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咱村裡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這活誰都能幹。”觀察著她的表情,劉二虎哄人的話張口就來。

“既然誰都能幹,那人家憑啥要我呀?”金玲雖著急找工作,但還算有自知之明。

婆家這幾年的打壓,使她自卑得不行,就覺得自已哪哪都不如人。

“剛剛不是說了嗎,人是我朋友,要安插你進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劉二虎眨了眨眼,眼底的算計一閃而過。

“你真要幫我?”金玲很是疑惑,他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之前不還是不肯幫她嗎,直到她威脅他,……

“相不相信在於你?反正我的心意盡到了,以後面對你的時候,就可以問心無愧了。”說這話的時候,劉二虎面上很是真誠的。

看起來,也像那麼回事!

“那好,我信你!”金玲咬了咬牙,對於去處,她兩眼一抹黑。

劉二虎的話,於她來說,不亞於雪中送炭。

推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根救命的稻草,她也決定抓住。

大不了,到時候不合適,再換工作就是了。

反正她身上有錢,也餓不死不是。

“那好,明天我讓人來村口接你。”

兩人又約好了離開的時間,這才各自離去。

等人走遠了,穆雲崢才從隱蔽處站了起來,眼裡帶著些思量。

而後,果斷騎上腳踏車,往鎮上的方向而去。

有了錢,金玲的腳步輕快了很多,臉上也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笑成這樣,這是又上哪兒浪去了?”剛進門,老婆子尖利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金玲忙把臉上的笑意斂了,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沒,我沒笑,你看錯了。”

“家裡一堆事兒,一天天就知道瞎溜達。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娶了你這麼只不下蛋的雞。”老婆子一見她,嘴裡就不乾不淨的罵上了。

金玲也沒當回事,只管左耳進右耳出。

這些年,老婆子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想著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她心情大好,也實在不耐煩跟她計較。

老婆子見她不吭一聲,只管埋頭幹活,罵著也有些沒勁。

院子裡剛消音,就見屋外走進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一臉陰沉,一把薅起金玲就往屋子裡拖。

“你,你放開我,我活還沒幹完呢。”金玲面上帶著些驚恐,一看這個表情,就知道接下來會迎來什麼。

她使勁的掙扎,可哪裡是男人的對手。

男人不發一語,只管拖著她往屋裡走。

見到這一幕,老婆子非但沒阻止,反一臉興奮。

嘴裡還嚷嚷著,“打死他,打死這個賤皮子,叫她一天天偷懶。”

“李天成,你又發什麼瘋?”金玲好不容易才站穩。

“我發瘋?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去小樹林兒了?”男人臉色陰沉似鍋底,眼裡陰惻惻的,話裡還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味。

“我……”金玲渾身一個激靈,心裡明白,這是去小樹林的事被人看見了。

可惡!

她記得自已明明很小心的。

看著男人殺氣騰騰的目光,她都不知該圓過去了。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那裡鼓囊囊的,倒是給她生出了些勇氣來。

“你還真是好樣兒的,還跟老情人鑽上小樹林兒了,這是嫌老子頭上還不夠綠是吧?”

金玲連連擺手,臉上帶著些驚恐,“天成,你誤會了,我沒跟人鑽小樹林兒。我,我就是,去林子裡打豬草,遇上的……”

“打豬草,倒是個好藉口!”男人的眼神更陰鷙了幾分。

“天成,我真是去打豬草的,你別信人家挑撥,人家那是見不得我們家好。”

“調撥?如果我告訴你,這是我親眼所見呢?”

金玲……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明明就是春天了,也不知怎麼還這麼冷?

“天成,我真是去打豬草的,我錯了,我以後再不去那裡了。”

驚恐之下,金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打豬草,我讓你去打豬草?”男人一把薅住她的頭髮,噼裡啪啦就是兩個耳光。

老婆子透過門縫,看到這一幕,眼裡的光比看雜耍還要興奮幾分。

“李天成,你既然那麼看不上我,那咱們就離婚,以後各過各的。”

“想得美!既然進了門,你就給我安安分分的。以後生是我們老李家的人,死是我們老李家的死人,敢想著別的男人,我打死你!”

一聽她還敢犟嘴,男人怒氣上頭,忍不住手腳並用,一併招呼上了。

金玲蜷縮成一團,沒再吭聲,眼裡卻慢慢浮起譏諷。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家裡窮,沒能力再娶一房媳婦罷了。

所以就算看不上她,知道她婚前跟人有染,也只能把她牢牢拴著。

李天成打累了,又狠狠的警告了她一番,這才扔下她一個人出了屋子。

老婆子幸災樂禍的,“你這個不安分的女人,還敢跟人鑽小樹林。

這也就是新社會了,要擱舊社會,非得讓你浸豬籠不可。

還躺在地上幹啥?還不快起來幹活?

我告訴,想裝死,門兒都沒有。你就算要死,也得給我把活幹完再死。”

一瞬間,金玲的胸腔被怒火填滿,在她

老婆子看不見的角度,她的目光陰鷙得可怕。

她本想好聚好散的,可是啊,他們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既然這母子倆不拿她當人,那她又何必做人?

“還磨磨蹭蹭幹啥?還不快起來幹活?”老婆子隨手抄起一根棍子,就朝著屋裡走來。

金玲咬牙,顧不得身子疼痛,一下子就從地上撐了起來。

她不想傷上加傷,明天她得離開這裡!

老婆前行的腳步一頓,譏諷道,“就是個賤皮子,哄著不走,非得打著走。”

金玲慢慢從屋裡踱了出來,只是,再也沒有抬起過頭。

一個下午,她都忙活個沒完。

看得老婆子得意的不行。

看吧看吧,女人就是不能慣,還是得收拾。

晚上的時候,金玲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有肉有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