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禾宣佈復出的一個月後,五個不同的劇本送到了她面前。

原本她打算慢慢挑,可是她一眼看中了一個劇本,主題是校園霸凌,就在一個月之後進了劇組,拍攝地選在了南方的一個城市。

她是工作狂,一旦投身事業就會完全與外界隔絕。

讓她意外的是,三個多月的拍攝時長,沉向晚竟然完全沒有來打擾她。

太反常了。

昭禾難免有些擔憂。

殺青之後的第二天,她和劇組一些演員回到了北京,一行人一起吃了頓慶功宴,封哥也是難得沒有盯著她,她喝了個酩酊大醉。

封哥送她回家,她神志不清的把鑰匙插進了孔鎖裡,弄了半天才把門開啟。

她走進屋,突然發現客廳的燈亮著。

搞什麼鬼?

昭禾捂著有些疼痛的額頭,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看背影似乎是她最討厭的那個人,她不耐煩的喊了一句:

“沉向晚?”

他扭過頭。

昭禾的眼睛猛地瞪大。

震驚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的雙腿發軟,連手裡的包也掉落在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人,過了好半天,顫聲道: “你... ...你瘋了?”

這張臉的輪廓變了一個樣子。

看起來是整容之後還在恢復期的階段:

臉龐被削過骨,鼻翼和鼻樑也都被動過,連嘴唇都比原先厚了一些,唇形也不一樣了,昭禾怔怔的盯著那處地方看了半晌... ...

她瞳孔輕晃。

恍然大悟。

他的嘴唇似乎跟姜言煦的嘴唇如出一轍。

沉向晚把自已的臉整成了姜言煦的樣子!

而且唯一沒有被動過的地方就是眼睛————作為表兄弟,他們本來就有一雙相似的眼睛。

“沉向晚,你真是瘋了... ...” 昭禾的醉意被整沒了大半,總算明白了他為什麼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

“你不喜歡嗎?” 他站起身,她連連後退,他只是道: “昭禾,我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不喜歡嗎?”

“你這個神經病!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 昭禾手忙腳亂的撿起了地上的包,朝他砸去,警告道:

“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

沉向晚沒有後退一步,反而朝她步步緊逼, “我已經整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是不喜歡我嗎?”

昭禾被他逼至角落,她抬手捂住眼睛不去看他,無助的蹲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

他微微瞥起眉頭,也蹲了下來,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 “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卑微的姿態只會讓她更加厭惡,她用力推開了他的手:

“沉向晚,你根本比不上姜言煦,你連他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她勉強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你以為整成他的樣子,我就會喜歡你,別做夢了。”

他自顧自的說道: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昭禾沉默了一瞬,他微長的劉海微微遮掩住眼眸,她隱隱約約在他的眼中看見了幾絲陰鬱,他只是道:

“你不在這座城市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到這裡來。”

“那很噁心了。”

“你總是說我噁心。”

沉向晚伸手抱住她,她努力往後躲,他緊緊控制住她的手,將她的雙手別在她的腰後: “你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是嗎?”

昭禾注視著他,輕聲道: “你讓人想吐。”

這裡已經沒有一個合適的詞可以用來形容他了。

在他把自已弄得不忍直視的皮囊之下,是一個極度陰溼的扭曲靈魂,只要一靠近,就能聞見一股潮溼的味道,他渴望與她肌膚相貼,在這之後,她會持續記得他帶來的粘膩與不適感。

她會想,他們這樣糾纏了十幾年,究竟是為了什麼。

“沉向晚。” 昭禾艱難的說道, “算我求你了,把自已整回去吧。”

她可不想讓他頂著姜言煦的臉去坐牢。

“為什麼?” 沉向晚涼沁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從她的臉頰往下,在她纖細白皙的頸脖上游走,指尖輕輕碰了上去,輕聲道:

“難道你覺得我之前的樣子好看一些?”

人們總是說,自卑是一個男人最好的醫美。

在昭禾面前,沒人能比沉向晚更自卑了,可是她依舊對他滿不在乎,無論他再怎麼取悅她,她也不會施捨給他一個微笑。

這讓他抓狂。

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著叫囂著得到她的愛。

“實話實說,我沒覺得你之前有多好看。” 昭禾微微眯起眼眸,看著他臉龐上那幾抹姜言煦的影子:

“不過我更好奇,你為什麼認為你可以擅自變成姜言煦的樣子,你配嗎?”

沉向晚輕笑一聲,他冰涼的指腹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俯下身子,在她耳邊道: “是啊,他最好了,對吧?”

劇烈的疼痛從昭禾的肩膀傳來,她痛到失聲,尖叫聲被急速飆升的心律堵在了喉底。

沉向晚一口咬上了她的肩膀。

修長的手緩緩探進了她的黑髮中,撫上她的後腦勺,他用力咬著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昭禾,你傷透了我的心。

我真的,真的好想殺了你。

可是我辦不到。

那該怎麼辦呢?

就讓你感受一下可以與我心臟媲美的疼痛吧。

整整一分鐘過後,昭禾的喊叫聲在耳邊響起,她極力掙扎著,他卻只是將她越抱越緊,這個擁抱幾乎讓她窒息,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有一種可怕的猜想。

沉向晚... ...是不是想要吃掉自已?

他這個瘋子究竟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不過事實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放在她後腦勺上的手開始緩緩撫摸她的頭髮,不知究竟是在安撫她,還是在宣誓主導權。

最終,他鬆開了她。

她的肩膀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疼得她連呼吸都費勁。

“以後這裡會留下疤痕。” 沉向晚輕輕吻上那處傷口,一字一句道: “昭禾,這裡將會成為我賦予你的獨一無二的印記。”

“滾! ” 昭禾抬起另一隻胳膊,用力推開他: “我不想要你留下的印記!”

他只是伸出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身,無可救藥的吻上了她的額頭。

你不想要。

可是已經在那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