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回來啦!“
“是啊,再不回來就怕你們都不記得我了!“
“哇,包個頭,看上去更帥了!“
“去你的,不包也很帥!“
陳放邊跟同學打招呼,邊努力的尋找自己的位置,說實話,他確實忘了高中的時候自己坐哪。
“你找什麼?“王震很奇怪。
“額……,我記不得位置了。“陳放尷尬道。
很同情的看著兄弟,王震領著陳放來到靠近窗戶的倒數第二排,然後指著窗戶邊上的那張桌子道:“這是你的,這是我的!“
“我們是同桌?“陳放很驚喜。
“你繼續裝失憶。“王震哼了聲。
上課鈴響起來了,陳放趕緊坐下,這一坐,感覺就來了。
斑痕累累的桌面,冰涼的椅子,環顧四周黑壓壓的人頭,當數學老師站在講臺上那一刻,陳放打了個激靈。
高中生的生活,真的重溫上了。
揉了下太陽穴,陳放深吸口氣,把飄散的思緒揪了回來。
讀書是什麼?各科所讀的知識絕大部分是根本用不上現實,對大部分學生來說,都是這個感覺。
但陳放記得一次在大學裡打球,有個教授很喜歡籃球,一來二去就熟絡,交談裡,陳放問過這個疑惑,教授回答道:主課之外的各科內容,旨在於開拓學生本身的思維方式和對世界的認知。
而主課的語數外三門各有自身的用途。
語文不用說,最大程度提升個人修養和民族自信。英語不僅是讓你學會一門外語去交流,更重要是個工具,好讓你在未來可以在進修更高等級的知識時候,能夠應用上。
因為絕大部分科技文獻都是英文為主。
數學最為重要,可以說,一個人要想擁有財富,數學是關鍵。
數學的表面本質就是計算萬物的加減,運用在生活中,工作中。
但其實數學的本質是:對基本數學概念的理解,對數學思想方法的把握,對數學特有思維方式的感悟。
而如何去理解,把握,感悟,那就是抓公式。
陳放記得不全教授的話,但抓公式他記得清楚,他問教授,難道死抓公式就能把數學學好?成為數學家當然不夠,但如果只是用來考試解題,卻是綽綽有餘。
那就開始吧,陳放輕輕對自己道。
中午時分,陳放從位置上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個上午的學習,讓他頗為疲倦,但久違的感到很充實。
“陳放,走,去食堂。”隔壁桌的王震把書塞進了書桌裡。
對於高中食堂的記憶一下就出現在陳放腦海裡,東昇高中的食堂雖沒有大學那麼菜系豐富,但都是真材實料,有手藝的廚師坐鎮。
爆炒肝尖,醋溜肥腸,蘑菇雞,芹菜牛肉,紅椒裡脊,可都是陳放曾經念念不忘的好菜。
“走!”
校園裡,處處都是學生,東昇是重點高中,初中部加高中部,有近七千學生,地處南陽東郊區的東昇山腳下,交通相對不是很便利,寄宿生和走讀生各一半。
學校有兩個食堂,一大一小,照顧不同需求的學生。相對來說,走讀生去小食堂偏多。
小食堂以小商鋪為主,各種菜系應有盡有,價格也比較高,絕大部分寄宿生都不會來這。
王震以慶祝兄弟傷愈歸校為由,帶著陳放來到【魯花鋪】,這店是正宗的魯菜館,也是學校最貴的飯店,即便是老師,也不是常來。
兩人坐下,王震讓陳放點菜,陳放沒有矜持,兩葷一素加個湯,外加兩瓶可樂,一頓操作下來,王震嘴角都哆嗦起來。
“好傢伙,往死裡薅我啊!”
“下次我請你!“陳放看到兄弟肉疼的樣子,不禁發笑。這樣兄弟同心的日子,多久沒體會過了,就算是夢裡,都沒有了。
菜上得很快,兩人大快朵頤,飯飽酒足後,便在校園瞎逛。
東昇高中的校區地形頗為另類,因為是傍在東昇河邊,整個校區呈窄長形,東西兩校門相距有三公里,校區的教學樓,住宿樓,辦公樓,都是沿江而建的,兩棟教學主樓隔江而望,也是南陽高中圈一大奇景。
若說整個南陽的學校,哪個風景最好,公認是東昇高中。
不過這樣也導致東昇的可利用面積並不多,各種硬體設施都是東一塊,西一片,幾個球場都相隔很遠。
食堂是在校區中間區域,陳放王震沿著筆直的校園主路,從東往西去。午休時間兩個小時,足夠他們用來閒逛。
一年最美好的季節的就是現在,風是溫煦的,消散了微微灼熱的陽光。“哦,對了,那個推你的人,你啥打算?”王震忽然問道。
“沒打算,就這樣吧。”陳放覺得要不是他,自己還回不來,不去感謝還要捶一頓,有點說不過去。
“怎麼行,就憑他下黑手還跑了,就不能放過他!”王震大怒,見陳放一臉無所謂。
“額。”陳放只好道:“那你啥意思?”
“喊出來,讓他好好道歉,不喊三聲爸爸,我王震就不會放過他!”
“……。”
“過分啊……。這樣吧,趁現在有時間,找下他。”陳放也想看看自己的大恩人是誰。
“好,先去找劉俊甄信,人多過去才有氣勢。”
半小時後,四人來到高一班。
“常晟,出來!”王震指著一個坐在最後一排,正跟人說話的大黑個喊到。
大黑個一轉頭,看到陳放四人,頓時臉更黑,本來吵鬧的教室也一下就安靜下來。
十幾個學生愣愣的看著自己,陳放倒不覺得發憷,只是頗為尷尬,王震見常晟不動,便大怒:“勞資數到三。”
也不知之前王震是不是已經教訓過這個黑大個,聞言後,常晟頗為畏懼,不太情願的從後門走出,來到走廊上。
幾人迎了上去,陳放仔細打量,一米八的樣子,身體很壯實,面板黝黑,像是飽曬日光。
“醫藥費我也賠了,你們到底要怎樣?”常晟粗聲粗氣道,一臉的不服氣。
“來,也讓我捶爆你的頭,然後扔幾百塊給你,如何!”王震直接上手一推,將常晟按在欄杆上。
常晟無言以對,嘴角抽動,愣是說不出話。
陳放覺得兩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可不想惹麻煩,便拉開王震,對常晟道:“把你過了,就要服,下黑手這種下三濫的事,以後別做了。”
“我沒推,我就是想去蓋你冒。”
“蓋我?”陳放笑了。說實話,這黑大個,長了一張特別讓人討厭的臉,長眼短黴,歪嘴塌鼻,但凡多說幾句,就心生不爽。
“你拿什麼蓋?你一米八就很高嗎?我隨便打!就憑你這腳步,當好你的木樁本職工作吧。”陳放那張狂的性子也上來了,在籃球上,他格外較真,也許正因為這性格,即便是很晚才接受籃球,他可以走到業餘級別的一線。
不服就幹你!常晟也怒了,他瞪著眼睛:“行啊,現在就去,我要輸了,隨你怎麼來!”
“輸了喊爸爸,三聲!”王震加了一句。
常晟臉更黑了,但這麼多同學看著,自己絕不能慫,一咬牙:“好哇!”
幾分鐘後,陳放站在了籃球場上。
這個籃球場是老球場,水泥地,但並沒有妨礙同學玩球的積極性,六個框,都有人在打球。
王震瞅見一個熟人,便上前協商了下,很快就空出一塊半場來。
把球也順過來,扔給陳放,王震走到跟前低聲道:“有沒有把握。”
“廢話!”陳放這是回來後,第一次觸控籃球,雙手摩擦球體表面,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這是……。
陳放震驚了。
恍惚間,那種很熟悉,彷彿與生俱來的感覺包裹著他。
無法置信的猜測,這感覺用醍醐灌頂來形容就很貼切。
自己前世籃球的能力,好像跟隨時空穿回來了一些。
“陳放,陳放!”王震見陳放在走神,就拍了拍他。
“上啊!”王震把陳放推向場中央。
剛才打球的,還有圍觀的,幾十位同學注視下,陳放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既然老天爺這麼給力,那我自然不能辜負這番天意。
今天就先拿這個大黑個來祭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