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珍飛劍不斷顫鳴,但始終掙脫不開水雲的掌中囚籠。

年輕修士手中長劍不斷飛舞,拼盡全力阻攔遍佈四面八方的水汽大戟,但修為上的差距讓他已顯頹勢,身上更有不少滲血的傷痕。

而那名女子周身環繞飄帶仙光更甚,僅剩的兩柄飛劍也是搖搖欲墜。

中年修士臉上第一次露出驚容,也顧不上解救師侄,匆忙御風後掠,並從腰間取出塊小巧牌匾。

“這位道友,我乃塵會宗外門長老,今日此事多是誤會,可否就此止戈,我等坐下細說此事。”

水雲轉化為蛇瞳的看向那名中年修士,其內冰寒一片,根本不做理會。

大團水汽噴薄,繚繞身周,逐步凝聚成一條駭人水蟒。

“去。”

水雲扭腕掐訣,指向那名中年修士,裹挾冰寒殺意的水蟒如同擁有靈智般,張牙放肆的橫衝而去。

中年修士見此情形,低罵一聲,也顧不上被劍陣圍困的女子,強行運轉靈氣將三柄飛劍召回。

“粗鄙的妖族。”

不忿出聲,他極為果斷咬破舌尖,從體內逼出一滴精血,隨即混合靈氣一口噴到飛劍上。

鏘~~~~

劍鳴陣陣,三柄飛纏繞上血虹,其上的殺伐之力層層拔高,絞殺向幾乎飛到近前的水蟒。三柄本命法寶飛劍牽引旋轉,凌厲的劍氣相互交織,將那隻兇猛水蛇牢牢禁錮在原地。

這是中年修士壓箱底的手段之一,不過他並未選擇就此拼命,畢竟誰的修為都不是白撿的。

水蟒被牽制的片刻,中年修士不知何時手中捏成一張青玄符籙。

“九即仙門的畜生,我記住你了。”

他兇惡的目光望向水雲,隨即靈力湧動向符籙。

這是張大行縮地符,可讓修士潛入山川地脈,瞬間遁出千里。

“師叔,救救我!”

持劍修士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被數只大戟困在原地一動不敢動,見中年修士掏出大行縮地符後,焦急恐懼的大喊道。

中年修士根本不理會,自己的命可比任何事物都重要。

沒有飛劍圍困的女子來到水雲身旁,不過還是謹慎的拉開一定距離。

“道友,不可讓他逃走,塵會宗做事陰險,向來牙眥必報。”

水雲冷酷的眼眸看向中年修士,他的臉上此刻又多了幾片蛇鱗。

不過還未等他有什麼動作,一道黑影突兀出現在中年修士身後,疾風驟起,那張剛被靈氣引動大行縮地符從中年修士指尖脫手而出,悠悠盪盪的飄到身後。

“誰?!”

中年修士驚慌出聲,還未等他有任何反應,有隻粗糙的大手便從後探出,一把鉗住他的脖頸。

鵬起身影浮現,拎雞雜般將中年修士抓在手中,這就是仙凡之別。

一切都太快,待那名女子看清鵬起面容後,身周飄帶彩光更甚,眼神極其警惕。

對方,一看就不是好人。

“師弟,冷靜點。”

沙啞的聲音傳出,鵬起輕微振翅便來到水雲身前。

水雲臉頰,手腕上的蛇鱗逐漸淡去,整個人又恢復成往常的溫文少年,不過眉眼間始終帶著一絲疲憊與陰霾。

女子詫異的打量著鵬起,根據二人對話得出這個怪東西不是敵人,但戒心依舊沒減低。

“多謝二位仗義出手,我名盼晨,沉仙宗修士。”

盼晨朝二人拱手作揖,她素手輕拂飄帶,從中取出一塊刻有“沉仙”的玉牌。

在看到那枚象徵身份的玉牌後,兩人皆露出詫異神色,宗門身份玉牌難以造假,他們已經可以確認這位女子的確是沉仙宗修士。

水雲輕出濁氣,臉上掛上笑容,也將刻有“九即”的玉牌取出展示給盼晨。

“無妨,這塵會宗近年來屬實過分,妄稱仙宗名號。”

塵會宗也是東勝神州北部仙門之一,屬於截教道承,但在近百年來的風評每況日下,虜掠凡人,搶奪法寶等事屢見不鮮,門人弟子更是囂張跋扈,目無尊卑。

“這位道友,我等是九即仙門修士,我名為水雲,這位是我師兄,名為鵬起。”

水雲作揖介紹道,鵬起也象徵性的作揖還禮。

盼晨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水雲身上,無非其它,是真看不下去鵬起的模樣。

“二位此行應當是為了我沉仙宗的北俱蘆洲之行吧,我此行返回宗門也正是為了此事,不知可否同行?”

聽到這話,水雲不動聲色的和鵬起對視一眼,看明白大師兄眼中意味後,才笑道:

“自然可以,道友且隨我來,之後歷練還望多多照拂。”

三人又客套了幾句,然後水雲又轉眼看向被大戟控制的年輕修士:

“這二人該如何處理。”

盼晨臉上笑意褪去,正色道:

“此二人所行之事散盡天良,雖說他們屬於截教修士,但這裡已入我沉仙宗地界,不知可否交與我帶回處理。”

水雲和鵬起同時點頭,塵會宗勢力也不算小,交給如今如日中天的沉仙宗處理,既可以做個順水人情,又不會真正讓九即仙門陷入險境。

三人聯袂御風朝不遠處的九風渡船飛去。

期間閒聊才明白事情的全部經過。

盼晨在三十年前突破到煉虛合道後,便決定遊歷東勝神州,近幾年接到宗門傳訊,得知了北俱蘆洲之行一事才開始返回宗門。

之後在路過此處地界的凡人村落時,遇到了塵仙宗二人仗著仙人身份欺騙擄掠村鎮女子。

她看不過眼便憤然出手,但她如今境界也只有合道二重,同時面對一名同境界和一名合道五重的修士難免吃力,再之後就是遇到水雲兩人出手相助。

九風渡船甲板前沿,孫呈始終關注著鬥法的進度,憑藉自身深厚道行,對發生的一切已然瞭然於心。

在三人即將抵達九風所在位置時,他便將防護陣法開啟一個裂口,供三人進入。

盼晨落到甲板上,先是朝著為首的孫呈作揖道:

“晚輩盼晨,見過前輩。”

孫呈笑著扶須:“小友無需多禮。”完全一副高人做派。

接著她又與九即仙門一眾門人作揖行禮,畢竟如今寄人籬下,禮數絕對不能丟。

眾人也一一還禮,水雲則開始講述先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