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塔眼中笑意越來越深,伸手環住千洛的腰,一個翻身,將原本趴在他身上的小雄蟲,困在了他的手臂和沙發靠背之間。

他親了親那雙看著可憐兮兮的眸子。

吻落下來的時候,千洛下意識地閉眼,腦子裡還想著西塔玩笑說的話,嘴裡不斷解釋:“我沒有不喜歡你,是太喜歡了,心臟一直撲通撲通地跳,像要壞掉了一樣,不信你聽。”

西塔覺得好笑,越看越覺得小雄蟲好欺負。

“好啊,我聽聽。”西塔側耳貼近千洛的心口。

千洛渾身都僵住了,他的面板在發燙,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述說著渴望。

西塔歪了歪腦袋:“沒聽見誒。”

雌蟲的聽覺敏銳,更別說受過專業訓練的軍雌。西塔逗千洛上了癮,睜眼就開始說瞎話。

千洛呆呆的,沒反應過來。

他的心臟跳太快宕機了嗎?

小雄蟲的大腦里根本沒有質疑西塔這個選項。

西塔的指尖在千洛的衣服上劃拉,沿著中線,一路向下:“是不是因為衣服穿太厚了,所以聽不到?”

千洛沒有回答,感覺到西塔的手指停留在某個地方打轉,他的理智“轟”的一聲被炸得粉碎。

千洛伸手抓住西塔的手腕,形勢陡然間逆轉。

被雄蟲無害樣貌蠱惑,撩嗨了的西塔終於想起無數個夜晚裡,自已悽慘的模樣。

但現在想要收手已經遲了……

……

帝國中心醫院。

紀時被送到醫院沒多久後就醒了,但因為身體多項指標不達健康標準被醫院扣了下來。

“我可以出院了嗎?”

這是紀時第三次詢問前來檢視點滴進度的亞雌護士。

亞雌護士停止記錄,看向紀時,認真道:“不行哦閣下,帝國很重視閣下們的身體健康,任何一位閣下出事,都是帝國的重大損失。您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告訴我們就好,滿足閣下們的需求是我們的職責。”

紀時縮回了被子裡,不再說話。

這種說辭他在不同的場合聽過無數遍,什麼雄蟲是珍貴的,失去一位閣下會是帝國的重大損失,還有什麼以雄蟲為中心,雌蟲應該無條件為雄蟲服務,這些話他都聽膩了。

雖然他的確因為雄蟲這個身份享受到了不少優待,但他始終無法理解,失去一位雄蟲,為什麼會是帝國的損失。

一隻雄蟲的死亡會影響這隻雄蟲的家蟲,如果這隻雄蟲是為數不多的,為除了服務行業以外的領域有所貢獻的雄蟲,那也可以說是那個領域的損失,但這跟帝國有什麼關係?

雄蟲的數量稀少,可也沒到少了一隻就影響種族繁衍的程度。

別說帝國少了一隻雄蟲,就算是一次性少了上百隻,那也可以照常運轉。

紀時時常覺得自已被這套“雄蟲至上”的理論架在高處,寸步難行,比如現在,他想出院,卻被告知自已沒有資格做這樣任性的決定。

而他的雌君,因軍部任務精神海惡化,當晚治療結束,就又直奔戰場了。

如果亞岱爾想要在醫院住久一些,甚至會被勸告不要浪費醫療資源。

或許,這不只因為亞岱爾是雌蟲,還因為他是平民。

亞岱爾接到西塔的通訊時,正在處理完全蟲化的雌蟲,無法第一時間趕到紀時身邊,等他來到醫院,已經深夜。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亞岱爾聽到幾隻醫護蟲正圍在一起討論紀時。

“這麼省心的雄蟲閣下還真是少見呢。”雌蟲一臉春心蕩漾,“如果是我的雄主就好了。”

“那你想想就好了,紀時閣下不是說過只娶亞岱爾上將一個嗎?不會有雌侍,也不會有雌奴。”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雌蟲不以為意,“蟲是會變的,何況是紀時閣下那麼優秀的雄蟲,他本就應該造福更多的雌蟲,而不是被亞岱爾上將一蟲霸佔。就算他改變了心意,我想也不會有蟲責怪他的。”

剛剛出言反駁的雌蟲皺了皺眉,還是不太認可這種說法,另外一名同事卻是贊同道:“對啊,現在雄蟲那麼少,很多雌蟲都沒有雄主,這種優質雄蟲就更應該多娶了。”

雌蟲連連附和:“再說了,亞岱爾上將工作那麼忙,哪有空陪雄蟲,沒準閣下早就膩了,只是礙於自已之前說出口的話不好意思再娶而已。”

“亞岱爾上將作為雌君也是,太不盡責了,竟然心安理得地霸佔雄蟲,難道他沒有看雌君守則嗎?雌君應該鼓勵雄主多娶雌侍。”

“就是說啊,這次紀時閣下昏迷,還是西塔上將將蟲送來的。亞岱爾上將作為雌君竟然現在還沒到,也太失職了。”

“要是紀時閣下不止亞岱爾上將一隻雌蟲,就不至於現在病床前,連一隻照顧的雌蟲都沒有了。”

持相反意見的雌蟲自知沒那個舌戰群儒的能力,也不想跟同事們起爭執,於是閉了嘴,視線無聊地亂轉,結果看到了標誌性的銀髮紅眸,差點把眼睛瞪出來,咳了個驚天動地。

緊接著,所有圍在一起八卦的醫護蟲都發現了亞岱爾。

剛剛還嘰嘰喳喳的蟲四散開來,醫護站瞬間鴉雀無聲。

亞岱爾抿了下唇,繼續朝病房走去。

他剛下戰場就趕過來了,衣服上的血漬還沒來得及清理,現在想想,著實有些不體面,可能會髒了雄主的眼,而他明知道紀時有潔癖的。

亞岱爾難過地想,他果然是失職的雌君。

病房門開啟的瞬間,紀時像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將光腦藏進了被子裡。

看清滿身狼狽的亞岱爾後,紀時鞋子都沒顧上穿,急忙下床,大步走到亞岱爾面前,檢查亞岱爾是哪裡受傷了。

亞岱爾有些無奈道:“雄主,這些不是我的血。”

作為一名合格的雌君,他應該為惹雄主不安感到歉意的,他應該主動請罰,但他沒有,他非常不該地感到寬慰。

他可能真的被紀時慣壞了,雌君守則他看過,但也早就忘了。

紀時說,他不需要遵守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