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左家的人,從上到下,沒一個會說話的,林夢覺得自已根本都不需要發力,陸博也不可能對他們家的人有好感。

“妹妹,你是修遠的小姨,怎麼總挑撥他們父子的關係,你要是真心關心他,就應該讓他趕緊認錯才是”。

連累了她的兒子在網路上留下這樣莫須有的惡名聲,不讓陸修遠脫一層皮,她怎麼可能讓這件事情輕輕蓋過翻篇呢?

“沒錯,林夢說的對,修遠剛回國,就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我教訓他也是為了他好,你一味的偏袒他,才是再害了他”,陸博找回了自信,抬頭挺胸。

陸家這麼多年一直覺得,左一舟的死,陸修遠的出國,都是他害的,對他懷有深深的敵意。

他大人大量,一直沒有和陸家人計較,已經很有風度了。

“你們什麼意思?”左菀被氣笑了:“你們的意思是,我對修遠是虛情假意,這麼多年他一個人流落國外,是我害了他?”

原本是爭端的當事人,現在成了個吃瓜的。

阿南其實很喜歡看熱鬧,奈何她看到那林夢得意的表情,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怎麼可能呢小姨,這個家裡,除了你,哪有真心關心我的。你看他雖然是我的父親”,阿南指著陸博:“卻一心只向著這個小三和小三的兒女,事情發生後,連問都沒問過我,就要定我的罪,那棍子還是那小三的女兒拿的呢,我又不瞎,怎麼會不知道誰是好的,誰是壞的”。

陸修遠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這樣的大實話就這樣毫不遮掩,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

“陸修遠,你找死!”竟然這樣侮辱他的母親,陸寶珠氣恨不已。

陸邈也同樣如此,林夢則在愣了之後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看的陸博原本心中的怒火只有七分,直接翻倍。

可是他剛要說話,就被左菀大喝制止:“閉嘴!”,霎時間閉上了嘴巴。

“你竟然都知道,為什麼還願意待在這裡?”左菀對陸修遠的做法和想法很是不解。

既然他知道陸家沒有真心對他好的人,就更應該跟她回去才是。

阿南掃視過眾人,靠近左菀的耳朵,小聲道:“我還有東西要拿,所以暫時只能住在這裡”。

雖然是陸修遠的小姨,跟她沒幾毛錢的關係,看在是真心關心她的份上,她又對她有些好感,阿南在她耳邊小聲解釋。

即便如此,左菀還是不太理解,有什麼東西得住在這裡才能拿走的。

“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什麼話不能大聲說出來?!”果然,當年把他送出國的做法是正確的,這才回來第一天,就這樣,要是沒出國,說不定他早就被這個兒子給氣死了。

“能說什麼,爸,他一定是在說你和我們的壞話!”陸寶珠思考,能不能將那拖把再遞給陸博,不打陸修遠一頓,她心裡難受。

昨天陸修遠回國,她想辦法給陸修遠下了藥,原本以為陸修遠會因此大鬧一通,沒想到他竟然完全沒有提及此事,她不由懷疑,是不是在那個酒店裡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她明明記得陸修遠進了那個房間,而且登記住在那個房間的人是個長得十分健壯的大漢,如果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陸修遠又怎麼可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你有順風耳嗎?還是有被害妄想症,我看吶,你就是心思齷齪,而且平時沒少幹壞事吧?要不然怎麼總懷疑別人是在說你壞話?”

阿南毫不客氣的反擊。

其實她也不需要在這裡留下什麼好印象,他們若是厭煩了她,趕緊給她些錢,將她打發了其實是最簡單的。

因為陸修遠的執著,左菀最終還是沒能把他帶回去,心中悶悶,回家後忍不住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丈夫,一吐心中的苦水。

“這麼多年,我雖然沒曾見過他,可心裡一直是記掛著他的,我爸我媽,也因為他的事情,二十多年沒睡上好覺,他卻執意待在陸家,陸家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他留戀?”

陸博要是真心關心這個兒子,怎麼可能在姐姐剛去世不到一年就再婚,接著就生下陸邈。他從小被人矇蔽,不懂事,她可以理解,如今都二十幾歲了,怎麼還看不清。

孫無許卻和妻子持有相反的看法,他沉默片刻後開口:“我反而覺得他留在陸家是正確的”。

“為什麼這麼說?”左菀更加不解了,甚至開始懷疑:“你是不是還因為當年的事情”,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無許攬進懷裡。

“當年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你不要每日都如此自責”,他輕輕安撫懷中的妻子,心中一片酸澀。

“可是”,左菀一想到這件事情,就心痛自責。

當年姐姐去世,陸博緊接著就去了林夢,生下了陸邈,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早在姐姐去世之前就好上了,更甚至懷疑,或許姐姐的死,也和他們有關,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因此她對陸修遠更加關心,以至於沒能時時刻刻守在女兒的身邊,女兒丟的時候,才三歲啊。

那個時候陸修遠被送出國,她和丈夫忙著找女兒,無暇顧及,父母的頭髮也在那個時候一夜變白。

可最後,女兒沒找回來,陸修遠也被送走了。

丈夫越是不怪她,她就越是自責,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女兒。

一想到女兒可能在某個地方受苦,她就將自已關起來偷偷哭泣。

為了女兒即便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也能過的好一點,她和丈夫,以及兩家的父母二十年來執著於慈善,從未中斷,希望有朝一日,老天爺能看到他們,可憐可憐他們,將她的女兒還給他們。

“我支援他留在陸家,並不是心有芥蒂,而是因為他是陸博的兒子,只有留在那裡,他才能拿到屬於他的一切。你難道甘心看著左一舟當年奮鬥下的財產,全部落入林夢和他的兒女手中”?

左菀從丈夫的懷中抬起頭來,她從未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修遠留下來,是為了拿回姐姐的財產和屬於他的東西?

“他不僅要留下來,還要爭!”孫無許雖然從事科研,不善鑽營,可不代表他一點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