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師邊說邊示意男生們進來,在教室不再有人走動時,巡視了兩圈便離開了。
老師的身影剛消失在門邊,筱蘇便向後遞了張留言紙——
剛剛是不是礙著你們的好事啦?抱歉抱歉哈【笑臉】
伊恬初看時還一頭霧水,等回憶漸漸浮上心頭後才恍然明白,耳根瞬間火辣辣的。
……不知所云……
啪地一下將紙條拍在筱蘇的後背。筱蘇不曾回頭,慢慢地用手夠摸著紙條,在伊恬看來十分滑稽,忍俊不禁。
而這些全都溜進了莊超元眼中,紙上的對話讓他的嘴角浮起來笑意,妥妥的暗爽無疑了。
臨近放學,教室裡開始有了些小躁動。
“嘿!等會放學後去練球,叫我們去佔位置!”
莊超元聞聲望向了唐逸暢,點頭答應,又和其他男生默契地對視。
“軒哥她們也來,你告訴伊恬一聲。”唐逸暢用眼神示意著伊恬方向,莊超元用手迅速擋住他的視線。
回頭轉向伊恬時,發現她已經看著自已了,一時語噎。
伊恬朝他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莊超元笑著以示回應,但心裡又有所猶豫。
最近幾日,夕陽下的球場多了不少身影。
“咱們進步得很快呀!衝冠軍!”為了湊成兩隊對打,連平時不怎麼打球的體委都來陪練了。
“扣球的感覺好爽!”
“那也要過網啦。”
“您悠著點咧,護好自個兒的老腰!”
“你才老!我又不是用腰打,沒事沒事。”
你一言我一語,全然都不知疲倦了,時光浸染著快樂。
伊恬有意忍住不去看手錶,卻也瞥見夕陽已經潛入了地平線,頭頂的這方天色很快就會黯淡下來,心中不免有些焦慮,母親應該早已等在校門外了吧。
莊超元知道,那個女孩向來不會在放學後久留,如今大家都在興頭上,自是難以發覺時間不早了。
“我去校門保安亭拿些東西,先走了。”莊超元把球發過網,撂下話便去拾起放在場邊的水瓶。
“欸哥,怎麼這麼快就走?”唐逸暢還納悶著一大男生通常無需要家裡送東西過來,但收到莊超元那一眼壞笑似乎就明白了些什麼。
“那……我也先回家了……明天見!”伊恬也見勢撤退,心底不由地感激莊超元幫自已開了口。
“對噢,都忘了伊恬要回家,一路小心!”
伊恬笑著點頭回應了體委,卻不曾發現走在前面那個男生的臉色不由分說地陰沉了。
通往校門的路不長,但莊超元刻意走得很慢,餘光裡有那個女孩的身影,希望她的腳步快一些,說不定能搭上話。
但一整路,伊恬都落在那個男生不遠不近的後方。其實,如果能一直,一直這樣也挺好,消磨到漫天星光,兩個人的背後,長出薄薄的翅膀……
伊恬見那個男生走進了保安亭,便掏出校卡,出示給門衛過目,爾後飛奔向母親。
保安亭堆放著家長寄放的物品,不少同學在裡面翻找著,莊超元無意停留於此,剛踏進來沒多久便空手而出,目送著那個蹦躂的身影,嘴角的那抹笑久久不散。
多想在往後的每一天,都能陪著她出去,卻無奈少了層身份……
******
新一季排球賽如約而至,不知多少顆心在同時期盼著週五的最後一節自習,本場是抽籤選對手的初賽,晉級的班級到下週五參加複賽和決賽。
學校允許各班球隊可以在倒數第二節自習就前往操場熱身,也就在此時,七班才開始商討著出場陣容,男女生中都有替補的位置。
伊恬早就聽說了,軒哥她們每次在自已離開後還會苦練許久,再說人家本就是好姐妹,默契度更高也是自然,倘若兩人中最後只選一人出場,那真真有些尷尬了。
伊恬知道自已處境為難,默默地退後了一步,由著他們聚在一起討論。七嘴八舌中有的躍躍欲試,有的稍顯怯場。
不久,四位“猛男”確定下來了,沒有什麼爭議,其中不少男生也更傾向於軒哥兩姐妹。
伊恬只好在心底傲嬌著立誓七班沒了自已肯定很難拿下比賽,以此來自我安慰。
卻也感覺到有一人正在避過那兩位女生,又是勾肩搭背,又是耳語不斷,很努力的想讓她站在賽場上,讓註定有緣的兩個身影能在青春的美好回憶裡並肩戰鬥。
教學樓那邊暗流湧動,很快便傳來嘈雜的人聲,下課鈴似乎都一改往日的悠揚,倒像是激動人心的進行曲。
“我們班在哪個場啊?”
“這裡這裡!快來!”
“哇這是哪個班的?全是大高個!”
……
各路豪傑齊聚球場,battle有輸贏,討教無勝負!好戲,開場了——
六掌相疊,一聲“加油”燃起心中熱血,男生們還紛紛交拳碰肩。兩班的親友團各據一端,團團圍住,吶喊聲此起彼伏,置身其中怎能不心潮澎湃。
此次正巧抽到兄弟班六班,數學老師是他們的班主任自然沒有缺席,只是不曾想自已最偏愛的學生伊恬會在出場陣容裡。
哨聲拉開了比賽的序幕,雙方六個號的站位都比較隨意,不像專業球隊那般劃分主攻、副攻和二傳,伊恬和莊超元並肩站在了後排。
對方的第一個發球力道有限,只落到了前排。我方男生在迅速位移的同時靠攏雙臂,但因準備過於匆忙,加上動作未形成機械記憶,兩臂有一定的上下差距未形成平面,以致球觸臂後方向失控,斜飛向場外。
親友團對這一“飛來橫禍”唯恐避之不及,瞬間蹲低了一片,一陣唏噓後便很快恢復了鬥志,為場上的選手加油打氣。
依舊是對方開場,發球員的內部輪換讓我方顯得更加緊張,屏息留神那球的運動軌跡。再次過網,飛向了後排。
伊恬在六號位小步調整,手隨來球屈肘翹腕,以緩衝球的力道,控制接球距離,藉助反彈力和送球動作成功將球打到對場,親友團高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