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在心中忍不住宣佈,小舅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煩人的生物之一。

第二個是哪裡都有的木莞喬。

榮鶴堯都快沒脾氣。

“你選的什麼顏色的花?”

“淡藍色和白色為主,中間還夾著些明黃。”沈昭昭靠在木莞喬身上,兩人頭勾頭,小聲地說著話。

此時,沈無虞早已被拋之腦後。

而榮鶴堯就更不能佔領一席之地。

他再次吸了口涼氣,冷冰冰地刺著某人,怎麼哪裡就有她呢!

他忍。

還剩兩天。

榮鶴堯就不信等他度蜜月,還能有人打擾到他們。

負責現場的總設計師也走了過來。

她笑吟吟地站在偌大的螢幕前,一一介紹起婚禮現場的佈置。

“榮先生,榮夫人,屆時,您會站在花海長廊的盡頭,大概十米左右,由您的父親牽著您的手入場。”

還有其他現場的佈置。

以及最終的現場成果圖。

美輪美奐的場景,好像天使居住的地方。

就連木莞喬如此挑剔的人都說不出什麼來。

榮鶴堯再次親自確定專案流程。

沈無虞則是帶著兩個安保來回轉悠。

試圖消滅一切不合理的因素。

安靜的花房,此時只剩下昭昭和木莞喬二人。

剛剛激烈的討論聲乍然停下。

木莞喬看著美麗不可方物的昭昭。

那雙漂亮的美眸含著晶瑩的淚珠,懸掛在那現場濃密的眼睫上,“昭昭,你一定會幸福。”

是肯定。

是希望。

更是期盼。

木莞喬不好意思地趴在昭昭肩膀上。

聲音哽咽,“我現在終於明白我爸媽為什麼晚點讓我嫁人了。”

養了二十多的年寶貝孩子。

突然被一個陌生的狼崽子叼走。

就算對方很好。

可心中的酸澀與不捨豈是能用語言來說明的。

越想,木莞喬越想哭。

此時的她,抱著香噴噴的昭昭。

就越覺得對方像是隻可口的小白兔,被大灰狼給叼走。

“哇!想想就難受。”

肉不割在自已身上是真不知道疼。

聞言,沈昭昭連哭帶笑,她溫柔地拍了拍,道:“只是結個婚而已,再說,我不早就跟榮鶴堯領證了。婚禮只是走個形式罷了。”

“可那也不一樣。”

木莞喬極力控制住內心的情緒,“我之前是沒看到。可現在你讓我親眼看著你嫁人......”

更難受了。

木莞喬眼淚汪汪地看著昭昭,“我們家昭昭居然要嫁人了!”

哇嗚一聲。

嗓音嗚咽,“榮鶴堯一定要對你好,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好好好。”

沈昭昭既感動,又想笑。

不過,她輕咬著下唇,眼色認真地看著木莞喬,眼神溫和,聲音鄭重,“我們家喬喬也一定會幸福。”

木莞喬翕動了下鼻音。

眼含熱淚地看著昭昭,嘴角揚起共同的笑,“是的,我們都會幸福的。”

一定會。

木莞喬看著一臉幸福的昭昭。

好像又回到初次見面的時候。

“你好,我叫沈昭昭,叫我昭昭就好。”

“我叫木莞喬,你叫我喬喬就行。”

奇妙的緣分。

奇妙的搭檔。

就因為兩個專業多出來一個女生,讓她們成為了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木莞喬很想哭。

自已的好朋友終於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

正月初五,宜嫁娶。

沈昭昭坐在鏡子前,化妝師仔細地在她臉上描摹。

旁邊坐著從醒來。

就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沈無虞。

少年人白皙的眼角帶著絲紅潤,像是哭過一般。

他的手邊放著切成小塊的麵包和巧克力。

方便沈昭昭吃。

而木莞喬則是井井有序地做出各種迎親的安排。

明亮的狐狸眼半眯,她揚起臉,美滋滋地欣賞著屋子裡各種各樣的小遊戲,嘴角揚起抹輕狂的笑。

她要讓榮鶴堯知道。

娶他們家昭昭不是這麼容易的。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

外面傳出熱鬧的闖關聲音。

“不是,傅淮景,你擋著我們幹嘛呀!”

何以檀強壯的身體似乎遇到阻礙,他震驚地看著堵在樓梯口的傅淮景。

奇怪地撓了撓頭。

沒聽說過傅家跟沈家也有關係啊!

下一秒,傅淮景暢快一笑。

他揚揚下巴。

立馬從身後又湧上來一群人。

頓時把偌大的樓梯擋的嚴絲合縫。

“我們家喬喬是沈昭昭的閨蜜,你知道啊!”

他囂張一笑,“喬喬的好友自然是我的好友,這妹妹出嫁,哥哥不得好好送一送嗎?”

說完,傅淮景得意地揚起頭看著面色淡定的榮鶴堯。

他心裡吐了口鬱氣。

裝!

謝天謝地,他家喬喬大。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讓某人叫哥。

想著,傅淮景滿眼舒暢,他挑了下眉峰,笑吟吟地看向眼珠子亂轉的一群人。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欄杆,“宋聞璟,還有霍榮琢,你們就別想其他地方了。看見堵著的人沒,清一色特訓隊的,打你十個不在話下。”

“艹!”

有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是迎親?

不知道的他們在搶親!

何以檀也沒忍住開口,“傅淮景,你這是什麼意思。人家鶴堯結婚,你在這裡又跳又唱的,趕緊讓開,小爺我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就是。”

其餘人利索地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露出強壯的臂膀。

傅淮景見好就收。

不過,他悻悻地聳了聳肩膀,“不是我想為難你們,是家裡那群小姑奶奶們啊!”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你不會讓我們寫詩吧!”

一群男的傻眼看著新出爐的筆墨紙硯。

湧上點不妙。

下一刻,就被認證。

傅淮景笑著點頭,“當然,諸位。催妝詩,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話落,他睥睨地一一掃蕩著眾人。

讓所有人氣的牙癢癢。

卻又無可奈何。

所有人明面上笑呵呵的,一點不輸氣場,實則全都偷瞄著小眼神,看向榮鶴堯。

“實在不行,咱們就搶吧!”

霍榮琢啞著嗓音,低聲講。

作詩?

他要是會作詩,作文至於考不及格?

咳!

“昔年將去玉京遊,第一仙子許狀頭。今日幸為秦晉令,早教鸞鳳下妝樓。”

溫和的男音緩緩響起。

不禁重新整理了一眾小夥伴的眼神。

也重新整理了傅淮景。

“不是,哥,你真會啊!”

榮鶴堯幽幽瞥了對方一眼。

隨後眼色一閃,所有人共同朝著樓梯衝去。

這麼多人,總能擠出個口子來。

“哎呦!咱家女婿還真會作詩哎!”

張韞笑眯眯地拍了拍沈清和的肩膀。

對方輕笑一聲,立即挑明,“那是人家唐代詩人盧儲所做。”

“啊!”

張韞搖搖頭,“這孩子,還真是聰明。”

她搗著自家老夫鬱郁的面色,安慰道:“好了,別管是不是人家做的,最起碼人家念出來了。”

說完,她看著衝向二樓的孩子們。

又想起喬喬特意準備的遊戲。

不禁給他們捏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