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慧與劉和平去安氏祠堂的事情不脛而走。
旭日東昇,空氣清新。安妮帶著海瑟薇來到安世慧的花店,一下車,她就命令手下砸了安世慧的招牌。安世慧慌忙喊道,“住手!招牌無辜。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談。”
“哼!一個花店的招牌竟然是' 新天地 '?囂張太過!我不砸他誰砸他?給我砸!砸!”安妮傲慢地對手下吩咐。
稀里嘩啦!稀里嘩啦!稀里嘩啦!噗噗擦嚓。
安世慧的花店,一會兒便面目全非,門,窗子,各種裝飾物散落一地。碎花盆,花枝、花瓣、花蕊被踩腳下。倒地的魚缸,魚兒拼命掙扎求生,但是,到了地上的魚缸碎成一片,水花四濺,流向四方。擺放整齊的一束束鮮花被推倒,踐踏。
安世慧在店外冷眼看這夥人胡作非為。她撥通了報警電話。不一會兒,警察來了,安妮他們趕忙上車,迅速逃離安世慧的花店。
劉和平聽說了花店被砸,趕緊聯絡趙陽。趙陽衝進安盛實業有限公司,找到趕回公司的安妮、海瑟薇。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這麼做?”趙陽生氣地看向安妮。
“為什麼?不為什麼,安總高興!”海瑟薇答道。
“為了一個人高興,就要去砸壞別人的花店!還有沒有國法了?”趙陽渾身發抖,生氣地語無倫次。
“國法,我們沒有犯法。你跟我們說不著。哦,還有,如果你真心心疼那個丫頭,可以求安總高抬貴手,而不是這樣無禮地與安總髮脾氣。你是公司員工,安保部長,副總裁,終身健康顧問先生!”海瑟薇挑釁道。安妮穩穩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面無表情。
“那好,花店已經報警了,你們等著法律懲罰吧!”趙陽抬步就走。海瑟薇上前攔住了他。
“我說趙陽,這麼多天你去哪裡了,不來公司上班,也不接電話,你真牛!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保安,把趙部長請到咱們的餐廳吧!”
趙陽反抗著,但架不住保安人多,趙陽被幾個保安一路帶到三樓的餐廳。餐廳裡整齊地擺放著一排一排的餐桌椅,夠上千人同時就餐。在大廳的兩側,專設了雅間,供高層中層領導就餐。趙陽被帶到其中一個雅間,保安們把他推進去,鎖上門,取走了鑰匙,離開了。
中午用餐時間到了,餐廳里人聲鼎沸,卻沒有人注意到包間裡關著一個人。晚上就餐時間到了,仍然沒有人理他趙陽。這樣,一來二去好像過了八九頓飯的時間,沒有人注意到趙陽的存在,也沒有人理他,任他自生自滅。或許,他被雪藏在這裡,大家知道也裝不知道,就為了“懲罰他”,讓他知道安盛實業有限公司的“厲害”。“軟刀子殺人不見血。”
趙陽漸漸意識模糊,渾身發冷,蜷縮在包間的角落裡,又冷又餓又渴又難受,又熱又急躁,他尿了,儘管尿很少,但他心跳加速,他控制不住自已,他想叫喊,可是沒有力氣喊出來,他頭暈眼花,渾身無力,不想動彈。他冒著冷汗,意識模糊。他醒來又昏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站著幾個人,“趙陽,喝尿不,哥餵你!”其中一人朝趙陽的臉噴過來一股尿液,“終身健康顧問先生,放著陽關道你不走,你偏要走獨木橋!賞賜你!”說著,一塊硬硬的饅頭朝他砸了過來。趙陽不認識他們,可能他們是新來的,都是新面孔。
還是自已建議公司為了安保經常更換系統設定,沒有想到這裡的人也更換的這樣頻繁。
正在煎熬之間,一串高跟鞋聲響起來,越來越近了,是尖又細的鞋跟,紅色的鞋底,黑色的鞋面,絲襪,短裙,窈窕的身段,端正無可挑剔的臉龐,紅紅的嘴唇,香氣撲鼻。不用說也知道那是安妮。海瑟薇。
“你們在做什麼?誰讓你們往這裡倒水了?”保安們趕忙逃離,遠遠地退向後邊。
“想通了?”海瑟薇的聲音響起。
“賣花姑娘可不仁義,我們公司週年慶典用她的花,給她最多的錢,三番五次給她機會讓她掙錢。她可好,還跑去翻老黃曆,也不看看自已是誰,還想加入到我們家族嗎?不給她教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呢?助紂為虐,狼心狗肺!姐給你地位,給你權柄,給你金錢,你呢?怎麼回報姐的?”海瑟薇怒斥道,“安總神機妙算,知道你早早晚晚都要來求她,你說,是誰不對啊?”
“我,我,我,不是不知恩,我,我沒力氣講,講……”趙陽暈了過去。
海瑟薇指使手下保安將趙陽抬到衛生間洗漱,換了乾淨衣服,吩咐公司醫護打了靜脈營養液給趙陽。
然後,把趙陽帶到1616房間。
海瑟薇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瞧了一眼趙陽,吩咐其他人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海瑟薇和趙陽。他倆都不說話。靜默著。趙陽無奈地說道,“海,海,總經理,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我沒有那麼好。”
“嗯,你也知道自已沒有那麼好,那你說,我怎麼放過你?我放過你,誰放過我呢?”
“我,我,誰也沒有說過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透漏過。”
“說什麼?透露什麼?”
“說我離開公司的原因,透露離開公司的原因。”
“那你說是什麼原因離開公司的?”
“我自已不,不想幹了,不想幹了。”趙陽無奈地說道。
“公司聘你為終身健康顧問,每個月三千元。躺著掙錢,你不想幹了,誰信呢?”
“我,我頭暈眼花,我身體不好,幹不了。這是理由。”
“原因在誰?”
“原因在我,在我,我辜負了公司的期望,辜負了公司栽培。”
“還有,還有什麼話沒說,想一想?”
“還有,還有,哦,還有,我的一切,一切後果,我自已承擔,與公司無關。”
“還有呢,究竟與誰無關,說清楚。”
“還有,我離開公司與安總海總無關,是我自已身體原因,需要調養。公司終身健康顧問每月三千元,我原數退回。”
“那個花店呢?”
“那個花店,離開這裡,離開這裡。是她自已的事情,與公司無關。”
海瑟薇拿起電話柔聲說道,“安總,您都聽到了吧?可以放趙陽離開嗎?”
海瑟薇聽了一會兒,答道,“是的,安總,錄音了,錄影了。好的,好的,安總。”她放下電話,拿出一張紙來,又打電話,安總的秘書過來,把相機鏡頭對著趙陽架設完畢,說道,“可以了,開始吧海總。”她按下了啟動鍵。
趙陽簽下自已的名字,對著鏡頭寫下了他一生中第一份保證書,“保證書,我保證不發表關於公司的任何不利言論。我保證不說有損安妮總裁、海瑟薇總經理的名聲的話語。我保證不給安氏帶來任何不利或威脅。我保證不以安盛實業有限公司的名義做事情,或做威脅、損害公司的事情。我保證不洩露安盛實業有限公司的任何安保約定。如有違反,一切後果自負。趙陽 2000年6月19日”。
趙陽把寫好的保證交給海瑟薇,海瑟薇道,“你是自願寫下的嗎?你寫的是真實的嗎?”
趙陽點頭。海瑟薇道,“寫上這兩句話。”
趙陽回到鏡頭前,認真寫下“我所寫的保證書是自願的。我所做保證真實有效。”他再次交給海瑟薇。海瑟薇收下。
海瑟薇取出另一張紙,上面寫著,“和解書”三個字,遞給趙陽,趙陽不接,他扭過頭不看海瑟薇。
“這也不是我個人要求,你自已看看。”趙陽無奈接過。只見上面寫著,“我,安世慧,女,雲中市人,於某年某月某日幾點與與安盛實業有限公司發生誤會,自毀花店,並報警。現已經想通,我不該自毀花店嫁禍他人。現願意與安盛實業有限公司和解。特此提出和解。和解人:安世慧。2000年6月19日”。
“你知道該怎麼做,拿著回去吧。”海瑟薇說道。
趙陽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安盛實業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