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樂了,問程渝白:“你幹嗎把你二叔踢下去,錢多啦燒的,還不如轉給我,打賞還要被平臺拿抽成。”

直播間裡,她媽媽正在感謝程渝白。

程渝白說:“討好一下姜阿姨。”

姜願問得直白:“你討好我媽媽幹嗎?”

話沒說完,就發現程叔叔又砸了,轉眼就把程渝白踢下榜一,彷彿在說:“你叔叔永遠是你叔叔。”

程渝白意味深長地說:“未來是一家人,早晚都需要討好的,先博個好印象。”

姜願以為程渝白說的是她媽媽是他未來的二嬸,哼道:“我媽媽才不需要這樣揮金如土地討好,還不如買點水果,別再燒錢了,你又不像你二叔,他打賞是要追我媽,你打賞完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程渝白暗笑:“那也未必,不過財力方面確實比不上二叔,我就妥妥地待在榜二也挺好,隊伍動了。”

前面擁擠的隊伍終於動了,姜願立刻跟上去,不給後面排隊的人插隊上前的機會,但高興不過三秒,隊伍又不動了,如此這般煎熬了兩個小時,他們終於排到了天都峰的入口,刷身份上山,開始正式爬天都峰。

天都峰位於黃山東南,西對蓮花峰,東連缽盂峰,與光明頂、蓮花峰並稱為三大黃山主峰,海拔1810米,古稱“群仙所都”,意為天上都會,故取名“天都峰”,是黃山群峰之中最為雄偉壯觀,最為奇險的山峰。

姜願仰頭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臺階,舉著柺杖說:“俗話說不登天都峰,等於黃山白來了,兄弟姐妹們,給我衝,到了山頂咱舉五星紅旗拍照!”

大家都說:“沒錯,來都來了,衝!”

許曉峰從揹包裡拿出勇闖天涯的空瓶子,說:“我連勇闖天涯都帶來了,必須衝到天都峰的最頂端,打卡拍照,哭著也要爬上去,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姜願:“哇!等下借我拍拍照。”

爬到百來級臺階,累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姜願剛找了個地方休息,就接到程青衍打來的電話,她有些意外,一邊吃餅乾補充體力,一邊接電話:“程叔叔,咋了?”

程青衍說:“看你媽媽的直播間,有驚喜。”

然後就掛了電話。

姜願好奇能有啥驚喜,難道又有人給她媽媽打賞了?

一邊吃東西一邊點開抖音,進入直播間後,立刻聽到她媽媽亢奮的聲音:“今天芳芳大姐是不是帶你們長眼界了,瞧瞧那是什麼,黃山難得一遇的佛光,走過路過都不要錯過。”

姜願用力揉揉眼睛,喊程渝白、江楠等人一起看:“程渝白,楠楠姐,你們快看我媽媽的直播間,她拍到了佛光,啊啊,我太后悔了,我應該跟我媽媽一起的。”

湛婧立刻把手中吃的零食塞進揹包,開啟手機問:“哪裡,哪裡,我聽說過黃山有佛光,竟然被姜阿姨撞見了?要不要這麼幸運。”

姜願說:“你開啟我媽媽的直播間,她正對著佛光拍攝呢,我就說我媽媽今年九紫離火運麼,不但事業旺,愛情旺,我看她是什麼都旺,絕對氣運加身,她的直播間又要爆了,現在線上人數竟然有五十多萬。”

來黃山直播的網紅千千萬,但能在直播間看到佛光的可沒幾個,姜願一直盯著直播間的線上人數,一直在往上漲,就連旁邊休息的路人都問姜願:“哪個直播間能看佛光,就是今天了,在黃山上?”

姜願熱情地給對方推薦她媽媽的抖音號:“你在抖音上搜芳芳大姐,就能在直播間看到佛光,我們現在這個角度看不到,只能在直播間看。”

結果一傳十,十傳百,附近路過的遊客全都去搜芳芳大姐,在陽光的照耀下,罕見的佛光在雲海中若隱若現,唯美壯觀,看的人一個個都發出錯億的遺憾口吻:“啊,早知道我們也走那條線了,說不定現在就能親眼看到佛光,為什麼我們這裡看不到,啊啊啊,我要嫉妒瘋了。”

佛光出現了將近五十秒,讓姜願她媽媽的直播間人數在短時間內衝到了七十萬,新粉絲不斷關注她媽媽的抖音號,姜願都顧不得拍風景了,一路都在關注直播間人數,和她媽媽的漲粉人數,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心想不掛個購物連結真是太可惜了,什麼香榧、黃金豆腐、山核桃、金絲琥珀蜜皂,就該在這時候統統掛上去。

程渝白看她一路無心風景,只專注盯著直播間,提醒她說:“別看了,出來玩就先把工作放一邊。”

剛說完,就看到旁邊一個大哥打著電話從揹包裡拿出筆記本,坐在石階上噼裡啪啦地改程式碼,頓時語塞,腦子裡只剩下五個字:苦命打工人。

姜願也忍不住對那個爬山爬得滿頭大汗,還要接電話的程式碼露出同情的目光:“這位大哥,你也太難了。”

對方朝姜願望了一眼,苦笑:“誰說不是呢,休假還要24小時待崗,我女兒和老婆都不搭理我了,兩人已經棄我而去,拋下我繼續往上爬了。”

姜願果斷把手機收起來,不看了。

別人是被迫營業,她沒必要主動營業,好好欣賞風景才是王道,讓程渝白幫她拍照,還把許曉峰的勇闖天涯道具拿出來,各種擺poss。

約莫一個半小時,終於爬到鯽魚背,想停下來拍照,山上的小喇叭卻重複提醒遊客,不要邊走邊拍照,前後遊客又實在太多,停下拍照就會堵住路造成擁擠,姜願只能作罷,穿過鯽魚背之後,再找地方打卡留念,吃吃喝喝補充體力。

過了鯽魚背,很快就到達天都峰的最頂端,姜願把五星紅旗拿出來,喊人幫忙拍照,她們六人一起合影。

還有人問她們借五星紅旗去拍照,就連許曉峰的勇闖天涯易拉罐都被人借走了,不知道是哪個小姐姐發現沈彥祁拍照技術好,一個個都嘴巴超甜地喊:“小哥哥,求拍照,能不能幫我們也拍幾張?”

姜願坐在旁邊啃乾麵包,喝保溫杯裡的熱水,拿出辣條問程渝白吃不吃,程渝白驚訝:“你竟然還有辣條?”

這種垃圾食品程渝白是不吃的,當初夜市裡的燒烤他都瞧不上,但姜願神神秘秘地拿出辣條,程渝白又不好不給面子,旁邊湛婧已經主動過來討要了:“姜妹妹,還有辣條嗎?我也想吃,嘴巴沒味道,你竟然還有乾脆面?”

姜願從揹包裡抓出好幾袋辣條,一人分一袋,她自己啃著一塊五一袋的乾脆面,咬得嘎吱作響,獻寶似的說:“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藏零食,從小吃到大,從來沒有吃膩過,我還有一包乾脆面,湛姐姐你要嗎?”

湛婧和姜願年紀差不多大,都是愛吃垃圾食品的同道中人:“要,要,要,早知道我也買了,我這裡有補充體力的巧克力,你要不要?還有魔芋爽,海帶絲。”

姜願說:“我要魔芋爽。”

兩人看彼此的揹包裡還有什麼,彼此分享,吃得津津有味,姜願看程渝白拿著一袋辣條並沒有拆,猜測他可能不愛吃,果斷搶過來自己拆開吃了,弄的程渝白有些不好意思,他強行挽尊:“我也不是不愛吃這些。”

姜願才不在意呢,沒口福的傢伙:“你就吃你的壓縮餅乾吧,咱根本吃不到一塊去。”

程渝白哭笑不得:“這就有點竇娥冤了吧?我這裡有紅牛,喝不喝?”

紅牛姜願還是喝的,她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飄了,在程渝白麵前太不見外,自從程渝白送了她一串價值不菲的項鍊當作生日禮物後,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好像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良好,想多了,她覺得程渝白實際上在追自己,而她越來越恃寵而驕,都敢給程渝白擺臉色看了,哎,萬一是她想多了,那就尷尬了。

姜願收斂起恃寵而驕的脾氣,喝了兩口紅牛,非常賞臉地點頭:“好喝,我宣佈咱倆還是能吃到一塊去的。”

江楠拍了不少照片,休息夠了,問大家:“收拾收拾,我們下山吧,這裡人堵得越來越多了。”

湛婧說:“好,等沈彥祁給那幾個小姐姐拍完照。”

許曉峰問:“我,接下來去哪些地方?”

姜願說:“原路返回去迎客松拍照,然後往光明頂那條線路走,蓮花峰和天都峰是錯開開放的,這五年蓮花峰都是關閉的,我們爬不了,所以我們走百步雲梯,到一線天,再到鰲魚峰,再走天海上光明頂,按照時間來算,估計可以在光明頂附近看夕陽,我知道光明頂附近有個絕佳的小眾地點拍夕陽超級贊,還不用人擠人,我們走吧?”

湛婧喊沈彥祁:“沈彥祁,走了。”

沈彥祁:“好,我給她們拍完,你們先走,回頭我把紅旗帶上,很快就能追上你們。”

沈彥祁確實是一行六人中體力最好的,大家就先出發了,下山到半山腰的時候,沈彥祁追上來,就連許曉峰都適應了爬山,說:“下山好像容易得多。”

姜願說:“你別高興得太早,小心又被打臉,下山路才是最難走的,等你耗盡一天體力,到了晚上就懂我的話了,我每次最怕的就是下山,走到最後我全靠倒著走才能堅持下去,你看我現在已經在倒著走了。”

湛婧學姜願倒著走,連連點頭:“我覺得下山倒著走,確實要省力很多,對膝蓋非常友好。”

江楠說:“那我也試試。”

到最後,就連程渝白和許曉峰都加入了倒著走的隊伍,旁邊的遊客看著都躍躍欲試,一群人抓著懸崖上的粗麻繩,一個個倒著走的畫面也是挺有趣的。

不過下山確實比較快,從天都峰下來後,他們又開始走上坡路去迎客松方向,在迎客松前拍集體照。

姜瀾芳打電話過來問他們到哪裡了?

姜願說:“我們在迎客松,媽媽你在嗎?”

姜瀾芳說:“我和老程在光明頂吃吃東西就打算去西海了,老程說西海飯店有spa,要帶我去享受一下,我還沒做過spa呢,讓人給按摩按摩,挺好的。”

說完乾咳兩聲:“直播太費嗓子了,剛才洪老闆給我打電話,說我這邊直播,他的店鋪山核桃訂單量都在狂贊,一個上午媽媽漲了兩萬粉絲,都是衝佛光來的!”

姜願嘿嘿笑:“這運氣確實太好了。”

姜瀾芳還說:“粉絲們讓我傍晚直播夕陽,明早直播日出,他們都要來看,我打算去群峰頂直播夕陽,剛剛問了光明頂餐廳裡的工作人員,他們說拍夕陽的話,群峰頂比光明頂更好。”

姜願說:“媽媽,我還知道一個小眾觀測點,就是光明頂往西海方向走差不多五十到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要不你和程叔叔在光明頂等我,等匯合後,我帶你去找。”

姜瀾芳說:“算了,你們還在迎客松,懶得等,我去群峰頂直播夕陽也不錯,晚上再匯合。”

姜願說:“那行吧,先掛啦。”

姜願在迎客松拍了足夠照片後,慢悠悠地前往光明頂方向,一想到晚上可以住山上就完全不急,一路慢悠悠地拍風景,不過黃山的天說變就變,說好看夕陽的,可是四點多就下起雨來,霧氣很重,沿途風景瞬間大打折扣。

姜願披著雨衣,聽到沿途的人都說白來了,黃山一點都不好看,到處都是霧,感覺網上的照片都是騙人的。

姜願摸摸鼻子,盯著滿山的霧氣,在心裡吐槽:“兄弟,你只是沒有遇到好天氣而已。”

不過姜願很開心,回頭跟程渝白說:“今天下雨,明天早上出雲海的機率會特別大,明天遊西海大峽谷絕對美到爆炸,不信我們打個賭。”

程渝白說:“不打賭,我們不就是挑下雨天來的嗎?為的就是看雲海。”

姜願哈哈笑:“說得也是,看了好幾天天氣,早上上山看到豔陽高照,我還以為天氣預報不準呢,夕陽是看不到咯,不過明早一定有日出看。你慢點,小心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