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意識回籠,迴歸現實。

頭頂是來自他熟悉的療養液潔白的瓷磚,周圍是一片精緻而又佈滿複雜醫療器械的病房,而他正躺在床上,驀然驚醒。

他緩緩睜開眼,整個人如同劫後餘生,在光球絲線的滋補下,他感覺自已整個人都變得似乎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尤其是...

尤其是他感覺自已胸腔上彷彿有一個雄心壯志,他想改變整個世界!

他用力敲了敲腦袋,把自已亂七八糟的情緒趕出去。

“叮叮叮!”他頭上的一個不知名儀器響動了起來,他這才坐起身,打量著周圍環境。

四周靜謐而優雅,是一處療養的好地方,只是這地方越看越眼熟,似乎他小時候在這裡待過。

外面傳來了複雜的腳步聲,宋河努力眨了眨眼睛,朝門後看去。

紀嘉澤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很憔悴,整個人散發著病懨懨的氛圍,他努力抬起頭,對宋河扯出了一抹微笑。

“哥,你終於醒了。”

“???”

“不至於吧,我睡了很久嗎。”宋河很詫異

“嗯。”紀嘉澤一眨不眨的看著宋河,整個人幾乎要貼著他了,他神色是化不開的憂愁,似乎怕宋河像一縷抓不住的風。

他真的很擔心,整個人都憔悴了起來,“哥,你昏迷了快三天。”

“我給叔叔阿姨打電話,\"他又站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臨了,才繼續死死盯著宋河。

宋河感覺自已整個人被盯得毛毛的,他說道:“不至於吧。”

紀嘉澤搖了搖頭。

宋河瞪著他,紀嘉澤還是搖頭。

宋河放棄了,他靠著病床的牆頭,一個人默默看著天花板,他只感覺時間過去了幾分鐘,他明明就跟那個光球沒說幾句話來著。

還有光球最後說的,幫他們做一些事,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做事的方式了。

他感覺到了有一種力量彷彿是催眠般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擠佔他的思想,那股聲音不斷告訴他不要擺爛,要奮鬥,要努力,要構建屬於自已的商業帝國。

宋河無奈,他繼續抬頭看著天花板。

“哥,你餓嗎,我讓人給你送吃的。”

宋河歪頭。

紀嘉澤被他看的連連往後退,“砰”一聲把療養的門關上了。

他終於明白之前那種對紀嘉澤包含著強烈佔有慾的感情是什麼意思了。

一種危險但又隱隱帶著渴望,一種明明想念但是在他出國的時候卻能壓抑著他的心思不讓他聯絡紀嘉澤的力量。

濃厚的感情化成被氣運牽著的名為“劇情”的木偶,讓他不知不覺淪陷其中。

他掙扎過,思考過,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念頭總是不自然的迴避。

如果放在原文裡,就好理解多了,他本就是“渣”紀嘉澤的花花公子,本就不能對紀嘉澤有著強烈的佔有慾。

終究是我佔了上風。

他站起身,開啟簾子,外面陽光正好,一束陽光穿過療養院濃厚而又翠綠的樹林,打在宋河向前伸出的手上。

萬里無雲,他眼前的一切,都是來自城市的寸土寸金,所有的美好,都即將在此刻開始生效。他抓住了拳,彷彿從此刻開始抓住自已的命運。微紅的手指被宋河攥出了痕跡,他握緊,然後張開。

“謝謝。”他聽見自已輕輕地說著。

謝謝你,光球和管理員001,你們交代給我的任務,我會完成的。

宋河轉身,拉上窗簾,空氣彷彿從此刻開始被隔絕,濃重的情緒在房間開始蔓延。

他坐在床上等待著,像是在等待獵物的狼,卻缺少了來自狼的狠厲,只留下溫順與忠誠。

他看見紀嘉澤端著飯菜走了過來,整個人都快和飯菜的香味融為一體。

“紀嘉澤。”他抬起眼睛,認真又嚴肅地盯著他。

“我想和你結婚。”他的語氣莊重,神情不帶有一點玩笑,整個人肅穆而又感性。

這下輪到紀嘉澤頭上冒三個問號了。

紀嘉澤:“???”

“哥,你在說什麼傻話?”

宋河垂眸,“你知道我為什麼睡了三天嗎?”他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這種話對於一個前主角說可能不太好。

他又偏了偏頭,“嘉澤,我想明白了,我也愛你。”

他整個人抬起頭,又重新盯著紀嘉澤,緩緩出聲道:“我愛你很久了,從小就愛你。”

紀嘉澤整個人石化般僵硬在原地,他頂著宋河熾熱的目光,愣是在原地愣了3分鐘。

驚喜、迷茫、困惑、不解、恐懼的心馬上就要把他淹沒,他感覺自已快要喘不過氣了。

宋河把他輕輕拉過,讓他坐在自已的腳邊,給他一下一下順著氣,摸著他的脊樑,垂眸不語。

“我爸媽快到了嗎?”他兩隻手輕輕捧著紀嘉澤的臉,溫柔的撫摸著。

“我會和爸媽說清楚。”他邊看著紀嘉澤,又慢慢湊近,在他唇邊印了一個吻。

一觸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