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伊恬,你覺得莊超元這人怎樣?”
軒哥的一句話就像是平地上的一聲驚雷,讓男生們心底都直呼“猛啊!”
“啊……”
伊恬沒想到自已會被軒哥一把摟在臂彎,畢竟她們似乎不具備這麼親密的情分,但十厘米的身高差做這樣的姿勢還是挺可觀的。
伊恬瞬間又陷入高中班會時被問到“你覺得師兄帥嗎”這樣糾結的問題裡。
軒哥沒有重複,就這樣看著臂彎裡的女孩,那抹持久的彷彿晴光映雪的淺淺笑意讓伊恬覺得對方並沒有惡意。
“emm那軒哥覺得呢?”
“哈哈……他在我這就是兄弟,是吧?”
軒哥沒有料到伊恬會將問題拋回給自已,不過細細想來,像她那樣害羞的女孩,迴避是正常的。原本這樣問人家就顯得十分刻意和突然,自已圓回來也理所應當。
莊超元一開始聞聲時有望向過伊恬,但又擔心那個女孩倘若正巧抬頭會覺得尷尬,便迴避了。
直到最後“鬧”成這樣,莊超元不願在那個女孩面前就這麼幹巴巴地簡單回應是或不是。
還是電梯最懂救場,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梯門一開,魚貫而入,便很自然地衝淡了剛才的小插曲。
真的要分別了,大多數同學都要到公交站等車,只有她和他沒去。
伊恬是離家近,而莊超元是家太遠,需要繞到馬路對面打車,而且他知道那個女孩將要往哪個方向走,所以此時兩人並肩。他們不知道身後公交站那群吃瓜群眾正望著他倆的背影偷樂呢。
“伊恬……你身體養得怎麼樣了?”
雖然曾幻想過很多種可能,久別重逢後的他對自已說什麼。
這個答案,伊恬從未想到,卻又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彷彿是一對相識很久的老朋友。
他牽掛她,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深入瞭解那個女孩的機會,只知道高考體檢時,女孩有特意與肖老師和醫護交流並登記了什麼。
其實他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就這樣一直掛念著,希望她安好。
“嗯嗯挺好的,大學比高中輕鬆一些,所以好很多了。”
“嗯那就好。”
曾經,他們都以為,兩個人會一起攜手走過高中、邁入大學,選擇有彼此在的城市,雖然不是同校,但也只需30分鐘的地鐵便能緊緊相擁。
當那個女孩知道那個男生最後選擇了北方的學校時,一切的期待都為之落空,從此天南地北,相忘於江湖。
所以,這樣短暫的相逢又能改變什麼呢……
屬於兩個人並肩的時光一直很短暫,再次到了分岔路口,還來不及等到漫天星光璀璨,來不及說清楚太多的為什麼,來不及……
“那我回去了……後會有期。”
“路上小心,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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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窗外的光從簾子的縫隙中透過來,照亮了牆的一角,隔壁已經傳來父母親勻續的鼻鼾聲。
伊恬輕輕地坐起來,倚著靠枕。Ta坐到了女孩身旁,讓那個小腦袋靠在自已肩頭。他們之間,言語無聲、心靈相通。
“今天見到他了。”
“嗯嗯,一切似乎都沒變,但好像又都變了。夜長情夢短,人遠天涯近。”
“時間會給出答案,在真正的那個人出現之前,我會一直代替他守護你。”
原來,重逢並不一定意味著破鏡能重圓。
這一次相遇,伊恬總在無形中覺得——自已是時候放下了。
這段朦朧、氤氳著甜意,卻又波折的過往,是伊恬青春裡最美好又最珍貴的回憶。
膝上型電腦螢幕的藍光印在臉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碼字,眉眼帶著淡淡地溫柔。
其實已然醞釀很久了,把這一段青春的故事寫下來,將所有的五味雜陳一同打包,放進時間的膠囊,為這段情意畫上句號,也把那些人那些事永遠埋藏在記憶深處。
年輕的時候,愛上什麼都不為過。成熟了以後,放棄什麼都可以理解。
也許世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那個和自已靈魂相近的人,可後來才發現,真正的緣分是那般可遇不可求。
在同一片夜空下,睡不著的人千千萬萬。但只有一個他,會對著窗外的月光說——
這個世界很大,美好也多。與其說是想看看更大的世界,不如說是希望等到你,和你一起去看看更大世界裡的我們。不存在誰帶著誰,而是準備好的我,和也準備好的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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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已然過去,新學期返校的日子如期而至。
經過一學期的網課,升入大二的伊恬她們宛若初入校園的新生,大學生涯好似又才剛剛開始。
伊恬和葭葶依舊形影不離,婕瑜的她的盲盒男友開始如膠似漆,白日裡攜手逛校園、夜裡暢聊不止這些都不在話下。
唯一出現的新變化便是,宿舍裡來了一個新夥伴名叫雨晴,“落戶”到了原先摯惟搬出的位置。
六個月時間的相別讓大夥分外珍惜宿舍情意——為舍友大辦生日party、週末一同出校遊玩讓新小夥伴很快就融入了這個“小家庭”。
大二的學業任務較上一年自是重了不少,畢竟“新手保護期”已過,加之上學期特殊的疫情原因,使得一回來後的課程量和難度都大大翻倍。
不少同學都紛紛退出社團以保學業,伊恬也從原來的幹事崗上“榮退”。雖說少了一學期的活動策劃稍顯遺憾,但滿滿的課時也使得伊恬略感捉襟見肘。
“長江後浪推前浪”,年年皆有新人在。伊恬當下要做的,便是領著新人儘快熟悉“崗位”。
這是她最後一次去社群志願服務點了,不同的是,從前她是策劃者,而今,她只需默默跟在隊伍中,關注師妹們表現即可。
更特別的是,協會這次安排了兩院志願聯誼,有半數是來自物電的新同學。
大夥都說疫情讓校園的脫單率猛跌,這不,輔導員們馬上就響應群眾號召給大夥整活兒起來。
伊恬沒抱任何期待,依舊穿著平日裡最素的白T黑褲便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