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黯羽醒來神情已然變得冷漠,轉頭看到身邊抱著自已的人眼角哭到紅腫,她移開越淺汐搭在身上地手,起身下了床。

林黯羽走到水盆邊,拿去旁邊的毛巾,打溼後開始擦拭。越淺汐聽到了動靜,睜開眼看到林黯羽站在水盆邊擦拭清理。她從床上下來,小心翼翼喊道,“小羽……”

林黯羽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此時的她已經變成了夏川族心心念唸的,能拯救他們於水火的忘冥使者,路栩了。

林黯羽放下毛巾轉過身,神色冷漠淡然的看著越淺汐道,“我不是林黯羽,我叫路栩。”

聽到名字那一刻,越淺汐的心徹底死了,她僵硬的朝路栩行禮。路栩看了一眼,隨後徑直開啟門對門外的族人道,“帶我去萬鶴長老那裡。還有,打一盆乾淨的水送進去,再拿點吃的進去。”

族人應下,隨後帶著路栩去了萬鶴長老那裡。

他們離開後,門外的看守也隨即跟著離開了。這一刻越淺汐再也繃不住了,雙腿一軟蹲跪在了地上,啜泣著。

另一邊,路栩被帶到萬鶴長老門外,她走上前,伸手敲了敲門。萬鶴長老應聲讓她進門,路栩推門而入,看到萬鶴長老正坐在躺椅上,似是在刻意等著她過來。

“林黯羽,你的要求我已經答應了,你不和越淺汐相處最後一天,來找我做什麼?”萬鶴長老以為路栩又是來提要求的,所以態度算不上太好,但神情中帶著胸有成竹。

路栩神色淡然道,“我不是林黯羽,萬鶴長老,您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萬鶴長老微微一怔,目光在路栩臉上細細打量,隨即眉頭緊皺,似乎在努力從記憶中搜尋著什麼。

片刻後,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驚訝,“你不是林黯羽?你是……路栩?”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顯然對眼前這一幕感到十分意外。

路栩輕輕點頭,“是我,萬鶴長老。我來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獻祭的事,至於你們和她約定了什麼,但都與我無關,該履行的還是要履行。”

她的眼神堅定而誠懇,直直地望向萬鶴長老。這一刻,萬鶴長老確信眼前人正是她等了十幾年的路栩,“這場局,我布了十幾年,終於就要將軍了。”

萬鶴隨即艱難的起身,朝著路栩行了跪禮,“使者大人,千百年,您的大恩,我們夏川一族沒齒難忘,若有機會,我們定當全力報答!”

“報答?就不要說這些做不到的事了,千百年了,你們哪次的報答兌現了?”路栩輕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萬鶴長老。

萬鶴長老身體一顫,不敢說話了,也不敢抬頭與其對視。路栩這時倒是主動彎下身把萬鶴長老扶了起來,隨後與之一起商議明天獻祭的事。

另一邊,族人把路栩交代的水和吃的送了進去,正要離開時,越淺汐從地上爬起來抓住他的手臂,“等等!林黯羽為什麼去找萬鶴長老!”

族人不耐煩的瞅了一眼,隨後甩開越淺汐,嘲諷道,“還林黯羽呢,她早已經是我們的使者大人了,我看你還是認清現實,早點歸族吧,不要一天老想著回到那個破地方。”

說完還朝地上淬了一口,隨後離開了房間。越淺汐被推得連連後退,後腰還不小心撞上了桌角。

族人離開時,正巧撞上了回來的路栩,剛剛的話她也全都聽到了,族人在她面前顫顫巍巍的行著禮,下一秒,直接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

族人重重撞在欄杆上,另一位族人看到想上前阻止,但是路栩的一個眼神直接讓他閉了嘴。隨後路栩走到族人面前,踩上他的腳踝,狠厲又平淡道,“就算我不是林黯羽,也輪不到你們欺辱她!”

說完,她把那個人拽了起來,直接扔出了欄杆,身後的那個族人還沒反應過來族人就掉了下去。

“去救人。”路栩轉身走向房間,路過族人時說道。

路栩進到房間,看到越淺汐疼的蹲在了地上,手一直捂著後腰,隨即上前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坐著,“你沒事吧。”

路栩隨後把毛巾打溼遞給她,可越淺汐就像機器生了鏽,坐在那一動也不動,路栩只好親自給她擦。都擦完了,越淺汐也依舊不動。

她把毛巾放到臉盆邊上,擦乾手上的水後,拿起一個飯糰塞到她手上。路栩見越淺汐依舊沒反應,只是低著頭流淚,再也忍不住了。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的林黯羽再也不可能回來了!”說完路栩伸手扯掉了脖子上的掛牌,放到了桌子上。

斷掉的繩子彷彿在昭示著她與林黯羽的緣分到此結束,那塊她刻給林黯羽的禮物也被丟棄在桌子上。

路栩離開了房間,越淺汐顫巍巍拿起掛牌,謹慎的捧在雙手裡,攥緊放在胸前,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砸在地上。

她的啜泣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每一滴淚都像是心中愛意破碎的聲響。越淺汐明白,曾經相愛的兩人走到這般田地皆是命運所迫。

她並非局外人,可還是不由自主地被捲入這場情感的旋渦,為林黯羽心疼,也為路栩的決絕而悲傷。

許久,她才緩緩起身,拿著那塊掛牌,如同捧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像是在為這段逝去的感情嘆息。

屋內越淺汐哭累了,眼角乾涸的痕跡昭示著她對林黯羽的不捨,那被遺棄的掛牌,靜靜躺在越淺汐的手心,見證著曾經的愛與如今的殤。

另一邊,路栩找到正在勘察現場的陳行,“陳行。”

陳行聞聲轉身,見是路栩,恭敬地低下身行禮,“使者大人。”

“陳行,這裡都準備好了吧。”路栩四處打量著,陳行點頭應道,“是,都準備好了。”

“對了,明天一早記得你們的約定,把越淺汐送離這裡,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路栩的話讓陳行身上湧上一股涼意。

陳行謹慎答應下來,路栩臨走前又看了眼祭壇才離開。

另一邊,阿納亞他們一直在河岸兩邊搜尋她們倆的身影,他們找了三四天一點痕跡也沒找到。陸小瑗在找的時候,意外掉下的山坡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從死神手裡搶回一條命來。

其他隊員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些傷,阿納亞見此決定暫停搜救工作,可週一林不同意依舊帶著他自已的小隊到河岸兩邊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