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峰非常確定,他離開的時候這山上已無活口,可現在,感覺上面確實有個活人。

他沒敢出空間,蹭蹭幾步爬上去。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上到山頂,依然是東倒西歪的土匪屍體,和一個忙得熱火朝天的年輕人。

他在搜山匪們的身。

當時急著追土肥原五郎,張三峰沒來得及摸屍,讓這小子撿漏了。

他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土匪窩?為什麼敢獨自上山?張三峰決定再觀察一番。

別說,土匪身上藏的金子真不少,特別是那幾個當家的,哪個身上都有幾兩。對了,他們的“小金庫”還沒取呢。

小夥子越搜越開心,旁邊的包袱上都有金燦燦的一堆了。

突然,他喊了聲:“爹,你快出來呀!“

張三峰聽得心裡發毛,他沒感覺到這山上有第二個活人,這位爹在哪裡?

沒有回應,小夥子繼續搜。一邊搜,一邊嘀咕,“這死人堆裡裡也沒俺爹呀,說好的昨天半夜走,他自個兒跑了?”

“老不死的,敢自個兒跑別想讓我替你養老!我不認你這個爹了!”

聽這意思,像是二當家的兒子,這是和家人約好了一起逃走,結果被他收了。

兒子找上山來,找不到活人,就扒拉死人?

到底是山匪的兒子,膽兒真大。一般人看到這麼些死人不得嚇暈?他擱這兒興奮地發財呢。

那他還知道什麼?這金礦的秘密可不能洩露,傳出去就成鬼子的了。

想至此,張三峰閃身出空間,走到小夥子身邊。

摸得太投入,看到張三峰的腳,小夥子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待看清張三峰的臉,他又神氣起來,“瑪的,嚇勞子一跳,還以為詐屍了。你是那些窮幹活的吧?這些人咋死的?”

吾了個大草,小雕毛敢自稱老子,可真是老子陰險兒混蛋,一脈相承的不是東西。

“喂,勞子跟你說話呢,看著俺爹沒?”

“你爹是誰?”

“俺爹是二當家的,這都不知道?真是個傻子,窮壁!趕緊叫俺爹去!”

“對了,你們這的房子哪去了?窮幹活的怎麼就剩你一個了?這些人都是你鯊的吧?”

“是啊,你爹我也鯊了。”張三峰悠悠地說。

“什麼?你,你……”手裡的金子撒落地上,一股暖流緩緩從褲腿流出。

真夠了,年輕輕的,括約肌咋都這麼松馳呢?咱就不能有點出息?

“我問,你老實說,否則……”張三峰比了個抹脖子動作。

小夥子這下不狂了,哭得眼淚鼻涕一塊淌,“俺說,俺都說。”

“你爹是二當家,那你娘是誰?”

“山東邊那個屯子的王寡婦。”

“你怎麼上山了,平時也來?”

“平時俺爹不讓來,前天半夜俺爹下山一趟,說大當家的要殺人滅口,讓俺娘收拾東西,最晚昨兒天黑前跑。”

“俺娘倆等到半夜沒見人,俺娘怕出事,讓來瞅瞅。”

“不怕大當家的鯊了你?“

“怕也沒用,大當家的知道俺娘倆,爹死了,俺們反正也是個死。”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娘們也不是一般人。

“你娘也知道山上在淘金子?”

“知道,俺爹拿回去不少呢。”

張三峰沉思起來。那小子見狀,抄起手邊的棍子,狠狠朝他頭頂砸下來。

“咔嚓!”

小夥子被開了瓢,死不瞑目。

“看你小眼睛嘰裡骨碌亂轉,準想出妖蛾子,給你機會是真上啊。”

張三峰嫌棄地在他身上擦拭金磚,你奶奶的,又弄髒了。

張三峰把屍體收進空間,和他爹擺在一起。

繼續剩下的搜身大業。好在這小子挺能幹,沒剩幾個了。

這些金子不少了,張三峰決定自已去端了那幾個當家的小金庫。

又是好大一堆呢。

然後,把所有工人一起放出,睡夠久了。

只有孫鐵柱和李大寶馬上醒來,看著一地死人和空蕩蕩的山頭髮懵。

“抗聯來過,救了你們,知道吧?”

兩人趕緊點頭,“明白!”

塞給兩人十兩金子,這是特殊情義。

“快把他們叫醒,該下山了。”

工人們紛紛被拍醒,正愣怔間,聽見張三峰說:“抗聯來救了大家,這是土匪身上的金子,大傢伙平分。”

“這裡有金子的事誰也別說,露出風去就是掉腦袋的禍事,死在這裡多少人你們心裡都有數,拿上這些錢下半輩子夠活了,太貪心怕是有命掙沒命花。”

大家紛紛點頭,只想早點回家。他知道早晚會洩露出去的,但也毫無辦法,總不能都鯊了他們或留在空間吧。

反正他盡力了。

每個人都分了三兩多金子,包括張三峰。這些人大多是附近屯子的,遠的也不怕,身上有錢,總能回家。

又爭先恐後地去扒土匪的衣裳,平均一人能分兩個土匪,倒也沒起爭執。

把看上眼的都拿上,大家興沖沖地下山了。張三峰拒絕了孫鐵柱一起走的請求,他有事。不過答應以後一定去找他。

他是真的有事。

大家相攜下山,張三峰也遠遠地綴在後面。不過他這次是往東邊走的。

王寡婦知道山上的秘密,兒子和男人都不見了,她肯定會往外說的。

她也不能留了。能跟土匪頭子走到一起,想必也不是啥善茬。

王寡婦家很好找,就在村西頭第二家,第一家是個空房子。

這位置好,方便他跟山匪來往,還方便……跟別人來往。

因為此時屋裡正傳出兩人的竊竊私語,“大壯娘,孩子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事吧?”

“不會,山上指定沒活人了,大壯在找錢呢。”

“你咋這麼肯定?”

“嗐,老頭前兒個不是說了,昨天要殺光山上所有人。大當家的心黑著呢,不會留老頭活命。再說,他活著也早來了。”

“不怕大當家的來滅你口?“

“要來不會等到這晌,他是想逃跑,哪有空管我們娘倆死活。”

“你說老頭要知道大壯是咱倆兒子,會不會氣死?”

“去你的!那老棺材瓤子,要不是有點錢,老孃會跟他?養兒子,他得有那本事。誰想到後來還能淘金子!對了,這事沒跟你家黃臉婆說吧?”

“沒呢,她那嘴鬆得像棉褲腰,可不敢說。就咱仨知道,都留給咱大壯。”

“嗯,等開春了咱偷偷淘,這是傳家的寶貝。趕明兒你休了那娘們兒,反正她也養不出兒子。”

“好好,都聽你的。”

屋內一時硝煙瀰漫。