地同樣五彩一片,主要以暗紅為主。

身前成片從城牆延伸出來的鋼鐵戰壕,呈合縱聯合的形式護衛在阿房宮的整個西面,每個戰壕內都至少有三名職守軍人,不過更多則蜷縮在那乾硬地面上,藉著這短暫的安寧休養。

到了這裡人也多了起來,許多或身著軍裝或不同服飾的武者來去匆匆,偶爾有人朝常空這群人投來審視的目光。

他們手上提著水桶和盒子,常空看到盒子裡是一種長條形的黑色物體,應該是某種乾糧。

“前面就是一品戰場。”

章場開口,帶領十人繼續向前走去。

一品戰場處在阿房宮的西面,共分為8個戰區相互呈W狀分佈,每個戰區下轄200個防守陣地,每個陣地都由10個人,也就是一個班組成。

不過這只是理論資料,以現在華國可部署的兵力,根本無法完全顧及這種極長的戰線。

“剛打完一場,目前還相對和平,帶你們去二區看看,那裡算是一品戰場的最前沿。”

說著,章場帶領幾人穿過相錯的鋼鐵戰壕。

一路走過,常空看到不少武者就那樣蜷縮乾硬的地面上,短暫休息,隨時防備下一次獸潮。

“章場?”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眾人回頭看去。

只見一名身著破損軍裝的男人提著水桶正一瘸一拐的朝這裡走來,他抬手遮住正午刺眼的陽光,眯眼細細打量不遠處幾人。

“老陳?!”

章場看清男人面貌,大笑著上前和對方抱了下,順勢接過其手中的水桶。

“陳建廣,我以前的老班長。”

和常空幾人簡單介紹兩句,便疑惑問道。

“你這腿是?”

“前幾天被個畜生咬的,影響不大。”

陳建廣拍拍大腿,笑道,扯動臉頰上的血痂。

“這些小子就是上面說的那群人?”

沒繼續說自己的傷勢,而是將視線投向常空幾人。

“2000個一品,再算上我們這些被臨時調動的,應該能填補上空缺。”

章場這樣說,算是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

“媽的。”

陳建廣突然開口罵道。

“真不知道上面怎麼想的,一群屁孩能有什麼用,現在的情況有我們這些當兵的就夠了,讓孩子上戰場算什麼雞巴事。”

他聲音不小,再加上話語的內容,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

“老陳,你這什麼話。”

章場連忙拉住義憤填膺的陳建廣,小聲勸道。

“奶奶的,這些都是不到20歲的一品武者,被扔到前線填坑,你說合適嗎。”

陳建廣根本不鳥章場的話,一把奪過對方拎著的水桶,怒視章場。

“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現在趁著空檔期帶他們來看看,留不留下全憑自願。”

章場也很無奈,他也是在界域前線戰鬥過的軍人,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火氣。

當兵,守前線,就是為了後方的安定。

現在一群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人上戰場讓他們怎麼想,是戰事真就如此緊急?還是以後他們的孩子也得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