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告白開始的愛

“耿世惠，我喜歡你！

請和我交往吧！”

陽光，課間，青春躁動的裡，男生鼓足勇氣遞出了告白信。

好老套～

不過怎麼回事呢，心裡突然怪怪的。

耿世惠想著。

“什麼啊，你是活在上世紀的人嗎？”

女孩兒接過攥緊的信封，轉身跑遠。

羞紅的臉頰勝過一切回覆。

木向陽在原地痴痴地笑著，像個幸福的傻子。

第二天。

所有人都覺得木向陽和耿世惠在一起了。

男女之間的情事，在班級裡總是第一熱搜。

事情傳的很快，同學們開始起鬨。

班會時。

看到耿世惠皺起的眉頭，木向陽頭腦發熱地站在講臺上說了一大通話。

他說：“你們聽好了，是我喜歡耿世惠，非常非常喜歡，特別特別喜歡，最最喜歡她！”

“我知道她長得漂亮、活潑開朗，又天賦好，很多人都喜歡她！”

“但是隻有我敢說，我臉皮厚不怕！”

“這件事和耿世惠沒關係……”

“喂！”

耿世惠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微抬著頭直視著講臺上的木向陽。

“你說什麼？”

“你說你喜歡我吧！”

“額…沒錯，但只是我喜歡你，與你無關…”

木向陽吞吞吐吐地回道。

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靠在了黑板上。

耿世惠的身影在他眼中像是降臨凡間的太陽女神，璀璨奪目。

將他身上的陰影全部消弭。

噠噠。

教室裡突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耿世惠緩步走向講臺。

他們心裡既好奇又期待。

“喂，木頭，你喜歡我跟我沒關係是吧？”

耿世惠停在木向陽面前。

兩人都可以清晰地聽見對方急促的呼吸聲。

“木頭，我昨天認真地思考過了，跟你相處的時候我真的特別開心。”

“以前我覺得談戀愛好傻，又浪費時間，又不一定有好的結果。”

“不過，偶爾我看到別人成雙成對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感到孤獨。”

“而你一直都在認真的陪伴我，從來都沒有敷衍過我。”

“兩年多了，我才發現那個真誠、善良、愛我的人就在身邊。”

“所以，木向陽做我男朋友一直一直陪著我好嗎？”

話音剛落，木向陽頭腦一片空白。

她在說什麼？

要我做她男朋友？！！

可是，不是我在追她嗎？

她一直那麼的優秀，讓我連靠近都需要鼓足勇氣。

而現在我喜歡得不得了的那個人，站在我面前，對我告白？！

木向陽覺得這比白日夢還要荒誕。

他大概是病了，做夢都敢夢到耿世惠對自已表白了。

“向陽…”

女孩兒用輕顫的聲音呼喚著。

她也害怕那個萬一呢。

明明都已經互相闡述心意，卻依然想要反覆確定。

也許是在愛情的桌面上，大家都怕輸得一無所有，所以顯得格外謹慎。

似有若無的呼喚化作細細的長線，牽下了天上忐忑翻飛的風箏。

木向陽努力平復被喜悅充脹的胸膛。

用力且堅定地擠出一句話。

“世惠，我愛你。”

沒有直接應諾女孩兒的期許，而是選擇袒露心聲。

這一聲愛，醉了人心。

黑黝黝的眼睛明亮有神，情意綿綿不斷。

雙方旁若無人地互相對視，像是有糖絲在二人的視線中拉扯纏綿。

“哇哇哇哇！”

“噢噢噢噢噢噢噢！”

“真是受不了，秀恩愛回家去啊喂！”

“咦惹～”

吃瓜群眾表示猝不及防啊，怎麼突然一盆拌了白砂糖的狗糧就灌嘴裡了呢。

尤其是部分單身人士，眼睛紅腫著像是進了沙子。

感動於美好的愛情，又嫉妒著主人翁不是自已。

到底是未出校園的大學生，就算是偶爾被社會上的風沙吹過，也未顯得滄桑。

木向陽兩人在同學善意的注視中跑出教室。

他們分享著生活，一起上課，一起練武，彼此傾訴。

幼稚到把樹和影子畫成愛心，另一方卻也會在練武時擺出回應。

他們談天說地、暢想未來，他們如膠似漆、甜蜜無比。

他們攜手度過了大多數戀期的火熱階段。

直到一盆涼水從頭澆下。

一個是武道天才，優秀畢業生種子，大三上學期就是二品巔峰。

一個是普羅大眾，天賦平庸家貧生，練武兩年半堪堪一品巔峰。

現實本來殘酷，自然有人反對。

“惠惠，他到底哪裡好了？

一個窮小子，天賦還不行，這怎麼配得上你？

真不是媽挑剔，非要找一個什麼金龜婿，可這樣式兒的…”

精緻的貴婦人背靠在沙發上，最後的話意猶未盡。

可木向陽知道她的意思，不配。

他張了張嘴，可嗓子太乾，吐不出一個字來。

“媽！你怎麼這麼說話呢！”

耿世惠嗔怒地看了貴婦人一眼。

隨即偷偷瞄了瞄面無表情的木向陽，她知道這個呆子大腦宕機了。

“向陽他現在只是還沒開竅！

再說了，爺爺當年不也是貧苦出身，照樣一人一刀創下基業！”

“這小子怎麼能和你爺爺比！

老爺子當年這個歲數都已經成就武道三品了！

惠惠，你現在年紀小，還不知道武道天賦的重要性，總以為愛情就是一切。

可是如果你以後在武道上越走越高，他能跟上你嗎？

難不成要他躲在你背後當個混吃等死的米蟲嗎？”

“夠了！媽！

武道不是一切，我只要他愛我就夠了！

很多宗師的伴侶不也是普通人？！”

母女倆的爭吵聲反倒讓木向陽冷靜了下來。

是啊，天賦他沒有，家世他沒有，甚至他的修煉強度也沒有達到極限。

而這些，她都有。

國內武科共三個層次，兩絕頂、省武大、武科系。

京都武大、魔都武大，實力斷層領先，是武道強者的搖籃，走出了不知多少家喻戶曉的宗師，普通武大遙不可及，故而號稱兩絕頂。

省武大，代表除兩都外，包括省、自治區、直轄市、特別行政區，又各自設立的一系列武大，它們將會受到當地傾全力資源培養。

最後才是各地綜合大學的武科系，這是不甘平庸之輩最後的希望。

而耿世惠能在省武大中名列前茅的山城武大里達到優秀畢業生的程度，天賦、家世和努力都毫不欠缺。

他木向陽站在耿世惠面前就像是話本角色裡的路人甲。

這一段如夢似幻的日子裡，青春的荷爾蒙遮蔽了一切。

木向陽從未想過愛以外的事情。

“阿姨，雖然我現在一無所有，但是我是真心愛惠惠的…”

“愛？愛有什麼用？！

喜歡我們家惠惠的人多了去了。

小夥子，真不是阿姨非要當這個惡人，你自已想想你和惠惠是一路人嗎？

沒錯，現在你們剛談上，愛的死去活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但是以後呢？

所謂的愛情是會褪色的，等到惠惠她功成名就的時候，你還能毫無壓力地站在她身後嗎？

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到時候趕你走的可就不是我了。

不如趁現在分開，大家還能保留一個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媽！”

“惠惠，阿姨。”

木向陽拉住耿世惠這頭憤怒的小獅子。

沉默地正視眼前同樣怒目圓瞪的貴婦人。

最後結果顯然不是皆大歡喜，好在也沒有鬧到不歡而散。

這天是木向陽人生的轉折點，他向自已的愛人提出了告別。

木向陽和耿世惠不承認他們是分手，都以為是一次短暫的分離。

他會休學去往星空戰場，沒有出身天賦，那就賭上性命逆天而行，武道登高。

她許諾原地守候永不變心，等著她的意中人身披彩霞，腳踏虛空來娶她。

三年後。

他二品巔峰，她五品巔峰。

他不敢見，她決定自已去找。

十年後。

他四品中期，已經是多次經歷生死的戰場老兵，修煉了特殊武學，腿功了得，速度很快，在周圍片區號稱風行者。

她七品巔峰，同輩無敵、進境神速，將一眾天驕甩在身後，與老一輩論道稱雄，成就宗師鎮壓一方，人稱紅衣刀。

這一年他們離得很近，在同一個戰場。

他一直知道她在哪兒，她也知道他在看著自已。

他看著她光芒萬丈心滿意足，她穿著嫁衣持刀而舞翹首以待。

“木少尉，這個任務很重要，一定要把這封信帶到前沿陣地！”

“是，長官！”

木向陽望著目的地有些許失神，是她在的地方。

這次他更快，不僅僅是任務等級很高，還是因為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人的思念會上癮，可惜思念的速度也追不上流年。

當木向陽來到陣地時死一般的寂靜。

一片廢墟中死屍遍地，只有風沙和渺渺的細煙。

他瘋了一樣地四處奔走，入眼皆是狼藉。

終於在陣地五里外的深坑附近找到幾片紅布，一把殘刀。

這天以後，人們都說風行者的速度更快了。

但是人卻不似從前，呆呆傻傻毫無生氣，如同腐爛的木頭。

有軍方宗師觀之。

評價其七品路已通，宗師方可擒。

由此木向陽接受了大量資源傾斜，也開始承擔越來越多危險的任務。

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穿越戰線的途中，來自異族的宗師戰力堵住了他。

僅僅一掌，已經晉升五品，塑造的強大的五臟六腑碎成泥漿。

木向陽像破布麻袋般癱在地面。

他死命地瞪大眼睛，痛恨懊悔的情緒紛紛擾擾。

直到他慢慢合攏的手掌握住腕上的紅布。

於是一切走馬燈都終結，只剩下那燦爛的笑臉。

若有來世，唯願我武道有成，不負佳人，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