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看上去忐忑的村長後,

李挽繼續磨練武技,手指依次浮現血玉筋束,手臂上不同位置分化出裂縫又閉合回去,壓制著想透體而出的響聲,內心靜靜的思考戰術。

他的森羅影步很契合黑碎鱷妖血的能力,配合陰影挪移本體,在越暗的地方殺傷力越發迅猛。

只要把陰煞打入假想敵體內便可用獠牙絞殺。

這是目前他最快速致死的組合。

但是有一個缺點,若在陰影中穿行時被光照到,此處陰影便會直接消散,

至於碰巧在裡面的人和物會怎麼樣,估計他們只會與消散的陰影一個下場。

這也是李挽目前沒有肆無忌憚遁入陰影的一大掣肘,所有的光目前都是他的剋星。

翻看陽鶴功法。

陽鶴的煉血境功法需要鶴清丹的藥力結合修煉,而鶴清丹的煉法在陽鶴煉血功中便有詳細的記載。

但是據蕭蕾所說,鶴清丹某種陽屬性的藥材被明鶴武館截斷已久,市面和商會沒有流通。

看來他們已進入壟斷階段,嚴防別人的後來居上。

李挽冷冷一笑,區區壟斷,到時候讓你明鶴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天才是壓不住的。

正當李挽專心試驗自身武技,戰法的能力時。

敲門聲響起,一道女聲傳出“三位大人,村長託我帶來吃喝,勞請你們開門取一下。”

“放門口吧”李挽身上裂開多張嘴唇開合不息,身上的陰影時不時有獠牙刁鑽的捅出。

無形的波動擴散至全屋,血色的陰魂在頭上盤旋著,一時之間他實在恢復不了原貌。

門外女人扭著粗腰,咬了咬牙“若是被其他村裡人不小心撿走就不好了,不如你們還是開門取吧?”

吱呀,門被人拉開,婦女低頭偏身前後拿起兩袋食物,假裝無意地把頰邊的髮絲別在耳上,眼睛使勁瞪大,把惑人姿態顯外。

抬頭卻被眼前愣住,身體一時忘了動彈,只因被對方的容貌全面震懾,潰不成軍。

蕭蕾單手接過她提著的兩袋食物,對她點點頭,把門砰一聲關上,被推出房子的空氣又把她的髮絲吹落頰旁。

一聲謝謝迴繞著耳邊。

把兩袋子放在木桌上,徐曉從房門探頭探腦,身上僅披著一件紋著陽鶴的薄衣,語氣高昂道“開飯了嗎?”

李挽睜開雙眼站起身來,他身上的全部異樣緩緩收回,隱於皮肉之下。

蕭蕾對徐曉笑道“你可以先吃點。”

天色略暗。

眾人隨便吃了點應付後,便各自準備休息,儘量恢復一路上的勞累,徐曉和蕭蕾在房間內入睡,而李挽則在木椅上靜靜盤坐,在體內凝練一絲又一絲的重陰煞。

背後陰影,有著獠牙遊動。

...

在凝聚了幾道重陰煞後,李挽便嘗試把這重陰煞與內部的黑紅氣流,白肢乃至背後陰影裡的獠牙結合,增加殺傷力。

但是幾種不同體系的力量之間相性極差,重陰煞這比陰煞濃縮十倍的本質在此時成為阻礙結合的一個難關。

黑紅氣流和白肢都觸之即潰,只是碰了一下重陰煞就像是被熱水燙傷,瘋狂翻滾。

重陰煞傳出體外便迅速散開,變成龐大的陰煞氣團,

唯一讓重陰煞離體的效果,就只有放出血咒陰魂再在它體內凝聚重陰煞,然後驅動它去撞擊。

但是血咒陰魂只要離開李挽身體種種威能便會變弱,它需要依靠李挽的肉體內的陰血存在。

李挽目光隱晦“歸根究底,我對自身的研究毫無參考樣本,之前殺的傢伙也只是一般貨色,並不能帶給我變強的啟發。”

“刀盟會的一人逆練了功法,其戰力與原本功法路線有何差異?或許我也可以嘗試逆練功法。”

“但目前最急切的需求,是內煉境界的進步,這關乎我復仇的底氣。”

規劃了尋逐各種力量的計劃,李挽壓制內心雜亂思緒,在凌晨第一束晨光穿入窗前強行入睡。

...

徐曉很早便醒來,在床上偏頭看著窗外的幾間屋子,白晢腳趾不安分的擾動著被子,分散著注意力。

此時才剛剛清晨,路上有走過的兩位村民細聲密談,不知他們會走去哪裡。

看著木榫視窗形容不出的紋路,恍惚之間,思緒還無法完全接受,已經離開青礱城的事實,

身上的禁制距離城內過遠已無法生效,只需納血入體便可開始修煉,以她曾經的經歷,這對於常人非常冒險的法子在她身上成功率並不低。

接下來,沿那體內殘破神通的感應,她會重新找回自已的力量,然後追逐徐驕,那卑鄙竊賊的蹤跡。

念之及此,不想吵醒旁人,腳尖點地悄然下床,在蕭蕾半眯的雙眸中用貓足走過,推開虛掩的房門時,卻不見宗主在廳裡。

唉?

不知房門軸轉子是否磨損過多,發出細微的尖噪,眼睛閃過慌張,回頭看向閉目鬆緩酣睡的蕭蕾。

麻溜的走出屋子,天色才泛起微光,這個時候城內的多數人都還在熟睡吧?

徐曉撓了撓癢,在村裡隨便選一個方向走去。

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土坡,雙手托住後腰,登高望遠,環視高高矮矮的村房。

聽到村民通報,一拐一拐走去村門口的村長心感不妙,這神秘男人究竟想幹什麼?

想到之前在州報上看到的幾件滅村慘案,村長的手磨蹭著杖頭,心裡悲憤。

你媽的紅林幫,吃了就跑,不是說交了孝敬會有人守著路口檢查外來者的嗎?

還保證就算來人不善,境界高寡,紅林幫再不濟也會派人告知一聲。

當初還拍老子肩膀端著架子說對你們這個村有感情了,別的村不管你們村紅林幫一定會管。

村長拐著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慢跑過去門口。

這村莊規模並不是很大,村長很快在東邊村門口看到人群聚集,其中一個身影引起他的的注意。

李挽正在一塊田邊看人幹活,只見一個瘦削村民被抄起鋤頭翻土松泥,毫無阻滯。

不時飛濺起的碎泥,低嚎,隱隱從中感受到村民投入耕田時的暢快。

“俺鋤俺鋤俺鋤鋤鋤。”瘦削村民。一邊耕田一邊嘶喊道,只恨不能把明天要照料的田也一併耕了。

其他村民圍著田間指指點點,有幾個膽大的直接走出來,求李挽幫他也搞一個想感受感受。

只見幾個村民被李挽用手按了一會後像是吃了什麼十全大補丸,抄起鋤頭翻土松泥,毫無阻滯,如龍入深海,蛆入糞海般舒展。

除了一個雙手空空面色害羞的村民李挽懷疑意圖不當外,其他的來者不拒。

村長看著這一幕,那平時愁眉苦面的村民們何時這樣過,一時不知道該阻止或是說什麼。

看著面帶微笑的李挽,大力揮動鋤頭的村民。

村長內心嘆息,只怕他意謀不軌,所圖甚大。

李挽藉此熟練黑紅氣流和陰氣的精細掌控,同時也是一種理解體內陰血本質的嘗試。

在眾人心思浮沉不一之時。

一個蒙面人出現在村門口不遠處的山坡上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身上穿著血跡乾涸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