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我好難受。”

紀嘉澤把頭擱在了宋河的胸口上,整個人半趴在他身上。

宋河感覺他渾身都是燙的,摸了摸他的手,渾身不正常的熱氣撲面而來。

宋河顫抖著手,打算給他的私人醫生打電話。

他翻遍了終端,只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他留學時候加的私人醫生。

國內的醫生更是一個都沒找到,他終於意識到自已剛剛回國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紀嘉澤整個人都像八爪魚一樣粘在他身上,邊黏還邊抱怨:“你身上也好燙。”

宋河急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他感覺自已內心的小人都急的在圍著紀嘉澤轉圈圈。

他取下紀嘉澤的光樞,看著紀嘉澤還停留在導航頁面的光樞,無奈又好笑。

他翻著紀嘉澤的聯絡人,快速給宋河最近聯絡最頻繁,疑似助理的人打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紀總?”

“你是紀嘉澤的助理。”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宋河,他生病了,你知道他傢俬人醫生的電話號嗎?”

那邊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記得老闆住的地方離最近的人民醫院很近,您看?”

“明白了。”宋河直接摁上了結束通話。

他半摟半抱著紀嘉澤,剛想叫司機,又想起來自已今天神經病發作,讓他們都提前回家了。

他咬了咬牙。

整個人一隻手穿過紀嘉澤的腿彎,另一隻手扣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橫了過來。

紀嘉澤突然被懸空,整個人都懵了一下,緊緊抱住宋河的頭。

“哎,鬆手!”宋河把紀嘉澤扯了下去,一隻手抓住他的左手,另一隻手使勁把住車門,單腿擠在紀嘉澤的腰上,愣是半拉半拽的把宋河送到車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發動發動機,拉開手剎,一腳踩上油門,“轟隆”的嗡鳴聲便響徹整個街道。

他整個人都被夜色的冷光找出了厲色,月光只打在他的左半邊臉上,照在男人沒有一絲弧度的唇邊上,瞳孔一絲不苟的盯著前方,好似黑夜裡捕捉獵物的蛇。

危險的前兆。

等迅速開到地方,他把紀嘉澤半扛著,往急救部跑去。

醫院燈火通明,醫生與護士們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著天,突然注意到眼前一個男人拍了拍桌面。

“醫生——你看他,怎麼了?”

“需要打吊瓶嗎?”宋河一句話分了兩次才說完,他一路跑了過來,感覺自已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他又在原地喘了幾口,才抬起頭看著醫生的臉色。

醫生摸了摸他的頭,“應該是吃了什麼不良物品。”

“有什麼過敏原嗎?”

宋河想了想,很快又搖了搖頭。

“我去跟護士說一聲,你們去那邊病床上等待一下。”說完就伸手一指,示意著走廊另一邊的病床上。

宋河忙不迭的把他抱到床上,紀嘉澤好像睡著了一樣,整個人安安靜靜的,眨巴著眼睛看著宋河。

宋河衝他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手感令他的心也開始跟著發燙,他開始劇烈跳動著,眼睛尋找醫生的位置。

他緩緩在紀嘉澤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又把手放在紀嘉澤的掌心上。

醫生拿著一瓶水朝他走了過來,他連忙起身,給醫生讓位置。

“請問醫生,他這是怎麼了?”

“哈哈,八成是被人下藥了。”

宋河:???

“醫生你別開玩笑。”宋河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旁的護士笑著走了過來,她眯著眼睛,提著擔架,另一隻手拿著醫療器材。

“我擱急診呆了一年了都沒調崗,第二次碰到被下這種東西的。”她扭過頭,正準備幫紀嘉澤消毒,突然看見了紀嘉澤的臉,她詫異出聲:

“這是不是?是不是那個……”

宋河點了點頭,“”麻煩您了,護士姐姐。”

護士開始手抖,接著醫生把針頭插進了紀嘉澤的胳膊。

紀嘉澤臉色還是沒變。

宋河拍了拍他的臉,這小子是沒有感覺嗎?

看著吊瓶裡的水慢慢往下滴,宋河因為惱怒渾濁的腦子也逐漸變得清醒。

他看著緩緩滴落的瓶子,又看了看已經呆滯地盯了他許久的紀嘉澤,陷入了沉思。

“哥。”他聽見紀嘉澤開口了,他決定當他沒聽見。他繼續盯著吊瓶,一言不發。

“哥”,紀嘉澤緩緩動身,整個人都往宋河的方向移動。

宋河伸出手,起身彎起腰,把紀嘉澤又往後塞了塞,貼心的把被子鋪在紀嘉澤身上,又給他塞了塞被角。

才直起身,居高臨下的開口道:“怎麼了?”

“哥……”

紀嘉澤突然有點不敢說了,他現在感覺自已整個人還是暈暈乎乎的。

”說。”

“我……”

宋河一言不發,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

“哥哥。”他朝宋河伸了伸手,示意他過來。

宋河沒理他,仍然冷冰冰的盯著他。

“哥哥你過來好不好。”紀嘉澤眨巴了眨巴眼,眼裡好像有晶瑩在他眼底劃過,又很快消失不見,只剩下他近乎於懇求的目光,熱烈又真誠。

宋河雙手抱臂,微微彎下腰,他他把頭靠在了紀嘉澤的耳邊。

“說吧。”

“哥……”

“你還說不說了?”

“哥,我愛你。”紀嘉澤說完,便低下頭。

宋河抬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好像在看他蓄謀已久的獵物,冷冰冰的目光逐漸有了不一樣的色彩,佔有慾、攻擊欲等多種情緒交疊而上,最終淹沒在宋河的動作裡。

他整個人兩腿上前,一隻腿卡在他的兩腿之間,另一隻手壓在他的肩膀前面,直視著紀嘉澤的眼睛,整個人氣勢凜冽:

“白月光是誰?”

紀嘉澤睜著眼睛,再不敢躲閃他的目光,他抬起臉,面色上的紅潤仍然消不下去,“哥哥,是你。”

他邊說,邊仰起臉企圖索吻,他向上挨著,努力抬起頭。

宋河低頭,一隻手繞過他的腦後,仍然保持著壁咚的姿勢,微微用力,把紀嘉澤整個人往自已的方向帶,稍微一偏轉,便把自已的嘴印在了紀嘉澤的唇上。

他激烈的吻著,不同於往日的溫柔,是他最有攻擊力的吻。彷彿篆刻著他濃烈的佔有慾,久久不能停息。

“好了嗎?”他用力揉了揉他的唇角。

“解釋。”宋河的聲音還是沒有起伏,凍的紀嘉澤有點難受,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我,看到有個很像你的人遞過來一杯酒,我好想你,不知不覺就喝了。”

宋河:……

“你不認識他?”

“好像見過”,紀嘉澤搖了搖頭。

“那他那天抓著你說分手是怎麼回事?”

紀嘉澤瞪大眼睛看著他,有一種和他本人不和諧的突兀感。

“好了,我知道啦。”

宋河嘆了口氣,“我回國都沒加私人醫生,完全忘了這回事,沒想到在你身上吃虧了。”

“寶寶,下次照顧好自已好不好?”

宋河摸了摸他的頭,輕輕拉起他的手背,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

宋河陪著紀嘉澤把整瓶水輸完,才替他拔下枕頭。

不對,這種事不應該是護士來做?

他按了按頭上的鈴,沒過一會,四五個小姑娘眼含激動的走了過來。

“能給我籤個名嗎,沒想到我今天見到了真人”,扎著馬尾辮的護士小姐姐激動的攥緊了手裡的病例表。

“咳咳,先給人家處理一下。”

“太激動了,沒想到上班還能遇見明星,不對,你不是明星……”女孩嘀嘀咕咕的說著,邊說邊開啟病例表。

宋河道了聲謝,接過表,低頭認認真真的寫了起來,醫院的白織燈打在宋河的側臉,稜角分明的下頜線如同一把尖刀,扎進紀嘉澤心裡。他看的很專注。

宋河摸了摸筆,把它遞給了紀嘉澤。

他還沒那麼厚臉皮,不會覺得小姑娘是找他要簽名。

小姑娘激動了的把手裡的便籤紙遞給了紀嘉澤。

宋河:……

還真不是給我的。

“對了,你是不是那個很火的紀太子網傳的男朋友呀?”小護士眨著星星眼看著他。

宋河笑了一下,拉起紀嘉澤一隻手,放在手心裡摩挲著,緩緩道:“我是。”

小姑娘肉眼可見的高興了起來。

她拉著身邊的人,風風火火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