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祺聽後轉頭就跑,連頭都沒回一下。

君臨心中閃過一絲難過,但很快又全神貫注投入戰鬥。

他從腰間抽出了那把貼身匕首,在狼跑來的時候可以直接捅進去,只要他插的地方足以致死,拔出來時那狼不死也得沒了大半條命。

然而那狼剛起跑到一半距離,君臨突然聽到了堅硬物件刺入皮肉的聲音,那狼一下子扭向了後面,暫時無暇顧及君臨。

君臨愣了一下,衝上去一刀捅死了苟延殘喘的灰狼,喘著粗氣問:“不是讓你回去了嗎?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一把把我推出去的時候怎麼沒想著問問我的意見?是我給你的印象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姑奶奶在你眼裡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爛人?這人情債我可不欠你的,走吧,這刀真爛,就捅了一下,都捲刃了。”

君臨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好,下次提前告訴你。”

“然後把我推到安全地方去?你那叫商量嗎?你那是通知!”賀祺推開門,驟然見光的眼睛被刺的一眯,“你想都別想。”

賀祺那雙好看的鳳眸平時總是睜得大大的,看上去清澈卻又嫵媚,但一眯起來就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君臨知道賀祺確是生氣了,也只能順著毛擼:“我說錯話了,以後一起面對行不行?”

賀祺沒回答,只看了一眼指向羅馬數字三的石英錶,嘆了口氣,隨手扯了一張草紙,用一根小鐵棍沾了點墨水畫出了個框架。

君臨倒也不是什麼草包花瓶,一看這框架就明白了她要幹什麼,他也嘆了口氣:“你今晚不打算睡了是吧?別鬧了你,明早起來再寫。”

“來得及麼?”賀祺在紙上寫了幾個人的名字,又在名字上畫了個圈兒,表出了不少箭頭,有單箭頭也有雙箭頭。

“來得及,我有預感,明天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到別的地方去會發現很多東西。”

“那行吧,明天再看。”賀祺打了個哈欠,把鐵棍往桌子上一擱,又把外面那門上放了玻璃杯,這才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賀祺是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的,拍門得力道很大,門把手上的玻璃杯被拍得搖搖欲墜,最後還是擋不住萬有引力的吸引,在一聲脆響之後終於是飛來橫禍“壽終正寢”。

原本賀祺起床氣就大,看了一眼表以後就更搓火了,才六點!她大學畢業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早起過床了——這個點她一般要麼還在睡要麼剛睡下。

君臨也迷迷瞪瞪睜開眼睛:“誰啊?怎麼這麼早?這還提供叫醒服務嗎?”

房門一開,薛沫沫就看到兩張帶著戾氣寫滿睏倦的臉,被嚇了一跳。

她登時舌頭打結,連話都說不完整了:“那個...他...我...”

賀祺聽她這三腳踹不出個屁的德行差點原地爆炸,連話都沒說轉頭就進了衛生間洗漱。

君臨也火大,但被賀祺留在這也總得履行好這收拾爛攤子的責任,他嘆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點:“怎麼了?你慢慢說。”

薛沫沫哭的梨花帶雨:“我男朋友...被...被殺掉了...”

她哭哭唧唧的就想往君臨懷裡撲,結果被君臨不動聲色的一退步躲開了,讓她絆了一趔趄,薛沫沫頓時更想哭了。

“喲,這波啊,這波叫我預判了你的預判,”賀祺洗了把臉拉開衛生間的門,臉上還有未乾的水漬,她本來是想出來拿個洗臉巾,結果正好撞見投懷送抱這一出,讓她直接觀了場大戲,“幹嘛呢這是?”

薛沫沫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綠,硬生生憋出了個王八色兒:“我...是我沒站穩...不怪大佬的...”

賀祺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不廢話麼,不怪你還能怪他啊?姑娘,大清早的給誰找不痛快都不是很好看,你說是吧?快回去吧,你男朋友指不定就在前邊兒等你呢。”

薛沫沫或許是聽懂了賀祺的威脅,臉更綠了幾分,把她掛在樹枝上指不定都能和樹葉融為一體和諧共生,她轉頭就走,臨走前還用委屈的眼神看了君臨一眼。

“誒,”賀祺叫住她,“大姐,你是覺得君臨他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毛病?別一步三回頭了行不行,他不會追上去的,活著不好嗎?”

等薛沫沫沒再回頭一溜煙兒跑了以後,賀祺認真地看了看君臨:“喲,藍顏禍水啊。”

君臨很謙虛的認下了這個勉強能算是誇他的詞:“過獎了,不過我也沒想到沒想到賀隊這麼維護我啊。”

賀祺:“...”我就是嘴賤!

“要不要去那個女的的房間看看?她說她男朋友沒了,但是昨天有誰能有這個美利堅時間去殺她男朋友?這女的絕對有問題好吧。”

是了,王倩、舞女領舞雙雙殞命於紅舞鞋之下,罪魁禍首王后伊麗莎白被王鋒一刀捅死,國王忙著用王鋒的身體做載體復活王后並且蹦迪一整夜,那麼還有誰能有這種殺傷力?

兩個人都不是蠢的,自然是一下就能立清楚其中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他們心中不約而同響起一道感嘆——人吶...

在面對恐懼的時候最恐怖的從來都不是恐怖事物本身,而是那些難以接受考驗的人心。

經過這一早上又是驚嚇又是頭腦風暴誰是兇手的,現在是誰也睡不著了,只好洗把臉下樓,有早飯先吃早飯,沒早飯就先去查查線索。

下樓時發現大家都已經醒來了,都端端正正的坐到了凳子上。

入了座,一個男生問道:“誒?大佬,小薛沒有上去找你們嗎?”

話音還沒落,他旁邊的女生看到君臨和賀祺面色不虞就大概知道發生了點什麼,她心裡嘆了聲同是天涯淪落人,然後踹了自己男朋友一腳。

接受到自家女朋友的警告,男生立刻安靜下來,女生站起來向兩人道歉。

“沒事,他很愛你,你也很愛他,不被影響,挺好的。”賀祺擺了擺手。

女生剛開了口,話還沒說出口,一個熟悉的身影便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一邊狼狽地下樓一邊哭叫著“不是我,不要來找我”,而她後面明顯空空蕩蕩,連個鬼都沒有。

薛沫沫哭著撲到君臨附近,指著身後說:“救命,救命!陳洋他要殺了我!小哥哥你幫幫我,幫幫我啊!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賀祺紮了一塊果盤裡的蘋果放入口中,然後優雅的給死死攥著驚恐萬分極想逃離的君臨的衣服的薛沫沫鼓了鼓掌:“不錯,比那些NPC演的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