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巡停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所以看死物般的眼神,並不是錯覺。

邵睿恐慌更甚,他摔那一下挺重的,現在身上各處都疼得厲害,他拼命往後挪動,好像如此便能讓性命多一分保障。

“?”周應巡問,“有遺言要說?”

他果然是想弄死我!

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邵睿打著哆嗦,眼淚不要錢似的湧出來:“周總對不起,我不該喜歡你的,我、我保證之後絕對不會再喜歡您了......求求您放過我吧,不要殺我!”

“放過你?”周應巡慢慢說道。

“是、是!求求你,周總,求你放我一命!”

“而且,而且殺人是犯法的!”邵睿語無倫次地說。

周應巡輕笑一聲。

邵睿從中聽出了蔑視,是啊,他又不是人,怎麼會在乎人類的法律呢。他只能痛哭著求他放過自已。

“你知道的太多了。”周應巡幽幽道,“你是周家村的人,還認識那座墳墓的主人,你知道我並不是他們的兒子。”

什麼?

周應巡並不是李大娘他們的兒子?

“我不知道的,真的,周總,我不知道,我自以為你是改名,我不知道你不是!”邵睿只覺得自已太冤了,他激動地來回重複不知道三個字。

“你總會知道的。”

確實。

邵睿想要拿下週應巡,那自然會想盡辦法套近乎,既然都是周家村的,那他為了套近乎肯定會去打聽周應巡,到時候一問就知道了,周強和周應巡並不是同一個人。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不會洩密。”

“不不不,我也不會洩密!周總,我保證,我誰都不會說,這件事會爛在我的心裡!我保證!”

“哦?是嗎?”周應巡似乎有點被說動了。

邵睿眼睛一亮,連忙再接再厲說道:“是!是!周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天發誓,絕對誰都不說!”

周應巡盯著他看了會兒,邵睿宛如被野獸盯上的獵物,死亡如影隨形,他滿頭都是嚇出來的冷汗,一動不敢動,萬一動一下惹得周應巡借題發揮,覺得還是弄死他更好怎麼辦。

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溫潤如玉的周總,實際上卻是這麼法外狂徒的一個人,如果他早知道,他說什麼都不會靠近他的!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對邵睿來說,等待的每一秒都是那麼難熬,好在他等到的是一個好訊息。

“既然如此,我就放你一次。”

話音剛落,那似乎要遮天蔽幕的黑氣悄然褪去。

邵睿劫後餘生,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幾乎想要痛哭,可週總還沒走,他不敢,只能死命憋著的下場就是下巴抖的像帕金森患者。

“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周應巡淡聲道。

邵睿趕緊點頭,生怕慢一秒周應巡會改變主意。

“千萬要記牢。若我從別處知道你洩密,你逃不掉的。”

最後威脅了一句,滿意地看到邵睿臉色又慘白了一分,知道他有了心理陰影,這輩子都不會敢說出去。

周應巡整了整衣服,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小邵,怎麼坐在地上,是不舒服嗎?我來扶你。”

說著要扶,卻是連手都沒伸一下。

他當然不會扶,他的手是用來牽老婆的,不是用來扶小三的。

邵睿親眼見到他變臉般的絕技,見到這張俊臉上浮現熟悉的笑意,卻是悚然地抖了抖,汗毛倒立:“不、不了。周總,我沒事,我自已可以,您有事去忙吧!”

周應巡禮貌頷首,微微一笑:“那我就先走了。”

說罷,緩步離開。

確認周應巡是真的走了,邵睿才敢挪動一下,發出些許窸窣聲音,頓時一僵,等了會兒見周應巡沒有折返,確認他是真的走了,懸著的心放進肚子裡,遲來的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意,他爬起來,一邊哭一邊一瘸一拐地往大堂去。

大堂有如願的員工在,看到他這副樣子一驚,連忙湧了上來。

“邵睿,你這是怎麼了?”

“你剛不是跟周總一起出去的嗎,怎麼就你一個人?”

聽見“周總”二字,邵睿哆嗦了一下,連忙道:“我和周總只是一起走了幾分鐘,很快就分開了,這是我不小心摔的!”

“你這在哪兒摔的,怎麼摔怎麼重啊......”

度假山莊的工作人員看到這邊的情況,快步走了過來,帶著他們去了醫療室。

周應巡下手有分寸,都是些皮外傷,但也足夠邵睿吃盡苦頭了。

解決了邵瑞,周應巡心情很好地回了房間,手提行李包還在桌上放著,裡面裝著陳願為他收拾的行李。

具體收拾方式為:周應巡將衣服從衣櫃取出,周應巡將衣服疊好,周應巡將行李包拉鍊拉開,陳願將疊好的衣服放進去,周應巡將拉鍊拉好。

雖然陳願的參與度只有百分之十,但不妨礙周應巡認為這是包含愛意的行李包。

他知道解決邵睿用不了多少時間,於是行李包都沒開啟,過去一提便走出了房間,一路去了停車場。

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家裡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月輝灑落,周應巡將行李包往旁邊一放,輕手輕腳地去了臥室。

kingsize的大床上有個鼓包,陳願蓋著薄被,露出一張寧靜的睡臉,濃密的睫毛垂著,呼吸清淺,顯得本就乖得沒邊的人更乖了。

簡單收拾了下,周應巡翻身上床,將人摟到懷裡,感覺某處缺失的一塊終於被填補好。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陳願下意識往他懷裡拱了拱,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