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室驚魂

張道陵和阿黎剛走出祠堂，一陣冷風吹過，遠處傳來幾聲狗叫。

月光下，兩人沿著牆根悄悄往回走。

“等等。”張道陵突然停下腳步，拉住阿黎躲到一棵老槐樹後。

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從巷子裡走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工具箱。

他走路時一搖一晃，像個皮球。這是村裡開五金店的王胖子，平時沒少給考古隊提供工具。

“王胖子這個時候來祠堂幹什麼？”阿黎壓低聲音問。

“他是李翠花找來的幫手。”張道陵說，“我查過他的底細，以前在工地幹過爆破。”

王胖子走到祠堂後門，敲了三下門。門開了一條縫，他鑽了進去。

“他們要用炸藥？”阿黎皺眉。

“放心，炸不開。”張道陵笑了笑，“祭壇的石門是青銅包裹的，炸藥對它沒用。”

兩人繼續往前走，路過一片菜地。菜地裡種著一排排白菜，葉子上沾滿露水。

張道陵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開啟瓶蓋，一股淡淡的香氣飄出來。

“這是什麼？”

“測風香。”張道陵說，“我家祖傳的配方，能根據氣流判斷地下空間的位置。”

他把香料灑在地上，香氣順著風飄向老井的方向。

“看到了嗎？”張道陵指著飄動的煙氣，“井底和祭壇之間有通道，氣流就是從那裡來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入口在哪？”

“差不多吧。”張道陵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個本子，“這上面記著破解機關的口訣。”

本子已經發黃，紙張有些破損。阿黎湊過來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行古怪的文字，像是某種密碼。

“這是...？”

“商代文字。”張道陵說，“每個機關都對應一個字，按順序念出來就能破解。”

“你真會念？”

“當然，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張道陵得意地說，“不過現在還不是用它的時候。”

兩人回到旅館，小楊正趴在電腦前打瞌睡。螢幕上顯示著井口的監控畫面，馬工還在那裡忙活。

“有情況嗎？”張道陵問。

“沒...沒有。”小楊揉揉眼睛，“馬工一直在用儀器測量。”

張道陵看了看時間：“再等半個小時，他們就該動手了。”

“博士，要不要通知文物局？”小楊問。

“不用。”張道陵擺擺手，“等他們挖出東西再說。”

這時，有人敲門。張道陵開啟門，外面站著一個穿制服的男人。

他個子不高，戴著眼鏡，胸前掛著工作證。

“張博士，我是縣文物局的劉主任。”男人遞上名片，“聽說你們在這裡有重要發現？”

張道陵接過名片看了看：“劉主任深夜來訪，有什麼指教？”

“最近接到舉報，說有人在村裡盜墓。”劉主任說，“我們準備明天來檢視情況。”

“舉報？”張道陵笑了笑，“是李翠花告的狀吧？”

劉主任一愣：“你怎麼知道？”

“她想把我們支開。”張道陵說，“不過劉主任來得正好，我們確實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開啟電腦，調出祠堂的監控畫面：“你看，有人正在挖地下祭壇。”

劉主任湊近螢幕：“這是什麼人？”

“盜墓賊。”張道陵說，“他們想偷商代的文物。”

“那我馬上叫人來抓！”

“別急。”張道陵按住他的手，“讓他們先挖出來。

要不然，你拿什麼證據？”

劉主任想了想：“有道理。那我們怎麼辦？”

“你先回去準備人手。”張道陵說，“等我電話通知再來。

相信我，一定讓你抓個現行。”

送走劉主任，阿黎問：“你真打算讓他們抓人？”

“當然不是。”張道陵笑道，“等他們挖到機關，自然就跑了。”

“那玉璽呢？”

“放心，我自有安排。”張道陵拿出遙控器，“等他們觸發機關，我們再去井底。”

他開啟筆記本，翻到一頁畫著機關結構圖的地方：“你看，祭壇下面有三道機關。

第一道是石磚陷阱，第二道是毒氣，第三道是石門。”

“他們能破解嗎？”

“破解不了。”張道陵指著圖紙，“因為這些機關都是互相連線的。

一旦觸發第一道，其他兩道就會自動啟動。”

“所以你在等他們自投羅網？”

“沒錯。”張道陵說，“等他們被困在祭壇裡，我們就能安心去井底了。”

阿黎正要說話，監控畫面上突然有了動靜。王胖子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儀器，開始在祭壇周圍安裝。

“他在裝炸藥。”張道陵說，“看來他們等不及了。”

“會不會太危險？”

“放心，我在井底安裝了減震裝置。”張道陵說著，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馬工，井底情況怎麼樣？”

“有異常反應。”馬工的聲音傳來，“好像有暗道。”

“我馬上過去。”張道陵結束通話電話，對阿黎說，“你在這看著祠堂那邊。”

他拿上工具包出了門。夜色更深了，月亮躲在雲後，四周一片漆黑。

張道陵打著手電，沿著小路往老井走。

井邊，馬工正在收拾儀器。他穿著一身工裝，頭上戴著安全帽，看到張道陵來了，趕緊迎上去。

“博士，你看這個資料。”馬工指著儀器螢幕，“井底往西三米處有空腔。”

張道陵接過儀器看了看：“準備下井。”

“這麼晚？”

“就是要趁他們在祠堂忙活的時候。”張道陵說，“你去準備繩索。”

馬工應了一聲，從車上搬下裝備。張道陵趁機掏出測風香，在井口撒了一圈。

香氣順著氣流往下飄，在井底某處停住了。

“就是這裡。”他在本子上畫了個記號。

很快，繩索架好了。張道陵戴上頭燈，順著繩索往下滑。

井很深，差不多有二十米，牆壁上長滿青苔。

到了井底，他開啟強光手電，仔細觀察四周。

井底是個圓形空間，直徑大約三米。地面鋪著青石板，有些已經碎裂。

張道陵蹲下來，用手摸著石縫。

“有發現嗎？”馬工在上面問。

“你先回去休息吧。”張道陵說，“我要仔細看看。”

等馬工走後，他從包裡拿出一個金屬探測儀。

儀器發出滴滴聲，顯示西面牆壁後有反應。張道陵對著本子唸了幾句古怪的咒語，然後在牆上按了幾下。

“咔嚓”一聲，牆壁上出現一道裂縫。他用力推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通道。

通道很窄，只容一人側身而入。張道陵鑽進去，打著手電往前走。

走了大約五十米，前面豁然開朗。這是一個方形的石室，四壁刻滿文字。

張道陵舉著手電照了照，都是商代文字，記載著一些祭祀儀式。

石室正中放著一個石臺，臺上有個青銅盒子。

盒子已經鏽跡斑斑，但還能看出上面的花紋。

張道陵正要上前，突然聽到身後有響動。

他迅速躲到石臺後面，關掉手電。黑暗中，一個人影摸索著走進來。

“張博士，別藏了。”是阿黎的聲音，“我看到你下井了。”

張道陵站起來，重新開啟手電：“你跟蹤我？”

“我怕你有危險嘛。”阿黎笑嘻嘻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宮？”

“只是一個偏殿。”張道陵說，“主殿在祭壇下面。”

他走到石臺前，仔細檢視青銅盒子。盒子上了鎖，鎖眼很特別，是個八卦形狀。

“這鎖...”阿黎湊過來。

“需要鑰匙。”張道陵說，“鑰匙就在祭壇裡。”

“所以你故意讓他們去挖？”

“對，等他們找到鑰匙，就會往這邊來。”張道陵說，“到時候我們守株待兔。”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悶響。地面輕微震動，石室裡的灰塵簌簌落下。

“開始了。”張道陵看了看手錶，“他們觸發了第一道機關。”

“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最多被困住。”張道陵說，“我們在這等著就行。”

他從包裡拿出一個羅盤，放在石臺上。羅盤的指標瘋狂轉動，最後指向東南方。

“有意思。”張道陵若有所思，“祭壇、井、還有這個石室，正好構成一個'商'字。”

“這說明什麼？”

“說明我們找對地方了。”張道陵指著石室四壁，“這些文字記載的不是祭祀，是藏寶圖。”

他拿出本子對照著看：“每個字都是一個座標，連起來就能找到玉璽。”

“那還等什麼？”阿黎躍躍欲試。

“等他們送鑰匙來。”張道陵笑道，“你看，他們已經往這邊來了。”

遠處傳來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張道陵拉著阿黎躲到石室角落，關掉手電。

“這邊！”是李翠花的聲音，“井底有暗道！”

“快進去看看。”老者說，“玉璽一定在裡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張道陵摸出遙控器，手指按在按鈕上。

“等他們進來，我就啟動第二道機關。”他在阿黎耳邊低聲說，“到時候你搶盒子，我拿鑰匙。”

“明白。”阿黎點點頭。

石室門口出現了燈光。李翠花和那個老者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王胖子。

他們看到石臺上的青銅盒子，都愣住了。

“找到了！”李翠花激動地說。

“等等。”老者攔住她，“這裡太安靜了。”

就在這時，張道陵按下按鈕。石室門口突然落下一塊石板，把出口堵住了。

李翠花他們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

“有埋伏！”老者喊道。

張道陵和阿黎從角落裡衝出來。阿黎一個箭步搶過青銅盒子，張道陵則直奔老者而去。

老者反應很快，抽出一把匕首就刺。張道陵側身躲過，一腳踢在他手腕上。

“啪”的一聲，一個金屬物件掉在地上。是個八卦形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