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星光下,兩個人影飛快的從草叢上掠過,一邊疾行,一邊將神識放到極致四處搜尋

“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後就繼續向著下一地點奔去,心裡的擔憂在有些慌亂的步伐裡展露無遺。

“會沒事的,再怎麼說還有季師妹給的陣盤,性命應是無礙。”

王章音見情緒已經影響了公孫靖的行動,忍不住出言安慰。

公孫靖比他們中的任何人都清楚聯絡符的用法,一旦綠色光點消失,就代表聯絡符被毀,那人定是遇到了極壞的情況。

而且他隱約能感知到那是……

“前面就是光點最後出現的地方,要小心。”

公孫靖調整了自已的情緒,傳音道。

王章音慎重點頭。

兩人在身上貼上斂息符和隱身符後就悄悄靠近。

這是一個山體凹陷處,稀稀落落的長著幾株雜草,他們躲在離得最近的一棵大樹上並不敢靠的太近。

石壁處的一個緩坡上正停留著五個人,正壓著聲音交流著。

“這陣能破嗎?”

一個築基男修激動道。

“要多費些功夫,短時間內恐怕不行。”

這人嗓子似被火燎過,聲音嘶啞怪異,全身裹在長長的黑袍裡,面目模糊。

“等不了這麼久,現在必須走!”

男修緊張的環視左右,又處理了幾處人留下的痕跡,就帶著剩下的三人向北離去,留下被陣法保護著的人。

公孫靖和王章音等了一會也沒看見有什麼埋伏這才立馬趕到了陣法所在之處。

“夏師兄!”

端坐在陣法裡的人正是夏流風,如今一臉蒼白的控制著陣盤,身上還有大大小小不下十處的傷口,尤其是左手腕上的一道傷,骨頭都斷了一半,可謂慘烈異常。

夏流風見來人是公孫靖這才放心撤下陣法,他一路逃到這裡,身上的靈石丹藥已所剩無幾,所幸在山窮水盡之前被公孫靖兩人找到了。

“你們怎麼來了……”

陣法落下,公孫靖趕忙將人背了起來,打算找個安全之地再查探他的傷勢。

王章音目光含淚,卻強忍著給夏流風喂下一粒丹藥,可就在兩人帶人離開時異變陡生!

一陣青光過後,三人就陷入了一個陣法中。

“我們中計了!”

王章音氣得眼睛都紅了,既恨敵人狡詐,又氣自已的無能,她本就是修習陣法之人,竟沒有察覺到此地藏有陣法,實在是……

“是我害了你們……”

夏流風悲憤的看向重新迴轉的五人,恨的咬牙。

“哈哈……大哥果然算無遺策,這些個娃娃果然自已送上門了!”

一個大鬍子築基初期男修興奮的搓了搓手掌,看著被困的三人異常得意。

“這點小把戲還想瞞住老夫?”

修為最高的中年男修顯然已到了築基圓滿,公孫靖和王章音兩人一靠近就被發現。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五人都沒穿宗門服飾,手上的法器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即使是交遊甚廣的公孫靖也沒看出他們的來歷。

“不必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很快我們就能成為一家人了,呵呵!”

“老夫倒是好奇之前的陣盤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下次有機會也好切磋一番。”

黑袍修士怪異的笑了兩聲,又問起陣盤的來歷來。

王章音冷笑一聲,並不打算回答,她在觀察困住他們的陣法,只是這陣似乎是改動過的四階陣法,她連三階陣法都還磕磕絆絆,四階的更是毫無頭緒。

若是季師妹在就好了……

“說了就放我們走嗎?”

公孫靖隱秘的看了眼王章音,以兩人十幾年的默契,王章音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面對一個築基圓滿,兩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初期,還有個看不清修為之人,他們只能盡力保命。

“小友說笑了,不肯說也沒關係,看這是什麼?”

黑袍男修舉起手中的符紙,讓夏流風三人看個真切。

“你怎麼有?”

三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是驚疑不定。

“我明明已經毀了……不可能……”

夏流風清楚記得自已為了毀掉聯絡符一隻手都要廢了,那這張符是誰都?

季安靈力恢復後就發現令北和孟飛雨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戒備著。

一見季安起身,孟飛雨趕忙湊到身前,關心起來。

“季師妹你沒事吧?”

她修煉之前人明明好好的,可她一睜眼不僅看到陣法內多了一個人,而且季師妹還一臉蒼白的運轉功法恢復靈力,若不是令北主動開口,她很可能就要捆了那小子。

“已經無事。”

季安搖搖頭,看向令北。

“多謝師妹救我一命,令北這條命以後就是師妹的,如有違背,身死道消!”

令北神情嚴肅,顯然不是客氣兩聲。

他的承諾可把季安兩人驚著了,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把他的性命交到她手上,心裡沒有喜悅之情,反而鈍鈍的,有酸澀有憐惜。

“喂!你這小子這麼說讓本仙子還如何說!你既然送了命,我就只能送個人了。”

“季師妹,你的恩情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孟飛雨嬌笑著攀上季安的肩膀,她的個子本就比季安還矮上兩分,如此做派倒不顯突兀。

“你這女修!自重!”

令北一雙鳳眼憤怒的盯著孟飛雨,似乎比季安還難以接受,若不是有顧忌,恐怕早就拔劍相向。

季安無奈的拂下孟飛雨的手,正色道。

“我們既是同門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下次若是我需要,兩位師兄師姐再救我一次罷了。”

孟飛雨訕笑著點點頭,令北卻一言不發,並不打算收回自已的話。

季安無法,如今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實在沒有時間在這分辯。

“我現在要去和宗門的師兄師姐會合,你們有什麼打算?要一起嗎?”

孟飛雨和令北立馬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孟飛雨自然也有可以聯絡的族人,可經過之前的事她不敢再隨意相信旁人,她之所以會被人盯上,恐怕和那互相聯絡的法器脫不了關係,所以那個同心玉第一時間就被她毀了。

令北本就沒有相熟之人,能一直跟著季安樂意至極。

“那好,我們現在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