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熙和即墨尋兩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嘴巴里塞得滿滿的,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聲響。
他們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因為彼此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竟然直接親到了安輝那臉頰上!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三個人都瞬間愣住了,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
兩人手中緊緊握著的肉蓯蓉也因這一意外而失手掉落,“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隨後,他們像是被電擊中一樣猛地向後退去,想要拉開與對方的距離。慌亂之中的即墨尋卻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一面堅硬的牆壁,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他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疼得他忍不住叫出了聲:“哎呦!”
此時的安輝緩緩直起身子,那張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但眼神中卻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他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來!”話音剛落,他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大步流星地朝著前方走去。
端木熙見狀,連忙從地上站起來,伸手輕輕拍打了幾下自已屁股上沾染的灰塵。然後,他轉頭看向仍然坐在地上、捂著腦袋一臉委屈模樣並且撅著嘴不停用手摸著額頭的即墨尋,不由得咂巴了一下嘴,發出一聲輕微的嘖嘆。
緊接著,他向即墨尋伸出一隻手,語氣略帶無奈地說:“行了,快起來吧。”
即墨尋搭住對方的手,緩緩站起身來,然後用力拍了拍自已屁股上那厚厚的灰塵,嘴裡嘟囔著:“哎呀,我才剛剛吃了那麼幾口……”
一旁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處?反正我們都已經被發現!既然如此,那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會跟你一起承擔責任!”話音剛落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緊緊跟上前面正準備離開的安輝。
即墨尋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不禁開始犯嘀咕起來:“這下可怎麼辦!怎麼辦!我這才剛來沒多久,居然就闖出這麼大的禍來了!那個即墨白肯定會去向老頭子打小報告的,到時候我可該如何是好……”
正當他在牆角處猶豫不決的時候,走在前頭的安輝突然回過頭來,目光直直地盯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即墨尋,喊道:“喂,你到底還走不走,你是打算一個人留在這兒面壁思過不成?”這一聲呼喊瞬間將即墨尋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到現實中來。
\"來了來了!\" 即墨尋一邊在心裡面暗暗叫苦不迭,一邊硬著頭皮緊緊地跟在了前面那個人的身後。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走在前方帶路的人,只見那人身材高大挺拔,步伐穩健有力,渾身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兩人就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安輝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前。
安輝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即墨尋和另一個人則小心翼翼地緊隨其後。進入房間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寬大無比的桌子,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紙質材料,看起來雜亂無章卻又似乎有著某種規律。而在這張巨大桌子的後方,則是一扇面積不算太大的窗戶。
目光稍稍偏移,便能看到在窗戶的旁邊擺放著一張摺疊起來的軍用床。即墨尋在關門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門後的角落裡放置著一個洗臉盆架,架子上方還搭著一條幹淨整潔的毛巾。
安輝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張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胳膊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站得筆直的兩個人,冷冷地說道:\"站直了!像什麼樣子!一點規矩都沒有!說吧,你們兩個剛才究竟在幹什麼?\"
聽到這話,即墨尋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搶先開了口:\"報告,我們……我們實在是太餓了。\"
說完這句話,他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眼睛也不敢直視安輝,只是微微垂著頭,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餓的去挖樹根?為什麼”
端木熙懶懶散散的說:“因為中午的飯難以下嚥!”
只見安輝面色陰沉地用力點了點面前那張實木桌子,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大聲吼道:“那別人是怎麼吃下去的?難道他們有三頭六臂不成!”
一旁的端木熙聽到這話,扭過頭去,,將目光投向了牆邊,而此時,站在端木熙身旁的即墨尋則滿臉哀求之色,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那個……您能不能別和我爸說啊……”
然而,他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便猛地感受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如同利劍般直直地刺向自已。
安輝正盯著他,僅僅只是這麼一個眼神,就讓即墨尋如鯁在喉,瞬間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端木熙,你今天居然還敢吃棒棒糖?還是可樂味的!不知道你是怎麼在門口的地下埋著,我已經叫人給收拾掉了。從今天起,決不允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安輝餘怒未消,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桌面。
待訓斥完端木熙之後,安輝緩緩地轉過頭來,將目光落在了即墨尋身上。他的眼神稍稍緩和了一些,但語氣依然嚴肅:“至於你,即墨尋,老爺子之所以讓你來這裡,是要讓你得到真正的鍛鍊。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他老人家對你的一片期望!”
“我知道,我...”
“你來這的第一天,竟然就想著給別人送禮,雖然這是你的個人選擇,但我對此並沒有任何意見。
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有些規矩你必須得牢牢記住並且嚴格遵守!在這裡,讓你做什麼,你就得毫無怨言地去執行;在這裡,從你踏入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經成為了一名守衛者預備役人員。至於每日的飲食方面,給你提供什麼樣的食物,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或許你們覺得給你們準備的飯菜賣相不佳,難以下嚥,但你們可曾想過,華夏的軍人們在保家衛國時所食用的又是什麼?
我們給你們做的這些食物,至少能夠保證讓你們填飽肚子,而且還具備一定的營養價值。而那些軍人們呢?他們曾經吃的僅僅只是將白麵炒熟而已!
咱們守衛者這個組織由於其特殊性,並不能輕易地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中,然而,我們與那些軍人一樣,都是為了守護同一片華夏大地!只不過,他們身處光明之處,用血肉之軀抵擋著敵人的明槍暗箭;而我們則隱匿於黑暗之中默默守護。
我們要承擔的和他們一樣多,但是,咱們人很少,所以你們更要刻苦,相比之下,給你們供應的食物的確可能比不上他們的……也許你們現在還無法理解其中的深意,但總有一天你們會恍然大悟的。”
此刻,夜色正濃,萬籟俱寂。
“你們兩個!大晚上不睡覺偷偷逃出宿舍!第一次犯這種錯誤,立刻給我到訓練場上去,負重跑十圈!下一次就加倍!”
端木熙聽到老師的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安輝,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出辦公室朝著訓練場走去,他那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冷。
而另一邊,即墨尋有些擔憂地望著安輝,想說些什麼話但還沒等他開口,安輝便冷冷地說道:“怎麼,難道你還想讓我把即墨白叫來嗎?”
即墨尋聞言,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悻悻地轉過身,緊緊跟上了端木熙的步伐。
眼看著兩人漸行漸遠,安輝這才緩緩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資料夾,然後邁步朝樓上走去。
訓練場上,端木熙和即墨尋已經開始了他們的懲罰。只見端木熙動作熟練地將沉重的沙袋綁在了自已的身上,緊接著便邁開雙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即墨尋見狀,也不敢怠慢,連忙效仿端木熙的動作,迅速地將沙袋綁好,然後緊跟其後奔跑起來。
一邊跑,即墨尋還一邊氣喘吁吁地對著前方的端木熙喊道:“喂!端木熙,你真的不怪我嗎?都是我不好,大半夜非要拉著你去挖肉蓯蓉,結果害你也跟著一起受罰了……”
“怪你?不會!如果不是因為我嘴饞,又怎會眼巴巴地跟著你?這其中自然也是有我的問題存在。而且我說過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端木熙一邊說著,腳下的步子卻是邁得愈發堅定有力起來。
見此情形,另一人趕忙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等這件事情過後,我就送你一個特別的禮物當作補償好了。”
聽到禮物一詞,端木熙卻絲毫沒有停下自已前行的腳步,只是略微有些喘息地回應道:“多謝你的好意了,但不用,我並不需要什麼禮物。話說回來,難道你平日裡很喜歡送別人禮物嗎?”
面對端木熙的疑問,即墨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點了點頭應聲道:“是啊,我媽曾經告訴我,如果想要與人建立良好的關係或者結交新朋友,最好的方式之一便是贈送禮物給對方。所以從小到大,我已經送出過好多好多份禮物。”
聽完這番話,端木熙不禁搖了搖頭說道:“呵呵,那不知道你媽有沒有跟你講過這樣一句話——真正的朋友之間,其實根本無需依賴於禮物來維繫彼此之間的情誼。”說完這句話後,端木熙繼續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只留下身後之人緩緩停下腳步。
“什麼?”
端木熙逐漸停住了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盯著身後的即墨尋。
由於剛剛劇烈奔跑的緣故,端木熙此時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說話時堅定的語氣:“不可否認,你確實非常有錢。儘管我可能不像你那樣富有,但我以及我的朋友們之間的友誼,從來都不是依靠贈送禮物這種方式來維繫。”話音剛落,端木熙毫不猶豫地再次邁開雙腿向前奔去。
留在原地的即墨尋望著端木熙遠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然後漸漸地開始跑動起來,朝著端木熙離去的方向追趕過去,並大聲呼喊著:“那麼,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前方的端木熙對於即墨尋的呼喊置若罔聞,他依舊頭也不回地拼命奔跑著,彷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腳下的道路上。而即墨尋則毫不氣餒,緊緊跟隨著端木熙的步伐,一邊奮力追趕,一邊不停地追問著同一個問題:“我們現在到底是不是朋友啊?端木熙!”
月光輕柔地灑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映照出兩道修長的影子。這兩道影子始終緊密相連,不離不棄。
跑完漫長的十圈之後,兩個人彷彿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氣喘吁吁地癱倒在了沙地上。
即墨尋大口喘著粗氣,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滑落,但他仍然沒有忘記心中的問題,艱難地開口問道:“端……端木熙,經過這一場奔跑,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端木熙緊皺著眉頭,費力地坐起身子,雙手撐著沙地,仰望著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淡淡地回應道:“跑了整整十圈居然還有力氣跟我說話,看來你的體力確實很不錯啊。”
聽到這話,即墨尋不禁感到一陣困惑和失落,他不明白端木熙為什麼會這樣回答。
然而就在這時,端木熙緩緩站起身來,他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明亮的月亮,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神秘而迷人的畫面。緊接著,端木熙朝著即墨尋伸出了一隻手。
看到這一幕,即墨尋瞬間明白了過來,現在,他的第一個朋友!
此時,安輝正透過辦公室的窗戶遠遠地注視著兩人。只見他們相互扶持著,邁著緩慢而悠閒的步伐朝宿舍走去。
安輝感嘆道:“肉蓯蓉這麼讓人精力充沛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